任青元顿时闭上嘴巴,她指尖点点桌子,转过头当作没听见。
连学承凑近她,轻声问:“告诉我,五娘。”
“没什么好说的。”任青元干笑着,桃花眼眨一眨:“亲爱的,每个人都应该要有自己的隐私。我今天可能有点晕,一时之间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当作没听见。”
“如果我说不呢?”连学承缓慢地:“如果我非要弄个明白呢?”
任青元立刻站起身,弯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回答你这个的问题。”挺直身体,抬着高高的下巴:“我吃好了,先行离开一步,你自便。”
连学承一把抓住任青元的手臂:“不要这样,五娘。”
“做人不要太多管闲事。”任青元抽回自己的手,缓慢地:“另外,请你自重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抓人手。”
连学承反倒笑了,同样站起身:“你急着要离开,不会是怕自己又说漏嘴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你在害怕,你怕我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她已经死了。”任青元冷漠无情地:“一个死人而已,你想从墓地里去确认她的身份?那尽管去吧,我可不奉陪。”
“啊,抱歉。”连学承歉意地,他松开手:“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接受你的道歉。”任青元施施然地:“那么现在,我可以离开吗?”
“她真得死掉了?”
任青元扯了扯嘴巴想扯个笑,最后变成假笑:“是。”
连学承明显察觉出任青元心情的糟糕,他难过地:“也许我真得不应该逼你回答。”
“你本来就不该如此。”任青元明显有点生气,她一步步逼紧连学承:“你从来都是如此。”
“我真得抱歉。”
“说抱歉真得有用?”任青元突然高声,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说这句话,一次两次还好,次次抱歉算什么回事?就像那个女人,永远都是一句我真得不知道会这样,然后轻轻松松把所以事情推卸得干干净净!”
连学承惊呆,他眯起眼睛,不满地:“五娘,你在迁怒我。那个女人你厌恶她,然后你迁怒到了我。”
任青元一僵,叹气地:“抱歉。”尔后摇头:“其实算来,我也是经常说抱歉的这种人。”补充一句:“我并不厌恶她。”她看着连学承,目光难过地:“你是个好男孩。”
“然后呢?”
“所以答应我,不要追查这件事。”任青元语气微微僵硬;“我们总是吵架,但这次我并不希望再和你吵了。王大米虎视眈眈想要我名下的景山超市臭名远遥,但你知道我不会让他得逞。我需要足够的精力去对付王大米,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吵架上。”
“你是说……如果我追查了这个女人,你就再次会和我闹得天翻地覆?”
“是。”她说。她的嘴唇这时候是微微弯的,那是一个笑的神情。如果仔细些观察,就会发现这嘴唇弯起的弧度恰恰是标准皇室笑意标准弧度,那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冷的笑。
“我们的争吵的确毫无意义。”连学承明智的转了个话题:“吵了又和好,好了又吵,没完没了的。”
“那么,你是答应了?”
连学承只能正面回答她:“没有答应,我做不到不去追查这个女人。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情我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很想骗你说我不去追查,但是五娘,最起码现在我是无法骗你的。”
任青元捏了捏手心,将愤怒压抑住心底:“我简直是受够了你这个变态的男人!以后,你永远都不要和我说话了!再见!”她淡蓝色长袖狠狠一甩,大步快速离开这个男人。
跟在任青元身后的女婢们纷纷朝连学承行礼,然后急匆匆朝任青元的方向追去。膳食房顿时空出一大半,守在连学承身边的侍卫都是他的心腹。
玄衣侍卫简直愁眉苦脸地,这就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上前小心翼翼地:“公子。”
连学承完全没注意到玄衣侍卫,目光依然落在任青元离开的地方。
“公子?”
“你们说,五娘是不是真得很好看呢。”连学承痴痴地:“我爱极了她这种性格。”
玄衣侍卫更加愁眉苦脸地:“公子,这可是奇门庄的地盘啊。您这样说青元姑娘,会被任源公子知道的。”
连学承微微一笑,倒是不在言语。
任青元回去后并没有直接沐浴睡下,而是听着消息发呆。女婢念着外面对景山超市的评价,越念声音越轻。
“够了!”任青元手一摆:“不用念了,我已经明白。”
女婢立刻收回纸张,心里着实松口气。外界的评价对景山超市简直算得上恶毒,她真怕小主子愤怒时拿她们做奴仆的出气。
只是……
“还有一事,奴婢需要禀告小主子。”
“说。”
“武林盟主之爱女白以姑娘送拜访帖,意欲买下景山超市的楼房。”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和我说?”任青元抚着额头:“我完全不想听。这白以真得好让人生气,景山超市一落败,她就上门来买楼房……”声音突然微凝,思忖半会儿,转身吩咐:“去找田大女,让她查查白以有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手脚。”
女婢应声。
任青元又问:“那群因王大米而家破人亡的商人,现在如何?”
女婢谨慎回答:“仍然还在寻找证据。”
“找证据打官司,要求知府出面来维权,从律法上来说这么做的确没错。但是……”任青元嗤笑地:“蠢货!也不看看连我都没找知府,找知府有什么用呢?如果弄得不好,他们都有可能因为聚众喧哗影响市容而被关押。”
“那您的意思?”
“那群商人应该非常恨王大米吧,好好的家被王大米弄得四分五裂。”任青元撑着下巴,微微困倦:“这样的人什么都敢做,只要为他们指一条明路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