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庙石磨之上,熊楮墨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枕着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晒太阳。
王破瓢愁容满面的看着磨盘上全然没有丝毫紧张的熊楮墨,看他那熊样恨不得上去给他俩大嘴巴,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毕竟明天还要靠他去摆平王老虎的第一题。
“上元节都没有这种好收成,我总觉得你个鳖孙在骗我,太爷我忙活半天十两银子全都买了你赢,而你却什么也不做就在躺在这里晒太阳,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熊楮墨侧过脸,笑道:“你着什么急,你的钱都是偷来的,即使输了你也没什么损失。”
王破瓢鼻子都气歪了,想着三七分的不平等条约怒骂道:“偷来的钱也是钱呐,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咱可说好了,你要是赢了还则罢了,你要是输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熊楮墨搔了搔头,呲牙列嘴的笑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王破听了心里只骂娘,“尼玛,你的赔率都一赔七了,你说你多逊吧,全城的百姓都不看好你,整个金陵城就太爷瞎了眼听了你的忽悠买了你赢!”
其实这货当场就反悔了,要不是怕被赌场那一群五大三粗的打手当场锤死,他早就退款了。
“嘻嘻,那可未必哦,本姑娘也买了熊公子赢哦!”声若莺啼,笑似银铃,宛若仙音袅袅,那优美的声音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心房让人舒坦至极,不用回首便知身后有大美女一名。
熊楮墨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连忙侧首望去。
淡紫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松烟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灿烂的午后暖阳和斑驳的树影打在那女子的身上,让她美的不可方物,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香君。
熊楮墨连忙起身,李香君的突然造访让他惊诧不已,“咦!?李姑娘你怎么来了?”
李香君捂着嘴俏笑道:“公子在金陵城中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小女子怎么就不能来,我可是买了公子赢哦!”
“哎呀!”王破瓢听了只拍后脑勺,并没有因为李香君是媚香楼的头牌而给她留面子,撇嘴说道:“买他赢?李姑娘你不是疯了!”
李香君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她对熊楮墨哪来的信心,笑道:“小女子坚信熊公子必胜!”
听了这话熊楮墨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满脸羞臊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昂首挺胸的说道:“多谢姑娘抬爱,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破瓢跳起来就给了熊楮墨一个当头爆栗,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太爷我!你要是让我失望,下半辈子就别想过得安生!”
他见熊楮墨捂着头冲着自己只打眼色,这货那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故意恶心熊楮墨假装看不见半天后才磨磨蹭蹭的离去。
李香君见王破瓢离去后长舒一口气,满脸羞红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包裹塞到了熊楮墨的手中,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一身襕衫,公子试试是否合适吧。”
李香君身后伶牙俐齿的小丫鬟撇了撇嘴,拿起她的手像连珠炮一样的说道:“姑娘撒谎,明明是怕公子穿的破破烂烂的丢人连夜赶做的,公子不信看姑娘的手,针眼上的血迹还未干呢!”
熊楮墨心中感动不已,看着李香君十指之上的血点愧疚地深鞠一躬,“小生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大费周章,惭愧,惭愧!”
小丫鬟杏眼一瞪,气鼓鼓的说道:“好啊,我家姑娘听白露姑娘说你是秀才才做的这件襕衫,你要是惭愧就把衣服还给我家姑娘啊,拿来,拿来!”
李香君心如鹿撞,急得直跺脚,“雪儿……”
熊楮墨抱着包裹向后一躲,看了一眼憨态可掬的李香君,冲着小丫鬟笑道:“黄毛丫头懂什么,那岂不是辜负了你家姑娘的一片好心,那才是真的罪过呢!我这就去试试!”
李香君的小嘴张成了圆圆的O型,半天都没有合上。
眼前的熊楮墨黑发青衫,飘逸洒脱,宛若一枚无暇美玉,即使随意静静一站也是玉树临风,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的熊楮墨与方才叫花子一般的穷酸相简直判若两人,唯一不变的是那桀骜不驯的眼神。
小丫鬟雪儿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盯着熊楮墨的头发,喃喃自语道:“哇,好不要脸哦,怪不得这么半天不出来呢,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抹香擦粉比我们家姑娘还香,雪儿还怎么骂你臭男人哦!”
