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白歌被这色狼一般的眼神吓了一跳,赶忙捂住胸口。
“没什么,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吃了你。”方流开玩笑道,白歌偶尔还是挺可爱的。
“你、你还吃人肉?”白歌下意识的看了眼方流的牙齿,雪白蹭亮,隐隐有寒光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瞎她的双眼。
“不是,我是说吃了你……算了,少女还是纯洁点好,不然以后很难嫁出去。”方流收回了荤段子,白歌的眼神很纯净,让他不忍心破坏。
这样的少女,或许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异世界幻想中少女吧?
在方流的印象中,异世界的少女大部分应该简洁的连衣裙,拿着竹筐走在田野间,为田间的父亲送上热腾腾的午饭,在金黄的稻蕙中,带着有花结的装饰草帽,撩动发丝带着淡淡的笑容。
从这点上看,白歌几乎相符。
“白歌。”方流突然道。
“怎么了?”白歌眨巴眼睛,看着船长室外往木箱中装填海蛇胆的男子。
“你有没有想过,我离开后你要怎么生活?”方流问道,他不可能在海城长待,如果自己离开,白歌应该不会再成为船长吧,毕竟她的父亲是帝舰长。
“方流会离开吗?”白歌侧头想了会,接着道:“如果方流有一天会离开,我想回离开海城吧,在某座城市里开上一间酒馆,每天看着旅人和冒险者们,在里面呀,一个个的寻找。”
“你想找什么?”方流好奇问道。
白歌听后“嘻嘻”单纯的笑着往后仰头,纤细的手臂支撑身体,倒往向船长室内的木舵,“当然是找你了,看看你会不会出现在我开的酒馆。”
“如果我一直不出现在你开的酒馆呢?”方流被少女的话语逗笑了。
“当然是一直找下去啦,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白歌说着说着“咯咯”笑了起来,“方流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我会等到你再回来找我起航的,就像每天一样,在渔船上碰面,起航!”白歌举起手臂。
方流想象了一下画面,把装填海蛇胆的木箱关闭,站起来伸个懒腰,闲散道:“那你可得告诉我酒馆的名字,免得有一天我会错过。”
白歌听到后“呜呜~”的思考起来,望了眼方流,又看了眼自己,一拍手掌说:“有了,就叫“少女与大叔酒馆”好了!”
“喂喂……我有那么老吗?”方流无语了。
“到时候你一定是大叔了!”白歌挥手一指他道。
“那你到时候难道还是少女不成!”
“当然了,白歌永远是最年轻的!”
方流听完后走到船舷边,望着浪涛迭起的海面,笑道:“那我可真想拭目以待!”
他身体下坠,堕入海面,在少女的一声惊呼中,一头双头海蛇冲出水面,撕咬向他的身躯。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方流的身体呈现三角平移,绕着双头海蛇的肉体旋转一圈,唰的一片刀光剑影,双头海蛇目光呆滞,下一刻化作肉块爆炸。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方流望了眼正中的太阳,一股炎热感袭来。
他朝着船长室方向挥挥手,白歌从船长室瘫软状的伸出化作软踏踏橡皮泥的手臂,最后掌舵返航。
按照约定,讨伐队中午会在安全海域碰面,整顿休息,在开始新一轮的讨伐清扫。
渔船的航速很慢,当回到早晨聚集点时,所有海盗船已经到期,一股股饭香传来,显然已经开始准备午饭,大批的双头海蛇尸体,被分切,装入木箱中。海蛇是属于可以食用的魔物,所以除了方流这种小船以外,基本上不会浪费,到达海城又是一笔不菲的金币。
莉丝从远处扇翅飞来,邀请他去恶龙号。
“吃饭就算了,我下午可能不会继续讨伐双头海蛇,来和你说一声。”方流摆手拒绝莉丝的好意。他可没忘记,今天下午还要陪法子小六、索菲雅去逛街,虽然听上去有些不思进取,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决定遵守约定,而且他的内心深处并不反对。
“这……好吧。”莉丝船长答应下来,“我会和其他海将说明的,派出新的船只讨伐空白海区。”
“麻烦了。”
……
回到港口。
方流将渔船窗门关严,讨伐的战利品交给专门负责处理的海盗,目光放在坐在木箱上发呆的白歌。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他问道。
“不一起吗,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白歌眨眼。
“打住!仅限一条船!”方流立马做了禁止手势。
“不知道,我不想回帝舰园,波雅那里也不想回。”白歌眼神中有些迷茫,帝舰园是她的住所,波雅是她母亲生前好友。
看着陷入迷茫的少女,方流心中微颤,他不假思索道:“那就这样吧,你忙你的,千万别跟着我!”
