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狠狠地等着他,若是说眼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他早就死了上百遍了。
在众人的侧目下,他抱着她飞快地穿过长廊,朝他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布置很优雅,带着几分柔和之色,粉色的软帘,各色檀木家具,还有一张雕花大床,案几上摆着一个细颈的花瓶,瓶中插着几株盛开了的蝴蝶兰,娇嫩的花瓣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更加的娇艳,就像是一个美人儿。
他解开她的穴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按在墙角,紧紧地用上身压着她,深邃的茶色的眼眸里泛着幽冷的目光,却又像是有一团大火缓慢地燃烧起来。
四目相对,亦是无言。
揽月想要挣扎,却完全没有他那么大的力量,就刚才轻功的速度,她是远不及他的,也许只能等着暴风雨快一些降临。抬眸,望着他清幽似火的眸子,一抹极淡的带着挑衅的笑意缓缓地从唇边升起。
“你笑什么?”他冷声问道。
“你是在吃醋么?”揽月嫣然一笑,对自己的脸蛋从来都是有信心的,即使对方是长相倾国倾城的泽国太子,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
眉心一拧,俯身,用力地噙住她的清甜的红唇,狠狠地揉虐着,双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在狠狠地惩罚她。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用力一吸,他乘机将炽热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缠绕辗转。揽月的声音与唇舌交缠间化为一声低吟,在她即将窒息之即,他松开了她。
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浓烈可见的欲望,沙哑地声音:“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他竟然向自己道歉?揽月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猜想着是不是他的大脑进水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要不就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如此骄傲的他竟然放下身段跟自己道歉。
“找我有什么事?”她避开话题,轻声问道。
他只是瞬间的一愣,便恢复原有的冰冷的神情,淡淡道:“泽宇穷一定会在洛城的北门设下严格的关卡,我们想要混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人要找的只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我想,我们应该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揽月问道,似乎刚才的这一幕就没有发生过。
“我觉得应该这样……”
泽擎苍将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正好与揽月的不谋而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很快了又移开了目光,各自怀着心事。
“我会去找傲菡帮忙的,你放心吧!”目光望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说道。
泽擎苍侧过脸,淡淡地望着她,声音很轻地说道:“两个时辰之后便是天亮,我在这里等你。”
“嗯。”揽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望着她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唇角不禁浮现出一抹极动人的笑容,刚才自己竟然会为她儿嫉妒?难道自己真的疯了吗?可是,她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神秘……
揽月前脚走了,古媛后脚便找到了他。
“随公子,我……可以进来吗?”古媛站在门口处,柔柔地问道。
泽擎苍微微一愣,想了一下,便走过去开门,绝美的脸蛋上浮现着冷漠的表情,“古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不习惯住在这里,刚才……刚才差点被一个男人当成是这里的挂牌姑娘,他说要包我……”古媛憋了半天,才把这句话说了一大半,清秀的脸蛋早已经涨得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他要包你过夜?”泽擎苍蹙眉道。
“嗯。”古媛的头低得更低了,恨不得立刻找一个缝儿钻进去,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泽擎苍,心里祈祷着。
“可是你为什么要找我?我既不是这里的老板,而且我们的关系似乎也还没有答到朋友的阶段。”泽擎苍问道,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字一句深深地伤害着眼前的女子,她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来找他的,可是……
眼泪竟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抬眸,一双噙满了泪水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随公子,是不是刚才我太冒昧了,所以让你以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子?”
“不是。”他淡淡道。
女人的眼泪永远都是征服男人的第一大法宝。而聪明的古媛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
泽擎苍也是男人,当他看到古媛的无助的泪水的时候,心不禁软了下来,“你在我房间休息吧!不过,我现在要出去了,两个时辰之后我会让朱雀来接你。”
“……”
古媛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同意了,却要离开,只是从另一方面看,她更是对他倾心了。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他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外人眼中不知检点的女子。
“嗯,那我在这里等你。”
古媛羞涩地低头,赶紧跑进了屋子里,心里一阵甜蜜。
泽擎苍离开房间之后,便决定去找揽月。
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三刻了,正是夜与昼交替之际。
洛城的黎明是寂静的,只有清风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朝着一个方向游荡着,整个喧闹的城市在彻夜的狂欢之后终于感觉到疲惫了,在黎明来临之际缓慢地沉睡下去,只留下一片乱红的狼藉。
星辰已经沉去,就连那一轮圆月也西沉了,在众人的期待中,天边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
通往洛城北门的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但是,在道路的另一头,却响起了数人沉重的脚步声和女子轻微的呜咽的哭声,声音由远而近响起来,漫天的冥纸就像是无数的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顿时那些狼藉的地面就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雪。
由七八个人抬着一口棺材,两个年轻的夫人都穿着麻布做的孝衣,并且脸上带着泪痕,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跟在其中一个夫人的身边,神色也是悲哀的。
“月姑娘,他们不会拆穿我们的计策吧!”远远的望过去,却依旧见不到路的尽头,古媛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侧过头看了一眼走在她旁边的揽月,“希望我们都安全地到达上京。”
“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揽月淡淡道,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躲过那些守城兵的搜查。
但是……抬眸,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棺材,心里不禁涌出一丝异样。
半个时辰的时间众人便已经到达了洛城的北门,此刻,城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出现一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准备从这里进入上京,繁华的上京。
众人一看有人出殡,都离得远远的,生怕那晦气跟着自己。
抬眸望过去,城门在黎明来临前的夜里紧闭着,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在十月的寒风中发出凛冽的寒气逼人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城门是坚固的铁皮包裹着实木,厚达三尺,高十丈,几乎没有人能够攻破这扇城门。
一百年前,泽国与明国发生战争,明国到了这扇城门底下,便再也无法向前,只得狼狈退兵。洛城是进入泽国的咽喉一地,也就是当年为什么泽国的皇帝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将洛城从灵国的手中夺回。
城门旁边的城墙上,赫然贴着泽擎苍的画像,并且附有通缉令。
揽月清澈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杀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怎么还不开门啊!”等待的人群中有人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小声嘀咕起来,在泽国是有文字狱的,同时,国家和军队容不得半点的侮辱,一旦发现,轻则充军,重则株连九族,跟历史上的明朝一样。
“是啊!平日里寅时就开门了,可是现在都寅时三刻了。”
“应该快了吧!可能是在准备抓通缉令上的那个人吧!我听一个在衙门的朋友说,这个通缉犯已经出现在洛城了。”一个八卦的老男人说道。
“是吗?那这城门还要不要开啊?”
“不知道,不过还是等一等吧!据说这通缉令上的人原本是泽国的太子,八年前被先帝送与明国做质子,只可惜……”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忽然间都打了一个寒战。
揽月只是冷冷地听着,抬起眉梢看着铁皮的城门,算计着离日出还有多久,一旦太阳升起来,那么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只有趁着朦胧的月色才有更多的把握躲过他们的搜捕。
“我们还急着出殡呢?这城门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啊?”有人说道。
然而,就在霎那间,一直紧闭着的城门忽然打开了,刺耳的金属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从厚重的城门背后传来,那是上百斤重的门闩被合力取下来的声音。然后那一扇高大十余丈的城门在悠长的响声中缓缓地被推开,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打开的城门。
“城门开了!”聚集着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喜的呼声,纷纷带上自己的东西准备上前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