熊楮墨也是骚的一逼,见了美女谁都想留下个好印象,这货竟然趁着这功夫偷了瓶洗头膏洗了洗头。
“瞎说,我就是用洗头膏洗了洗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洗头膏作为谢礼送给李姑娘,还请笑纳!”
李香君没想到熊楮墨竟然这么优秀,她暗自后悔来送衣服了,心中陡然生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接过熊楮墨送给她的洗头膏心中才好受了些许。
熊楮墨对洗头膏大吹特吹直吹的唾沫横飞,把李香君主仆二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心事重重的李香君又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语后,握着那半瓶天上有地上无的洗头膏喜忧参半的回媚香楼去了。
翌日天刚放亮,内桥之上是盛况空前,人山人海比签订契约那日的人足足多处一倍有余。
府前街西边就是应天府府衙,若不是衙役大呼小叫的不允许摆摊,早就摊位林立了,傻子才会放过这么好的做生意的机会呢。
旧桥之上,王县丞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心中认定了熊楮墨会输,谁让己方不争气对于李县丞的挖苦也只能干挺着
上元县李县丞把王县丞挤兑了半天,过足了嘴瘾之后才飘飘然的喊道:“双方进场!”
“在呢!在呢!”早就急不可耐的王老虎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驴猛地从人群之中蹿了出来,身后乌压压跟上来一片纹身的壮汉,足足有七八十人。
回去后他已经想出了一万种方法当着金陵城百姓的面折辱熊楮墨,兴奋地他一夜未眠。人来的越多他越高兴,因为那样熊楮墨丢的人就会越大,越多。
李县丞一脸的嚣张,阴阳怪气的喊道:“贵县的熊楮墨来了吗?”
他认定自己胜券在握,同两位县丞见过礼后,他见熊楮墨并未出现,猖狂的笑道:“我看他是没脸来怕输跑了,哇哈哈!”
围观的人群之中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多在人群之中的阮之钿心里直骂娘,这个狗日的熊楮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待到众人笑够了后,早就等待多时的熊楮墨咳嗽一声,朗声说道:“咳咳,别闹,本公子胜券在握,跑什么啊!”
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与昨日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身穿新衣,焕然一新的熊楮墨,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面若冠玉的少年郎与昨日的叫花子是同一个人吗?
熊楮墨连夜偷了一副墨镜,右手拖着漆盒火力全开,踩着节拍冲着旧桥中央贼拉带劲的走了过去,气场简直炸了,一个人硬是撑起了江宁县的天,那嚣张的气势硬生生地把王老虎那股黑恶势力给压到琉球国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谁见过墨镜啊,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啊,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走路带风,这就是传说中的力压群雄啊!”
“你看看你快看看,越走越嚣张了!”
“草他娘的,等我哪天有钱了,我也这么走路,太嚣张了!”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兴奋地喊道:“好啊,好啊,这青年才俊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有你个屁的风范啊,有头发真好啊!?”
人群中看着那名秃顶的老者,再次发出一阵哄笑。
阻人装X,如杀人父母。装X未遂还被抢了风头的王老虎火冒三丈,要不是有两个县丞在这,他非得把嘚瑟到天上去的熊楮墨给当场宰了。
“哼,卖相是比昨天好了不少,可横竖不还是个死!穿得这么好,是准备好去西天了吧!”
李县丞挥袖冷哼一声,“就是!瓶子没弄开就是你输,你就得任凭处置。”
一个贼眉鼠眼的手下在王老虎的耳边密语一声,王老虎恶狠狠地瞪了熊楮墨一样,心急火燎的吼道:“我要举报,二位大人请看,这小子穿的是襕衫,他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成千上万双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刷的一下全都照射在了熊楮墨的身上。
王老虎双手抱在胸前满脸阴笑,他似乎已经看见了熊楮墨跪地求饶的样子,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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