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话可以这么反着说吗?明明是你抢了兽皮图好不好?
林晚风无语的瞪了小蝶一眼,然后恨恨的扯过了兽皮图,拿在手中观看了一番,然后又收了起来。如今在他的手中,已经有三块兽皮图了,但是看情形,这兽皮图方才凑齐了一小部分,明显还有另外的一大部分,只有将所有的兽皮图凑起,才能拼出一张完整的寻宝图。依目前情况而看,此事只能看运气的机缘了,手中的三块兽皮图目前没有什么用处。
“好无聊啊好无聊,少爷,下午我们怎么打发时间啊?”小蝶俏声说道,她的俏目望了过来,目中眸光生辉,一脸的希翼之色。
林晚风笑道:“你想去哪儿玩?”
小蝶双眉一展,喜笑道:“嘻嘻,听说这大荒城里有一座‘沁心园’,你看天气这么闷,我们去那里纳纳凉罢。”
“沁心园?”林晚风沉默了一下,旋即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沁心园。
这是一座草木浓郁的林园,当中有假山、亭院、廊道、古阁……林园里很大,很是清幽,林晚风在一个青藤所搭的大棚下的木椅上坐着,小蝶随着他坐下,然后俏目望了望周围。不远处,有两个老人在凉亭静静的下着棋;人工做的水池边,有个老妪惬意的睡在一张摇椅上小寐,在其侧边,放了一张小木桌,木桌上还摆放着一杯冒着雾气的热茶;在另一侧的园子边,有一个儒生睡在一张吊床里,轻摇着吊床,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卷。
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幽静,没有一点声音。
在这里,天上的阳光投下来之后仿佛清凉了几分,透过郁郁葱葱的青翠绿碧,撒下一个个斑驳的光点。
小蝶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摇动着两个脚丫子,一脸的憧憬,道:“等我老了,就要找这样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
林晚风哑然,怪异地盯了小蝶一眼,心想到你丫才多大,又在考虑老后的事情了。
老还太遥远了,正值年少,不思沧桑,但求成长,追逐青青的梦想。
摇了摇头,他枕着阳光,带着几分慵懒,徜徉在柔柔的清风里。
林园不知时光,时间在天色变化下溜走。一挽夕阳,撒下万千余辉,笼罩着南荒大地。
片刻后,它便坠下了大荒城的西城,只留下那一片火烧般的云彩,那里给人极其绚目之感。
这傍晚的气息略显燥热,热息之中,却有另样的温暖相伴。
“嗡~~”
小蝶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蓦不然被一道金属的颤鸣声给惊醒了,她寻声望去,怔了一下。
只见少爷林晚风手中的那一柄灰色的仙剑,在清吟的鸣颤着。后一刻,她的目中一花,只见那道略显瘦弱的身影飘了出去,飘进了幽林里。小蝶立时追了过去,然后在一棵脚下长满不知名小花的古木下定住了身。
林间,那少年执剑而舞,衣袂翩飞,他那湛然而执着的神色,深深的映在了少女的眸中。
边空,映满晚霞;
幽林,剑舞芬花;
是谁?弹奏起了勾魂的琵琶;
撩动拔弄着这甘凉清爽的夏。
边空,逝了晚霞;
幽林,暗了芬花;
是你,弹奏起了勾魂的琵琶;
轻柔写意的挥吟了一副,动人的诗画。
……
翌日。
辰时还未到,大荒城里的药王殿的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龙,初略望去,竟有几百人之多。这些人都是来应征药童之位的,当中老少妇儒皆有。
“这么多人啊。”小蝶神情间有几分忧虑,几百人来应征药王殿的九位药童之位,这个比例不谓不大,而且这些人之中,不乏一些懂得药理药识的药士,这些药士放到外面,都能开一家小药馆看看寻常的病疾。不曾想这些人药士竟也放下了身段,与一般来来竞争药王殿的药童之位,这可令许多人大惊失色,“那不是隔壁长华街‘华安药铺’的华大夫么?怎么他也来应征药童?”“那是那位,那不是‘本草药铺’的李大夫么?还有那那那那,‘思渺药铺’的孙大夫,‘同善药铺’的佟大夫,‘圣仁药铺’的孙大夫……都是这大荒城里有名的大夫,他们来凑什么热闹啊,还给不给人活路哦?”
