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看着坐在桌前的人,贵喜担心的唤道。
“嗯?”长孙羽宣低头写着字,并没有抬头的随口应道,半天没听见贵喜说话,她停下动作转头看去,就见贵喜抱着毛球站在门口担忧的看着她,长孙羽宣一愣,看着贵喜不明的问道,“贵喜,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
抱着毛球走上前,贵喜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主子......你没事了吗?”
长孙羽宣愣了一愣,突然明白过来他这么问的原因,她对着他笑笑道,“没事,能有何事,”顿了一顿,将手里的毛笔放下,长孙羽宣道,“把毛球放下吧,这几天它都跟着你睡,我也好一段时日没见它了。”
贵喜嗯了一声,上前将毛球放到了长孙羽宣的怀里。
“好了,你下去吧,我还要练字,”话语顿了一顿,长孙羽宣又道,“对了,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贵喜行完礼退下,将门从外关上,看着面前的房门,他心里焦急,自从上一次主子回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在以前,主子平日里是最坐不住的,可是从那日开始主子便再未出过凤環殿,而且每日里,她都在房间里做她从前最不愿做的事--练字,并且不让任何人打扰,就是萧德妃也一样以身子不适为由将她拦在了外面。
原本贵喜还担心若是皇上来了该如何是好,那晚主子回来后皇上照顾了她一宿,可是皇上却让他对主子瞒下这件事,并且自那日起皇上便再未踏进过凤環殿,私下里他忍不住的偷偷的打听了皇上这几日的起居,却得知皇上这几日每晚都宿在了叶常在那里。
叹气一声,贵喜转身离开,走到外间时当他看见空空如也的桌子时,他的脸色一沉,立时变得难看无比,他转身本想开口唤人,却蓦然想起一事忙住了口,他小心的看了眼主卧的方向,而后转身朝外走去,在看见站在廊下的香兰时,他上前历眼看着她,沉声问道,“香兰,怎么回事?娘娘的早膳为何还没有备好?几日没有训你们,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身什么身份?”
看到贵喜出现,香兰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贵喜公公......不是......不是奴婢们没有准备好,而是......娘娘的早膳到现在都还没有送来,”话语停顿一下,香兰看着他小心的开口道,“贵喜公公,你......你要不要亲自去看一下?”
贵喜皱了皱眉头,还没有送来?见他不说话,香兰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贵喜想了想,道,“好,我现在过去御膳房看一下,你记得若是有人来,就说娘娘身子不适不接见,无论是谁一律挡在殿外,”说完,又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贵喜转身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御膳房,刚进入内里,贵喜便看见了放在一边木桌上的食盒,因为之前刚到凤環殿时,殿内的下人都不尽责,所以好多的事情贵喜都是亲力亲为的,而为长孙羽宣送膳食的食盒都是贵喜亲自挑选的,食盒与其他殿里的都不一样,所以现在贵喜一进屋内便认出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食盒是凤環殿的。
贵喜走上前,转身左右看了看,御膳房此时有些忙,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贵喜伸手抓住了一个正好经过他身前的人,将人用力的向自己的方向拽去,盯着他的眼睛,空出一手指向桌上的食盒,开口问道,“为何凤環殿的膳食没有人送过去?”
被抓的人吓了一跳,待听完贵喜的话后,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食盒,愣了一愣,转回头看着贵喜道,疑惑道,“贵喜公公,不是凤環殿昨个儿派人来御膳房通知,说今日的早膳会有人亲自来取,不用我们送去。”
贵喜眉头一皱,“哪一个来通知的?”
被抓的人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只是今日听的转述而已。”
无论是御膳房的人故意不送,还是凤環殿内的人假传主子的吩咐,这其中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贵喜心里的火气越窜越高,皇上这才几天没有去凤環殿,就有人敢这样的对待主子,盯着面前的人半晌,贵喜压下了心底的火气,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那麻烦了,今后的膳食我都会亲自来取,”说完,贵喜提起桌上的食盒转身出了御膳房,虽然他心里为主子抱不平,但是无论他多生气,他现在都不能表现任何的不满,他不能为主子带来麻烦。
走在返还凤環殿的路上,但还未待贵喜回到凤環殿,便被人在半路拦下,贵喜蹙眉看着眼前凤環殿内的一名小太监,“挡着路做什么?耽搁了娘娘用膳,你承担得起吗!”
