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祭祖的时间是不确定的,由他们的族长用一种特殊的算法来计算,据说有时候一年四五次,有时候四年都没有一次。
现在就是这样的,王路躲在后院这四年来,水乡人一次祭祖也没有举行过。
王路肆无忌惮的把祠堂里里外外逛了一圈,那个水乡人的祖宗雕像,王路端详了好久,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刻意去想的时候,又记不起来。
除了王路之外,还有一只狸花猫也肆无忌惮的成天在祠堂的后院里晒太阳,有时候睡得香甜,整个身子都侧着躺倒,可是王路向着它一走动,立马就抬起脑袋,死死地盯着王路,王路再靠近一步,它就溜了。
后来王路打猎剩下的肉会分给它一些,四年来,慢慢的建立信任感,渐渐地熟悉,最终屈服在王路高超的撸猫手法之下,现在每天抓老鼠,抓山鸡,偷鸟蛋,吃饱之后就亦步亦趋的跟着王路混日子。
哪怕现在是寒冬,这猫也是一直跟着王路,猫脚踩在雪地里,留下一个个梅花似的脚印。
王路忙着从戒指里取祖巫之血的时候,狸花猫就在他脚边用身子蹭着,亲昵的一声声的叫着,还用玻璃珠子似的眼睛看着他。这家伙是想要王路给它按摩,但是王路现在哪有那份心思。
一脚踹开,说着去去去。
要浸泡祖巫之血,需要一口大缸。
水乡人祖宗的雕像是可拆卸的,搬开雕像之后,底下的底座就是一个大圆缸。
王路没什么犹豫的,他又不是水乡人,百无禁忌,搬开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祖巫之血倒了进去,王之财宝叫善尸多宝拿去了,他就留了一枚储物戒指。
祝融的血,红的像是火山里的岩浆。
倒在石头缸里 ,有雪花落在里面,立刻滋滋作响,好像肉被烧黄烧焦的声音。
狸花猫见着王路不理会它,蓄势待发,一记高跳,蹦上缸口边缘,这里早就覆盖了薄薄一层雪花,它的爪子又扣不住光滑的缸缘,头朝下,直愣愣的扎进祝融之血里。
王路伸出手去抓他,没抓住,砰的一声,祝融之血里溅起浪花,猫的惨叫声随之划破天空,凄惨而尖利,叫王路听了都不由得脊梁柱发寒。
他一把捞出狸花猫,看它身上一块一快被烧的焦黑。
王路苦笑着说:“你可是有福气,却把我给害惨了!”
这叫声同样被山脚下居住的水乡人祭祀长有生听了去,他今年已经七十有六,可在寒冬里依旧能不着上衣,浇着一桶桶含着冰碴子的冷水。
满满一桶从头到脚,佝偻的脊背,一动不动,像是一根钉子扎在了地上,手背上肚皮上的褶皱里滋滋的往外冒热气,他徐徐睁开眼,看向山顶,浑浊的眼珠子里透出狼一般的狠辣。
村里有个猎狐和祭祀长有生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唯独猎狐不知道,因为只要跟他提起当年狩猎黑熊的事,猎虎就会暴怒的扯动着脸上的疤痕,像一头龇牙的恶狼。
当年在山里肆虐的那只黑熊,是祭祀长有生一个人杀死的,因为按照狩猎仪式的规矩,族人都要在山下等候,这是为了防止亲友暗中帮助狩猎,所以黑熊肆虐的时候,山下的人根本来不及上去。
就在大家以为猎狐死定了的时候,原本看起来半截子入土的祭祀化作一道残影,四脚着地,野兽似的奔跑上山。
族人们被老祭司爆发的力量吓得愣神的时候,老祭司已经不见了踪影,族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到地方的时候,黑熊的整颗脑袋都是稀烂的,而老祭司已经在猎狐的旁边查看伤势了。
族人们从那时才知道,原来水乡族真正的强者并不是族长,而是这位快要入土的祭祀,长有天。
这个传闻王路也是知道的,他看着一缸的血水,来不收拾了,只得带着奄奄一息的狸花猫离开。
王路离开不超过十分钟,一道灰色的残影就从山下闪来,四脚着地趴在倒塌了的祖像前,长有天如同一只野兽,耸动着鼻翼,在地上闻来闻去,他记得这股味道,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从据说是溪水上流下的孩子。
“外人擅闯祖庙!该杀!”
这时一点雪花落入底座之中,水火交融炸裂,溅出来的零星祝融血淋在了长有天的身上,外层的皮肤立刻就被像是被熔浆挨到了一样,焦黑发黄。
长有天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炙热痛楚,不怒反喜。
他原先四脚匍匐的趴在地上,根本就没看清底座里盛满了血液。
他看着那红里泛金的颜色,鼻头凑近闻了闻,笃定的说:“没错,就是!”
可是这血液是从哪里来的呢?长有天看了看一旁的雕像,底座里的血,想着离开的那个人。
“难不成,是祖宗显灵,可偏偏是那个外人...........莫非,他是老祖送来的人!”
长有天的眼里爆射出精光。
手里捏着后颈皮狸花猫离开的王路,心里微微有些惋惜,那一缸祝融血其实很珍贵,哪怕是用系统来培育,至少也得有个七八年。
他看看手里半死不活的猫,要是它此刻遇见的是别人,恐怕就是一命呜呼的下场,可是在王路的手里,对于它来说,这就是一场机缘。
“便宜你喽!以后变成强大的妖兽了,记得让我抱大腿啊!”
也不知道是它真的听懂了,还是碰巧,正好喵了一声,应和着王路的话。
王路轻笑一声,回头遥遥望了山顶一眼,真是便宜了长有天,现在祝融的血已经没有了,就只能共工的。
品阶上到没有差距,只是武道一途,练到凡间极致,会根据自身属性凝练出神通和法身来,就像当年的十二祖巫就是世间武道一途的极致者,每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力量,金木水土或者空间时间,又可以现出万丈真身,摘星拿月,脚踏山河,通天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