“别说是大荒城里的大夫了,便是离大荒城颇远的‘大云镇’里有家‘圣手医馆’的大夫都来凑热闹了,你瞧,就是那位身材矮小,还留有山羊胡的青衫老者了。”“哼,‘圣手医馆’那位也算得上是大夫?在整个大荒域,恐怕最没有医德的就是他了,俗心庸术,见死不救,简直就是杏林冬残!你还别不信,那个大夫经常将活人医死,医死了都还收诊金,如果没有诊金去看病,‘圣手医馆’的大门都不让进。而且那个大夫品德甚坏,前不久有个少女去拜师学艺,他骗人说只要那少女跪上三天,他就收作门徒,我走的时那少女跪了四天了,那大夫都还没有收人家……”
林晚风带着小蝶从杂乱的低言细语中穿行而过,他的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眸中深处却有寒芒闪动着,他恍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人龙一眼,在那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身上顿了一下,随即又移了开去,对着身侧的小蝶道:“你说你能插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插队法。”
小蝶琼鼻一皱,哼了一声,然后径直朝排在第二位的一个男子行去。
行到其身侧,小蝶顿时露羞怯的神色,故作脸薄的看着自己的双脚,低低的道:“大、大哥,我、我能插个队吗?”说完,她的脸上还无端的飘起了两片红晕,那腼腆羞怯的模样,简直有着说不出的动人风情。这令得不少的男子纷纷恻目,便是一些少女也都暗自感叹这个小丫头生得俏丽。
站在不远处的林晚风看得瞠目结舌,这丫头还真能装,其用的招数和昨天进拍卖场所用的招数没有什么两样,虽然不新鲜,但估计很管用。
好像真的很管用,那名男子呆呆地盯着小蝶看,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很久都没有说话,那呆呆的模样,看去简直就是一傻子。
“成功了!”小蝶心中暗喜,忍不住向林晚风看了一眼,眉目之间闪着几分炫耀和得意。
“这丫头真是的……”林晚风苦笑的摇了摇头,看着小蝶的炫耀,他心里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蝶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便侧回了头,又换上了那副羞怯的神色,道:“大、大哥,插、插个位,行吗?”
那名男子惊醒了过来,身体一探,俯着身子,吞吞唔唔的低声道:“小、小妹子,我、我知道我长得很英俊,但求你别、别和我搭讪了,实、实话告诉你、你罢,我李观月不、不喜欢女的……”
宛若被五雷轰顶,小蝶神色僵滞,呆若木鸡。
“哈哈哈哈~~”林晚风笑得前俯后仰,虽然那名叫李观月的男子说话声音虽低,但还是被他听了去,对于这种出乎意料的结果,一瞬间就将他的心给开了。
林晚风毫无顾忌的笑声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去,可他今天确实是太开心了,已经忘记了风仪,笑得眼泪花花玉树摇风。
小蝶见少爷笑得那般畅快,不由气得玉牙暗咬,这次真是丢人丢到死了,该怎么办啊?怎么缓解尴尬啊?蓦不然,她看到李观月看向少爷的目光泛着明亮,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身体轻轻的颤了颤,随即同情的看了少爷一眼,不过她见到少爷林晚风笑得那般的“可恶”,立即咬了咬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微笑地对着李观月道:“大哥,其实不是我要插队,是那位在笑的俊美少爷郎要插队,是他让我来的。”
李观月痴迷的盯着林晚风,失神地朝小蝶问道:“他叫你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小蝶道:“他是我家少爷。”
“哦,是你家少爷啊?可是我为什么要让他插队啊,我能有什么好处?”李观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晚风。
小蝶看了依旧在大笑的少爷一眼,眼前闪过一丝奸诈之色,然后神神秘秘的凑到李观月身前,压低声音道:“如果让了这个位置,少爷说他可以和你春风一度!”
