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爹的样子,今天结工钱肯定有些不称心。辛辛苦苦大半年就只发这点银子叫谁都不舒服。这情形多半有点像现代农民工拖欠工资的问题。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他套回来,就算是对这一家人的报答。
我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柳儿你别问了!”
“如果爹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吧!免得闷坏了身子!”我尽量诱导着爹开口。
“这是大人的事,你也管不了。”看着爹有些松口,我再接再厉“爹你就说说嘛!”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爹气不过!”爹狠很的喝了一大口茶水,继续说道:“这几年,我们都是用同样的法子种的地,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如往年。东家说我们干活不卖力,扣了我们的工钱,你说,我们冤不冤?柳儿,你说爹能不憋屈么?”
“爹,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听完爹的叙述,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一些。问题可能在土质上。
“我会帮你要回工钱的!”听完我的话,爹楞在了当场,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未等到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走了出去,直奔东家燕府。
“柳儿,快回来!”远远我听到爹赶来的喊声“你别瞎闹了!”
“爹,我没有瞎闹。我只是想帮你拿回你应得到的那分工钱!”我回答着爹的话,脚下却一刻也没有慢下来。
“你一个女孩家懂什么,快回去!”爹依然紧追不舍。眼看就到了燕府,我快步走了上前,使劲的拍着大门环“开门,快开门!”
“柳儿,快回去!”爹跟着上来,就要拉我离开,只是慢了点,大门已经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头,年过半百。“什么事?”老头扫了我们父女俩,开口道。“没事没事,赵管家,您忙您的!”爹朝那叫做管家的老头陪着笑,一面把我往身后拉。“我有事!”我见那老头就要转身进去了,我连忙挣脱爹的束缚,从身后走了出来“我想见见你们东家有事,麻烦通传一声!”我深知,要想直接获得利益,必须找个绝对权利的人来谈判。“哦,”那赵管家一脸疑惑,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如此大胆。但转眼就看向了父亲“杨老爹,她是?”“她是我闺女,杨柳儿。她这瞎胡闹,我这就带她离开!”“我没有瞎闹,赵管家。”我正了正色,“如果燕老板不想明年还欠收的话,就该考虑见一见我,或许我可以给他答案!”果然,那管家略一沉吟,便道:“都进来吧!”
我和爹跟在赵管家身后,很顺利的走了进去,不时还有家仆向这管家问好,显然这赵管家在燕府有一定的地位。
转了几个弯,我们便到了厅门口。这不是正厅,而是一旁的侧厅。“你们先在这候着!”赵管家的突然转身差点让一直向前行走的我和他撞个满怀。说完他就走了进去,大概是报告他的主子去了。
不一会,赵管家就出来了,通知我们进去。
一进门,我就扫见主位上坐着一年轻男子,一身锦衣,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确是这诺大燕府的主人燕云开。只见他正自顾品着茶,见我们进来也不见动作,满副心思全都贯注在他手里的茶杯上,仿佛正在欣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待赵管家出声提醒,他才恍如初醒,缓缓开口道:“不知道杨姑娘找燕某何事?”我是为家父克扣工钱一事而来的!
“你觉得干活出不了收成,工钱还得照发,天下有这等好事?”
“燕老板自然说得在情在理!倘若这问题不是出在人身上,而是在土质上,那是否就该补发扣下的工钱呢!”
“那是自然!只不过我不知道土地能有什么问题”?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如果在同一块土地上连续种上几年相同的作物,那么这块土地上满足这种作物的肥料自然就会减少,换句话说,你在继续种植这种作物自然就没有多少收成!”我一口气将重点内容说了出来,当然,这其中我省去了氮磷镁钾之类的专业词汇了,均以“肥料”一词以蔽之。
看见他眉头深锁,我知道我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果将每块地每年轮流种植不同的作物,就可以充分利用地里的肥料了,而且也不会欠收。”我一鼓作气的说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只见这男人剑眉一挑,朝我直视过来。“你可以试一下。”
“你可知道我这一试,就去了一年的光景。我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买卖!”
“看来燕老板没有这胆量!”
“不用拿话来激我,除非让我觉得有利可图!”
“典型的奸商!”我暗暗啐了一口,想着爹拿回的那点银子,最多熬不过仨月,我咬咬牙,说道:“我们立字为证!只要你补发我爹的工钱,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所言不假。当然,这期间我愿意成为人质!”见他没有发话,只是满脸的疑惑望着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鼓了鼓气,继续补充道:“如果你愿意,我为奴为婢,决不要一个报酬,直到明年丰收。想着我若成为奴婢,至少不愁吃住,给家里省了一笔,没有工钱拿又如何!”
静默,屋子里静得连掉一颗针都能听得清。我望着对面的男子,深不见底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只看得见影射出我一脸的自信和坚决。
“好,”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他首先移开了视线“赵管家,拿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