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的这条路绝对是条蜿蜒崎岖的山路,绕到天黑,仍然没走出山区,这次我们没那么好运气,能找到象贾爷爷家那样的山屋,只得在山脚的林子里寻了个背风的平坦地方,安营扎寨准备过夜。
一路过来,我们没看到有丧尸的踪影,所以在野外对付一宿也不很担心,在车里窝一夜太遭罪,想着这里地处深山,不会突然出现尸群,便放心的支起了帐篷,营地周围转着圈系上细绳,绳子上挂着些空罐头盒子等能发出警报的零碎东西。
大伙草草吃过晚饭,喝了些热水,将热吃食的火堆用土盖灭,夜里保持黑暗是防止远处丧尸摸过来的基本防御,虽然点着火堆更加温暖,但是安全第一。
躺在睡袋里并不寒冷,可是我有点睡不实,毕竟这是野外,不比有棚的房子里睡得安心,夜里正迷糊间,忽然听到外面四周的绳子处有哗啦响动,负责守夜的吖进和祝红二话没说便过去查看,我没动,听那响声碰到警戒绳的最多是只小兽,就算是丧尸也就一头而已,两个男人完全可以处理。
没想到他们很快便没了声息,似乎已经远离了我们的营地,这下我有些不安,什么事能让站岗的伙伴往林子深处走呢?
身边的念念和覃小满一先一后坐了起来,原来她俩也被惊醒了,旁边的帐篷里也传来罗汉的声音,“老祝?咋没动静了?”
无人回答,大家顿时不淡定了,纷纷钻出帐篷,黑暗笼罩下的山林一片静谧,吖进和祝红仿佛人间蒸发。
顺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大家看到警戒绳并未遭到破坏,上面挂着的零碎好端端地,而吖进与祝红两人却不见踪影。
“我进林子里找找他们。”罗汉拨出靴筒里的刀,话音未落,林子深处便传来啊呀两声惊叫,听声音正是吖进和祝红!
“卧槽!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罗汉顿时跟被电到似的,跳起来就往林子里跑,我们眼睁睁看着罗汉冲进了黑漆漆的山林,只犹豫了半分钟,便打开手电遁着他的脚步声跟了上去。
山中树密,视线本就糟糕,今天晚上的月牙又不明亮,进了林子我们就象高度近视走夜路,除了手电光晃到之处只觉周围黑蒙蒙一片如同深渊,脚下也磕磕绊绊,不时踩到乱石树根,山中蛇多,这么乱走非常危险,可担忧伙伴安危的我们此刻啥也顾不上了,只盼手电的亮光能先行驱散蛇虫。
我们几个女子加上星星,彼此搀扶拉扯着,不止是防止摔跤,也是害怕走散,这深山夜林里要是落了单,太容易出事了。
唐晓又在我们前方大概十米左右,我们捕捉着他的背影,他则盯紧罗汉的背影,彼此间又不敢大声呼喊,天知道这林子里会不会有什么休眠的丧尸,公路上没发现,不等于林子里没有,丧尸的游荡轨迹没什么规律可循。
忽然连着两声惊叫,一声稍远,是罗汉的,一声较近,正是唐晓又的,罗汉我们是看不到的,可唐晓又处于我们的视线范围,在手电的照耀下,我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然翻上半空,大头朝下吊了起来。
有埋伏!我们忍不住惊呼,不等做出反应,便觉脚底不知什么一下子将我们五个人包了起来,随即大伙就牢牢的挤在了一起,完全动弹不得。
这是个大网子,绳套很粗,吊着我们四大一小五个人竟然也没断掉,只是有些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我的脸完全贴在小满的后腰,大腿后面能感觉是个脑袋,就是不知道是谁的。这时候我实在没心情去弄清楚大家是什么样的姿势,只有一个念头,我们中了埋伏,这次会不会死?
一阵怪异的唿哨声从周围传来,听声音是一群人,接着四处火把亮起,可我的眼睛被小满的身体挡住,啥也看不见。
罗汉的咆哮声和唐晓又的唾骂声响起,他们骂的是,放开我!
我心里叹气,吖进和祝红这会恐怕也被制住了,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出现?这些怪叫的到底是啥人?他们捉住过路者,究竟要干嘛?