“嘎……”林晚风咽住了,难以置信的盯着小蝶,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恶仆啊。其实在小蝶开口时,林晚风就知道了,但他心中充满了好奇,想听听小蝶会说出个什么来,没想到这一听,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内容。为了一个位置,这个小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啊。
什么是卖主求荣?这就是!
不就是一个位置么,她至于如此么?将他给活生生的卖了,令他难堪的是,在小蝶卖他的时候,他还在大笑。
感受着李欢笑那“狼”一般的带着野性和侵略的目光,以及小蝶隐隐约约的戏谑目光,他再也笑不出来。
看着少爷林晚风惨然的神色,小蝶开心了,手肘拐了拐李观月,道:“喂,你考虑得怎么样?”
李观月欢喜的点了点头,正待应声答应,蓦不然他似乎看见了什么,双眼一缩,脸上露出痛苦纠结的神色,然后将头偏在了一边。
怎么了这是?小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侧头望了过去,只见方才还排得比较整齐的人龙已经溃散,大多男子都是惊惶失措般的抱头鼠窜,场面一片混乱。小蝶更疑惑了,一头的雾水,直到——
有两个少女,一个身穿杏黄衣衫,一个身穿水蓝色的衣衫,一个长得如花似玉,一个面容“奇丑不堪”。两女一边说着话儿,一边朝着林晚风行去。
这两女,正是花落雁和花月容。
花落雁唉声叹气的道:“月容,不是我说你,哪一次不是你经过的地方雄性动物都绝迹了?让你带着面纱你偏不听,你看看,你看看周围,生灵涂炭满目萧条啊,这就是你巨大得令人发指的杀伤力啊。”“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花月容目光望了望四周,丑陋的面容上染了几分悲伤,但她的语气却很是乐观,道:“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是还剩下那么几十号人,可你看看他们是雄是雌?”花落雁没好气的说道。
花月容又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很认真的说道:“雄雌皆有,而且还有我们喜欢的那一个。”
“你不是说那个少年心歹嘴毒,让我不要喜欢他吗?”花落雁诧异的说道。
花月容深深地看了花落雁一眼,道:“难得碰上一个自己很用心喜欢的,说什么都不能放弃。说他心歹嘴毒,让你不要喜欢,那是因为你追他的话,这让我的压力会很大。”
“容姐姐,雁姐姐,好巧啊,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远远地,传来小蝶惊喜的声音。
花落雁望了过去,立时喜笑颜开,仿佛一株粉莲,刹那间令苍穹失色。她欢喜的朝着小蝶挥了挥手,口中对着月容道:“就算没有我,你的压力也会很大。可是,怎么能没有我?碰上一个一眼就能令自己砰然心动而喜欢不己的,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花月容目光闪烁,沉默不言。
……
花落雁和花月容款款来到林晚风身前,望着后者那一脸轻柔的笑容,两人芳心皆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紧了一般,沉闷得仿佛要窒息。它们剧烈的跳动着,而后奋力挣脱了那只无形的大手。
是什么,让你情难自禁?
是什么,让你一眼失魂?
是什么,让你以为春天来了就不会再走;
是什么,让你感觉这一刹那,就成了永恒?
让我猜,难道是……
什么?原来是……是……
“容姐姐,雁姐姐,你们怎么了?怎么发着呆啊,而且你们的脸怎么那么红?”小蝶诧异地盯着两人,手儿一边在两人眼前晃了晃,一边喊叫着:“容姐姐!雁姐姐!”“啊!!!”两女惊呼了一声,脸色两红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百般的窘迫。
林晚风微微一笑,一如初次见他时的阳光般温暖,“两位姑娘,好久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