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妈妈抱着佳佳想要冲出这间地狱一样的屋子,可是几个身材高大一些的男孩围了过来。
宋天康从佳佳妈妈的怀里抢走了佳佳,佳佳妈妈死死的拉住自己女儿的小手,喊着:“把孩子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人,老天会惩罚你们的。.”
宋天康最听不得别人说什么老天,如果老天真的开眼的话,他为什么要平白受这二十几年的罪?难道他是天生的坏人么?
宋天康激动的回手拿起放在一边的酒瓶子想也不想的砸向了佳佳妈妈的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可是佳佳妈妈竟然连眼睛也没眨,还是死死的抓住女儿的手不放..........
宋天康看着鲜血湿透了衣服的女人惊呆了,他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这个娇小的女人,让她舍生入死的和自己这种亡命之徒抗争,他也不明白这样瘦弱的身体怎么会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那几个年龄大的孩子看到这种情景知道是出了人命,相互看了看,纷纷向门外逃去.........
回过神来的宋天康也抓起一个黑色破包向门外跑去。当他跑出了这条街时,他突然停住了,沉思了片刻后他摸出了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宋天康说:“喂,120吗?一曼街35号后面的第三间平房里有两个人受伤,一个骨折,一个流血过多,需要急救。请快些赶到。”
宋天康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将手机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时天空中已是明月当空,月光下有很多俄罗斯风格的建筑。要说在东北地区最有俄罗斯建筑特色的地区当属黑龙江的省会哈尔滨了。
原来这宋天康兜兜转转,只是在离自己家五百多里的城市中生活了二十多年,他走遍了全国寻找自己的父母,唯独没有找过那个只有五百里之隔的地方——黑龙江第二大城市齐齐哈尔。
世界有时候很大,大的无边无际;世界有时候又真的很小,小到近在咫尺........
“你想知道那个叫佳佳的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吗?”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转身看去,原来是络腮胡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他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我看不出他的想法。
“她怎么样了?”我舔了舔嘴唇问。
“她折了的胳膊接上了,大夫说如果在晚一点儿,她就会落下终身残疾。”络腮胡看着地面说。
“是吗,太好了。其实那个宋天康还有人性的,他并不坏。”我为那个叫佳佳的小女孩感到高兴而随口说道。
络腮胡子看向我:“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我点点头:“生活的残酷让他做出了那些举动,他自己应该也很无奈。当他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的时候却回不了头了。”
“可是,那些被他害过的孩子不会这样想,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不会这样想。他毁了那么多孩子的一生,毁掉了许多幸福的家庭。”络腮胡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本来他是时分痛恨那些人的,可是最后他却也变成了那种人……”
我想了想说:“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准确的说他也是个受害者。你看,他从来不去拐骗儿童,当然他也不该买下那些拐子卖给他的孩子,但他也不是天生的坏人。
宋天康一直都在找他自己的父母,这说明在他的内心是十分渴望家庭的温暖的。他就像是一只与羊群走散的小羊,找不到自己的妈妈,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迷失的羔羊?”络腮胡子看着电脑屏幕喃喃的说着:“是啊,迷失的羔羊只能在命运的安排下随波逐流,找不到一处安全的所在。”
我笑了笑:“放心,有很多好心人会向这些孩子伸出援手,相信这世上像是宋天康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少的........”
“是吗?”络腮胡子眼中闪烁着希望:“那样很好。”
我看着他,忽然发现他和那个宋天康很像,特别是那条一跛一跛的右腿........
“你是…….宋天康吗?”我迟疑的问。
“我只是一直迷途的羔羊。”络腮胡子摇了摇头:“宋天康早已经死了。”
我感到十分惊讶:“死了?”
“也许对于络腮胡子缓缓的说:“他来说,活着也是痛苦到,死亡是最好的一种解脱吧......”
我第一次发现这个络腮胡子也不是那么凶,甚至还有几分凄凉.......
