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暗一只所以冒着被皇帝治罪的风险也要让让人如此装扮,只因为在头天夜里,她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也看见了罗畅二人的对话。
她本是性情中人,她感动于燕云开的深情和无奈,也隐约猜测出他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多半与自己的皇帝主子有关。
燕云开身为无极门掌门的身份,皇上是知道的,或许二人之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联系,但可以肯定,不会仅仅想表面看起来是君与臣之间那么简单的关系。
而燕云开送罗畅入宫,多半是为了帮助皇上,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但一定与皇朝大业有关。
像燕云开这样的重情重义之人,暗一是敬重和钦佩的。所以她才敢甘愿冒天下之大不为,假公济私的帮助燕云开完成一个心愿,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她不会后悔。
三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谁也没有做声,场面顿时陷入了空前的沉闷和尴尬,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因为他们三人选了一个靠门边的位置,所以,只要有人进来,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年轻女子,一身水绿色的长裙,整洁亮丽,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头上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一副丫头的打扮,一张俏生生的脸平静无波,妙目在进店的瞬间就把整个大堂扫视了一遍,淡淡的吩咐道:“掌柜的,我家侧夫人突然想吃烧鹅了,帮我上一份包好,我带走。”
“好嘞!姑娘里面请,小二还不快通知厨子?”掌柜的连忙迎上来,样子显得十分的熟稔,道,“翠凝姑娘,要不您先坐坐,歇息片刻?”
“嗯。”
来人正是久不曾相见的翠凝无疑。
罗畅刚想过去和她打招呼,却被燕云开眼疾手快得一把按住。罗畅正疑惑间,就见翠凝已经超自己等人走了过来,样子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罗畅这才意识到,现在他们是非常时期,而且也乔了装了,不可贸贸然久跑去相认,不然也不至于住在客站里也不回燕府了。
众人只看见那个沉稳大方的丫头经过门口那桌的时候,似乎不小心没走稳,一个趔趄,摔了一跤,也幸好那桌的男客人伸手及时,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这样一个标志的丫鬟当场出糗。
叫翠凝的女子感激的朝那男子福了福身子,表示感谢,这才不慌不忙的走道他们里面的一张空位置上坐了下来,再也不看向任何一个人。
显然,这是一个家教良好的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
等到小二将一个散发着阵阵考鹅香味的牛皮纸包交给翠凝时,翠凝才付了银子,施施然走出了客栈。
“怎样?”罗畅急问。
“吃完饭,回房间再说。”燕云开不紧不慢的道。
刚才在谁也看不见得角度,翠凝就已经迅速地塞了个纸团给他。
罗畅也奇怪翠凝是一个练家子,怎么走路也会摔倒。可是当她起身的时候,罗畅分明看见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欣喜神采。她应该认出他们了,或许正是燕云开以某种方式联系了她也说不定。
所以当下她才会有此一问。
两个人默默地草草地又扒了几口饭菜,才终于“恩爱缱绻”的缓缓向二楼客房走去。
暗一也随之跟上。
“怎么样?翠凝又说什么吗?”罗畅一进房间,在燕云开看了纸条以后,连忙问道。
“情况很不好。”燕云开将纸条递给罗畅,示意她自己看。
罗畅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终于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凳子上。
怎么会,这么快?
皇宫已经被控制了。连燕府也连带着被监视了。
为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知道,燕云开的身份了,开始了戒备?
可是这件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啊,不会传的这么快吧?照这个时间来推算的话也不可能啊?
是谁?是谁?
罗畅喃喃自语,苦苦思索,默然,一个名字闪现在脑海里,罗畅不可置信的蓦然睁大了双眼。
“怎么了?”燕云开敏感的觉察到罗畅的异样,连忙开口问道。
“秦旷,其实就是血衣阁的阁主!”罗畅艰难的说道。
“秦旷?”燕云开和暗一对望一眼,不明白罗畅为什么要这样说,二人感到很是奇怪和不敢相信,“就是秦世荣那个纨绔败家子?”
“呵呵,纨绔败家子?”罗畅笑了,有点无力,“他还真的骗过了所有的人啊!”
于是,罗畅将自己被殷漓劫走之后逃走,遇到登徒子被秦旷所救,然后被他困在梅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
当然,她自动省略掉了秦旷对她来得不明不白的感情这一段。
“这,这,可是之前我们还确定他就在京城啊,怎么会在西淮?”暗一大呼出声,但随即又压了下去。燕云开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罗畅见二人如此,也知道事情的而不寻常,当下也不确定起来。可是明明就是他呀,声音,形象,他自己也承认了。相信没有谁会以一个纨绔浪荡子的名字来骗他吧!
“他还有兄弟吗?”罗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当初不是已经收集过一些嫔妃家里的资料了么?更何况他人?
“这次行动有血衣阁的人出现吗?”罗畅脑袋一转,问道。
燕云开摇摇头,“没有,从消息上来看,那批死士很有可能是秦世荣这些年来秘密训练出来的,等的就是这样致命的一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