说完后,在白歌还未反应过来时,张腿朝渔船下跑去。
开玩笑,迷不迷茫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最后一个“啊”是动词,因为紧接着,方流便感觉背后被一轻飘飘的身体扑了上来,一股处子清香传入鼻腔,让他一个愣神差点跌坐在港口台阶上。
“笨蛋,好歹看我演的这么努力的份上答应啊!”白歌双手锤状,敲打着方流的脑袋。
“你好烦啊!”头发乱糟糟。
……
“这里是贝尔西芙街道,作为海城人,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方流指了下川急人流的街道,回头看向白歌,这少女正像是村妇进城一样,四处扫量,是不是的蹲在美食铺前,双眼发绿。
“不是吧……”他眉头一阵跳动,感觉世界观有些崩塌。
“我一般不会一个人来海城街道,上次来这里,还是母亲在世的时候。”白歌回到他身边解释道,一般来港口聚合她都不会多做停留,因为周围的一切太过陌生,从心底的涌起陌生感。
“对了,白歌,能和我说说你母亲的姓氏吗?”方流突然间看着身旁少女,认真问道。
“欸?我母亲?”白歌一愣。
“是不方便吗,抱歉。”方流见白歌突然愣住,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不需要道歉!”白歌连忙摆手,她有些脸红,“我只是很意外,还会有人问起我母亲的事情,那个……你应该不知道,其实我的姓氏,就是随着母亲的,白歌·温莲妮娜,而我的母亲,就是海城的上一代第一海将,德妮·温莲妮娜大将。”
白歌的母亲德妮·温莲妮娜曾今是海城排列第一的海将,也是海城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大将。在白歌的印象中,母亲是位温柔的人,喜欢将她抱入怀中,因为就像洋娃娃一样。但在外人眼中,德妮·温莲妮娜是一位雷厉风行的海将,一生逼退过大大小小的海潮共十二次。
德妮·温莲妮娜与帝舰长在第三次海潮相遇相识,那时候德妮深陷险境,帝舰长驾驶舰队将她救出,从此她便深深的爱上了站在她面前身穿白色舰长服的男人。而帝舰长也顺理成章,在来年与德妮·温莲妮娜成婚,并且诞生了白歌。
在白歌的印象中,母亲很爱她,喜欢把世界上最美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因为母亲说这样的白歌,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儿。
但是……
第十一次海潮时,白歌在花园内听到了母亲与父亲的谈话。
“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一点轻伤。”德妮·温莲妮娜温柔的拿出并不干净的秀娟,为丈夫擦拭脸颊汗水,她刚从战场回来,还没来得及清洗。
“下一次海潮……”
“我会参加的哦,因为,我要守护海城的大家,以及……我的女儿。”
“麻烦你了,前线还有要事,先走了。”帝舰长点点头,绕过妻子递来的秀娟,离开花园。
年幼的白歌躲在花丛后面,眼神微微恐惧的看着躲在角落里,不断呕吐鲜血的母亲。
直到缓缓睡去,被女仆寻找到,在母亲的训斥声中,被连连诺诺的女仆抱回被窝。
“小白歌,想要一群弟弟妹妹吗?”有一天,在母亲怀中玩闹的年幼白歌,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咯咯~要弟弟妹妹,妈妈~”白歌天真的笑了起来。
不过那次之后,母亲就消失在白歌面前,听说,又一次海潮来临。
白歌记得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雨,明明是白天,白歌的世界总是一片灰暗。
“灰暗?”