络腮胡子拿起一罐没有喝完的啤酒向门口走去,脚步更加蹒跚,似乎已有些醉意:“你不知道,做一只迷途的羔羊太累了,就如你所说,我也渴望能够回到羊群,渴望能够再见到妈妈.......”
我收回了视线,落在了电脑上,却发现电脑里的监控系统恢复了正常。我的qq号在忽闪忽闪,我点开对话框,只见一条信息闪出:
“亲爱的朋友们:大家看到路边流浪和乞讨的孩子请不要给他们钱,(尽量给食物,如是被拐的旁边会有拐头监视,孩子们都是吃不饱的。)再恳请用手机把照片照下来,传到“宝贝回家网”,写上拍摄地,也许他们就是被拐卖的孩子之一,小小举动也许就能帮助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早日找到他们的孩子。举手之劳, 传播正能量!”
果然,大家都在救助这些可怜的孩子,相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迷失的羔羊了,只会有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我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准备下班..........
当我走出103号超市的时候刚好看见东边的天空中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在冉冉升起…….
我知道那是启明星,很多个黎明,都是它在和我作伴,然而今天我看着那颗耀眼的星星却感到自己格外的孤独……想到过早离世的父母,想到一会儿要面对的空落落的房子,甚至我还想起了宋天康刚才说的话,我是不是也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呢?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下了夜班的我被带着热气的夏风‘吹’回了家里,抖了抖头上的沙子,我想起了一句老话:“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风灌。”只是不知道我在家怎么不行善了?我倒是想做个打爹骂娘的不孝女,可是上天也没给我机会啊.......
我美美的睡了一觉,大概是快下午的时候被窗外路过的风声惊醒。齐齐哈尔虽然是座北方城市,但是四季分明,很有特色,用东北话说就是冬天贼啦的冷,夏天死啦的热,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还爱刮大风。
我甩了甩头想要将脑袋里那些胡思乱想的想法赶出我的脑海,毕竟这么多愁善感也不是我的个性啊。
‘嘀-嘀-’电脑里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提示音,我趴到电脑桌上看见 QQ里有一个头像在闪烁,他是我的网友叫‘黑夜’,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反正我们很谈的来。用现在很潮的说法来说就是:名字只是符号,是谁并不重要,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拜拜,只要彼此开心就好。
我想对于某些人来说,网络里的陌生人更有安全感吧?记得有一则叫《长着驴耳朵的国王》说的就是一个知道国王秘密的理发师因为秘密而生病,最终挖个坑将秘密说出来病才好。这就是说明人都需要倾诉、需要宣泄。所以网络上的这些网友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因为你不用担心他们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即便说出去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你的秘密.......
我点开了‘黑夜’的对话框。
他问我:“睡醒了,起来了?”
他知道我是做夜班售货员的,所以总是喜欢在下午和我聊天。
我又看了一眼窗外,在键盘上输入:“刮风了,我讨厌刮风。”
黑夜问我:“你们那里一年能刮几次风啊?”
我想了想说:“两次!”
黑夜打了个笑脸给我:“一年才刮两次风还叫刮风啊?我都记不清我们这里一年挂多少次风,你真是小题大做。”
我淡定的输入:“一次刮半年。”
他好像愣住了,半天才出现一行字:“感情是天天刮啊?”
我无奈的输入:“你没听那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倪萍用山东话播报的天气预报吗?我们这就是那个飘飘忽忽的小雪儿夹着嗖嗖的东北风,今儿刮,明儿刮儿,后儿还刮,一直刮到下个星期六。”
黑夜发过来一个小孩发火的图片:“那谁受的了啊?”
我哧哧的笑了,其实我的话说的有些夸张,然后继续输入:“我这不就在这受着呢吗?鹤城的五百多万人民不都在安居乐业吗?其实这刮风也是我们这儿的一大特色。”
对面发过来一串问号:“什么特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