吊着我们的大网套徐徐下降,直到跌回地面,我们五人挣扎着,可被套得太结实了,乱七八糟的绳子缠得我们晕头胀脑,可到底不用再挤在一处,总算能看清外面的状况。
那是一大群脸上涂着恐怖油彩的家伙,身上缠的全是兽皮,大冷的天,他们光着两粗胳膊,皮肤黑得不象是亚洲人,而他们的手上,全都持着又粗又长的尖矛,这矛和我们杀丧尸的矛有本质的不同,这矛看着能猎狮子。
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身上藏有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尖利的矛尖如毒蛇的信子般贴着我们的手臂,令我们不敢伸手拨枪,就算我们其中一人拨出了手枪,在杀死他们所有人之前,我们也会被他们从网子外面扎成筛子。况且一把手枪里的子弹有限,完全不够杀他们全部。
我们彼此交换目光,没人轻举妄动,得等脱离这个该死的大网再说。
他们难道是土著人?我大天朝还有这品种?没听说啊!疑惑压过了恐惧,我试着冲他们喊道,“你们想要什么?是要吃的吗?”
念念,小满,艾米也在不停的喝问,“你们想干嘛?”“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搭理我们,他们仍旧大声唿哨着来表达成功的喜悦,我费力的扭头,发现不远的地上被扔着四个给捆成了粽子的大活人,可不就是吖进,祝红,罗汉和唐晓又么。
吖进和祝红的嘴里似乎被塞了东西,发不出声音,罗汉和唐晓又则在破口大骂,有两个“土著人”走过去,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硬塞进他俩的嘴里,他俩顿时也变成了哑巴葫芦,只剩下愤怒的唔唔声。
我们五个马上闭了嘴,天晓得这些人往他们嘴里塞得是啥,还能是什么干净卫生的好东西!还是自觉的保持安静,省得恶心。
见我们五个人学乖,那些人更加高兴,果然没人往我们嘴塞东西,只是他们抬起了四个男人向着大山深处走去,四个土著人则用两根粗矛,穿过了缠住我们的网子,齐声呼喝,象抬轿子般竟将我们五人抬起,我们无奈的又滚挤在一起,绳子勒在皮肉上痛得要命,可是没有办法,这些野蛮的家伙才不会在乎。
“朵姨,他们好象是山里出来的。”星星的脸卡在我的肩膀处,身体扭成了麻花,可这窘境一点没影响她爱说的习惯,“看他们在林子里矫健的步伐,不是在山上长大的人没这么好本事。”
“等到地方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先噤声,不然他们往你嘴里塞个大黑团子,有你受的。”我忍受着绳子向着肉里深陷的痛苦,制止星星继续话痨,这些孙子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不会因为星星是个女孩子就网开一面的,靠,我们现在就全在网里!
不知走了多久,我几乎昏厥过去,被绳子勒着的皮肉已经痛得麻木,似乎都不过血了,这些混帐的土著人终于将我们重新扔到了地面。
妈蛋,可算到了。我想动弹动弹,麻木的皮肉传来可怕的刺痛麻痒感,就象腿坐麻了后那种感觉,难受得不得了。
我们哎哟哎哟的呻吟着,尽力坐正身体,这特么的,简直是狼狈不堪!
没等我们的知觉恢复,头上的网子被掀开,我下意识就去腰里掏枪,奶奶个腿儿的!一会等占了上风也把你们吊到网子里勒着!吊一宿!不哭花你们脸上那些滑稽的油彩我就不放你们下来!
“不想死的话别乱动。”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一些尖锐的东西抵在我们的后背上,我们立时便象被点穴,动也不敢再动。
我们腰上藏的手枪被说话的女人依次没收,那是个长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女人,说她正常,是因为她的脸上没画任何油彩,而且穿着普通的衣着,不象那些逮我们回来的家伙,跟山顶洞人穿越过来似的。
“你是什么人?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见终于有个能说人话的可以沟通,我急忙询问。
“你们的血里有没有那种变成怪物的病毒?”女人反问。
听她这么问,我心里倒一松,原来是个误会!“我们当然没有啦,一看我们就是正常人,你说的怪物是丧尸吧?”
“哼哼,你们自己当然说没有,我们已经上过当,再也不会轻信你们的。把他们关进笼子里。”最后一句,她是对那些野蛮人说的。
被一大堆粗尖的长矛逼着,我们不敢贸然发难,本就被他们当成丧尸预备役看,一个不对劲就可能被扎透,我将希望寄托在几个男人身上,特别是祝红,他是身怀武功的,就算中了圈套,一旦被解绑也能反败为胜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