“是的呐……”
“只有灰暗吗?”
“不是……还有……红色……”
“血?”
“是红色的海花!”
“啊~很美丽吧……”
那一天遍布了整个海洋的红色花朵。
……
“前战告急,据说这次是大型海潮。”女仆簇在一起,低声讨论。
“是呢,听说很多海将都死了,从二十名消减到十名。”女仆双手合十,祈祷。
“嘘,小声点,小姐在那边。”
女仆们回头,白歌抱着母亲缝给她的洋娃娃,睁着清澈的双眼,望着她们,微微歪头思考。
大雨中,小白歌躲避了女仆的眼睛,跑出了庄园。
那一天雨真的很大很大,白歌浑身湿漉漉的,娇小的双脚踏在水花上。
当她跑到船舷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寂静。
海洋中出现一只巨大的海兽,而一个熟悉的女人,正手持赤红色的长剑,抵挡在它的身前。
只是太过薄弱的身体,在比天还要高的巨兽面前,仿佛是一朵栀子花。
“妈妈~”白歌开心的表情浮现稚嫩的面庞。
只是没人理她,无论是母亲,还是周围的海盗们,仿佛这个世界,将巨兽与母亲孤立了,所有的舰船,都在寂静的海浪中后撤。
红色的火焰划破苍穹,直指所有人的双瞳,那一刻,是属于她的,整个世界都为她而聚焦。
但是下一秒,巨兽张开了巨口,将世界的聚焦,一击溃散!
“妈妈!”白歌想要跳出海城号,可是一旁的海盗们,抓住了她。
“妈妈!”
巨兽发出“咯吱”古怪的声音,像是在怪笑,它缓缓的沉入海洋,只是下一刻,它的心脏位置出现一抹红光。
太红,红的巨兽整个身躯都无法遮掩,刺眼的红光发出无数棱角,膨胀整个海洋。
没有响彻天地的爆炸,巨兽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只留下漫天的红色花朵,绽放整片海洋。
“在那之后不久,海城建立了帝舰园,我也多出了很多弟弟妹妹,只是,我无比讨厌那个地方。”白歌捏紧拳头,太过用力以致于指甲刺穿了手心。
一张宽大的手掌突然拍了拍她的脑袋,温暖的感觉,将她拉出了沉痛的回忆,耳畔响起一位男子的声音,轻轻安抚:“没事了。”
白歌迷惘的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跟随方流的脚步,来到了一间小木屋前。
“这里是……”
“呵呵~小哥,又带女人回来了?”隔壁寡妇戴着面包师标配,像是溢出容器面包的长筒白帽,娇媚一个飞吻朝他招手。
“啊,又待会一个,不过可不是为了色色的事情才带回来,她是我的船员。”方流点头道,算是和寡妇打了个招呼,毕竟昨晚还借了对方一套睡衣。
“小哥,我的睡衣可别弄脏了哦,很贵的~”寡妇缺失的独臂摆摆手,去招呼又一位面红耳赤的顾客,“威尔森先生,您好久没来了呢,这次需要几块面包呢?还、是、说,你是需要我呢?”
“这这这、雪丽安娜女士,我妻子还在街头看着我!”威尔森先生连忙掩饰道。
方流收回视线,摇头轻笑,说起来他才知道,这位寡妇鸣叫雪丽安娜,是个很美的名字,“进屋吧,我们见天放假一天。”
“等等,等一下啊!”白歌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方流回头,这少女正一脸绯红的低垂脑袋,她有些羞耻的结结巴巴道:“那、那个你刚才说的什么色、色色的事情,还有别弄脏睡衣……你你你。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给我停止你的瞎想啊!”方流额头青筋凸出,一个手锥砸在少女脑门。
“我我我,你休想对我做色色的事情!虽然我和你很熟,但只限于朋友!”白歌双瞳几乎是雾气朦胧,随时可能哭出来,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