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兰姒麻沸散的药劲儿过去之后天已经黑透了,她费劲儿的睁开眼,一转头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大一小,若不是认识,这眼神儿也真够人心里发毛的了。
大的是夏蝉,小的是江舟,两个人的动作简直如出一辙,都托着腮帮子,恨不能在自己身上盯个窟窿出来。
兰姒有气无力的抬抬手,“干什么呢你们?也忒瘆人了。”
“主子您醒了,伤口还疼吗?”
疼,怎么不疼,麻药劲儿过了,伤口钝钝的,疼的要命,不过好在能忍,比起昨天什么都没有,就那么干忍着已经好了太多。
“有点儿,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儿?王爷呢?”
江舟很贴心的上去帮兰姒掖严了被角,“皇叔去看父皇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东珠她们在煎药,一会儿您喝了药就不疼了。”
“你一直没走?”
江舟点点头,“我担心您。”他咬着唇,盯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道,“太医说您怀孕了,那您是不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兰姒还是没什么当娘的感觉,太医说她怀孕了,可她完全没感觉自己肚子里多出来一块肉,甚至根本没有那种人常说的母爱泛滥的表现。
不过有就是有了,现在没有,或许以后就有了呢?她拉着江舟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太医说怀孕了那就是怀孕了吧,等以后这个孩子生下来了,你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江舟撇撇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我现在就有弟弟,也不缺妹妹。”
兰姒看着他的连啧啧出声,“怎么我怀孕了看着好像很不开心?为什么?”
“生孩子很疼,宫里常有贵人,常在因为难产而亡,有时候我从上书房回去隔着一堵厚厚的宫墙还能听见她们凄厉的哭声,像在喊救命似的,很是吓人。”
夏蝉冷冷的看了眼江舟,“太子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辞,主子怀孕是喜事,要是被王爷听见了您这番话,肯定要生气的。”
江舟应该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别别扭扭的跟兰姒说了声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叔母您好好儿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他到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怪异,兰姒很奇怪,“这孩子怎么了?怎么感觉一点儿也不高兴呢?”
夏蝉接上话,猜测道,“或许是怕您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不疼他了。”
怎么会呢?兰姒笑道,“真是孩子,这就开始争宠了?”
“主子。”
夏蝉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兰姒说话,兰姒看着她,转头问怎么了?
不料夏蝉却突然跪下了,“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您!”
兰姒叫她起来,“我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快起来,不怪你。”
“我应该时刻守在您身边的。”
“你快起来。”兰姒撑起半身做起来,“你愿意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我还不愿意呢,多不自在啊,跟看着个犯人似的,我不喜欢这样,再说了,走的时候是我没叫人告诉你,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