小太监却没有让路,而是面露焦急的道,“贵喜公公,你快去云烟阁看看吧,皇后娘娘正要责罚长孙小公子。”
“什么?”贵喜一惊,急忙迈开步子转了方向云烟阁跑去,皇宫之中是不得这样的奔跑,但贵喜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一路快跑的到了云烟阁,在门口处贵喜便被拦在了外面,他缓了缓因为跑得急,还有些喘的气息,焦急的踮起脚尖向屋里张望着,侧头对拦住自己的两名侍卫祈求道,“两位侍卫大哥,能否麻烦你们进去向皇后娘娘通报一声,凤環殿的贵喜求见。”
贵喜本以为自己还会再费些口舌,哪知他一报完名字,两名侍卫便放下了挡在他身前的手,其中一人还带着他进入了云烟阁内,一踏进房门,贵喜便见到了跪在屋子正中央的长孙络绎,秦逸苒和云冰婕站在他的身后,而长孙络绎正对着的方向是坐在红木雕花椅上的皇后董碧涵,下首的左右两排坐着几名女子,贵喜也没有来得及看她们是谁,就急忙上前跪在了长孙络绎的身旁,叩首道,“奴才贵喜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董碧涵冷笑一声,“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想要改变本宫的懿旨吗!”
“奴才不敢,”贵喜跪伏在地上回道,“奴才不知长孙公子犯了何错惹得皇后娘娘生气,奴才不敢多说,但长孙公子是公主的伴读,请皇后娘娘能否看在华妃娘娘的面上饶过长孙公子这一次。”
“饶过?”董碧涵眉毛一挑,身子向前倾了倾,垂眼看向贵喜,“你还未知道他犯了何错,竟然就敢让本宫饶过他?贵喜,本宫可不管你是不是华妃的人,别说是你,今日就算是华妃本人来此,也救不了他,蓄意打破皇后玉宝可是大罪。”
贵喜吓了一跳,抬头之际才看见,面前不远处的地上散落着玉器的碎片,从其中较大的碎块隐约可看出原本的方形。在秦国开国时,祖宗定下的规矩是,在皇后册封大典上,由皇上将金册金宝一并赐给皇后,金宝本是金质,方四寸四分,厚一寸二分,但在秦国第四代皇帝时,因当时的皇帝喜玉,因此将皇后金宝由原来的赤金换成了汉玉,也因此改名为皇后玉宝,而此玉宝是皇后的宝玺,彰显皇后的地位和身份,平日里不用之时都是存放在云烟阁内的。
打碎皇后玉宝,那便是藐视皇后的地位身份,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贵喜没想到络绎所犯的错竟然是打碎了皇后的玉宝,一时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贵喜整个人僵硬的半伏着身子,董碧涵直起身子,开口唤道,“来人,给本宫杖邢,本宫倒要看看,长孙络绎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个胆子打碎皇后的玉宝!”
长孙络绎身子一僵,抬头看向上位之人,眼中有着恐慌,“请皇后娘娘恕罪,络绎知错了,络绎知错。”
听到命令的两名侍卫领命上前将长孙络绎架起拖向屋外,贵喜焦急的直起身子向前爬行几步,朝地上猛磕着头,“请皇后娘娘明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长孙公子又怎会无故来云烟阁的,请皇后娘娘明鉴。”
董碧涵并未说话,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叶常在看着不住的磕着头的人,冷笑道,“贵喜公公,话可不能怎么说,长孙络绎将皇后的玉宝打破可是小公主亲眼所见,难道这还有假?”
此时屋外已经噼里啪啦的开始执行杖邢,而长孙络绎的痛呼声也从屋外传了进来,贵喜顿时整个脑子乱哄哄的,听到叶常在口中小公主三个字,他忙转过身冲着身后的秦逸苒直磕头,口里喊着请小公主饶命。
秦逸苒有些被吓到的站在原地,看着贵喜的头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耳边传来阵阵长孙络绎的痛呼声,她握紧双手,在原地踟躇了一会儿,上前一步,却在刚要开口时被叶常在打断了话语,“小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做错了事,打破皇后玉宝这可是忤逆的大罪,任何人都救不了,甚至可能惹祸上身,就算是不为比人,也要为你母妃想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