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商社的中层管事们本以为张笑会考核他们对整个商社的熟悉程度,以及对商社总体运作的个人计划。这几个管事大都是张记的老人,他们已经习惯了张笑执掌大权后推行的:计划完善、数据精确的经营风格。但这次他们痛苦的发笑自己的大老板又出了新花样:他们被要求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到联合制造的各个部门都实地走访一遍;并对每个部门提出自己的经营意见,然后由每个部门的工头们对他们提出的意见进行投票;最后总的票数多的将会成为联合制造的大管事。
这个办法张笑是想了两天才想出来的,他在前世可没有招俜选拔等方面的经验;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好把他认为还算公允的——电视节目中候选人PK的桥段拿了出来。
这个主意产生的后果让张笑有些意外,由于各个候选人对大管事位置的觊觎和怕丢面子的心理;他们在这次的实地走访中施展出了全身本领;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不少各个部门的疏漏之处;最后的结果自不必言,可后来整个商社的经营一下提高了不少。这个办法很快就风行了流求的各个地方,最后还让一个有心人总结出了一套经营管理理论。这位十一世纪的“管理大师”凭借这套理论在流求很是风光了一把,最后他还成为流求联合书院的特俜先生,这套理论也成为了管理学科的开山之作。
流求联合制造商社的大管事竞选的具体事物,张笑并没有参与。在他看来自己制定好了规则,只要他们不逾越,具体用什么手段,那都没什么关系。当然说到底,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给个大方向什么的还没问题;如果具体操办事务那就不行了。
塞撒儿的财相府现在是流求的热门,他的金融天赋在这几年赢得了所有人的信服。国政和联合商社分开后,财相府更多承担的是对整个流求的财务监管任务,这个可不是他的强项。而张笑被大宋正式册封承认后,塞撒儿敏锐的看到流求和宋王朝之间以后巨大的贸易活动中货币汇率将会是个大问题。
“你说,最好我们自己铸造钱币?”张笑看着塞撒儿,他对金融货币运作不是很了解,而且记忆里并没有任何金融方面的知识。
“是的,我们现在和大宋国货物交往都是以易货的方式进行的,由于总数不大还是勉强可以进行;以后估计总数会大的多,那这样就肯定不行了”塞撒儿给张笑解释了他对未来双方贸易活动的担忧。
“那你有什么具体计划?”张笑希望眼前这个金融天才能有好办法。
“现在这事还只是一个想法,您这个流求郡王不点头,我怎么敢在底下搞这个事”塞撒儿笑着对张笑说道,他并不象其他人一样在张笑面前注重身份礼仪;一来他和张笑也算自小的朋友,二来塞撒儿的家庭环境让他还没有来得及树立东方君臣关系意识。
“恩!我看这样吧!你回去找些人对这事做一些了解,回头给我交个计划来;这事我看不能急,要多方考察一下。你放心,这事做是肯定会做的;但一定要仔细把方方面面想清楚,尽量少一些疏漏的地方;你应该知道,这可是关系重大啊!”。
张笑看着塞撒儿给他提交的财政数据,想着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心里暗暗说道“现在大宋的制钱就和后世里的美元一样,流求可别最后步了当年那几个东南亚小国的后尘啊!”。虽然有这样的担心,但张笑很清楚流求已经到了必须建立一套自己的货币体系的时候了。以他对目前流求和大宋之间的贸易往来的了解,双方的结算大都是用金银或易货的方式;大宋的制钱不但用起来很麻烦,而且各地制造的制钱又有一定的差别;对流求这样具备初步工业化生产能力的地方来说,使用大宋的制钱作为结算单位将会带来很大的利润风险。
(宋代和后来的明、清两代的银本位制不同,是铜本位制的,铜钱是主要货币,金银不作为货币使用。铜钱的基本单位为“文”,和“贯(缗)”,一贯合1000文。宋代财政紧张的时候有过770文、800文、850文当一贯的情形。而且制钱和金银的汇率变化很大)
塞撒儿的动作很快,三天后,一份铸币计划就摆在张笑的面前。看着塞撒儿得意的样子,张笑知道他早就做了前期的准备。塞撒儿的这个计划看上去很完善,对各种情况也做了应对预案;张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个计划将会给流求带来巨额的利益,他实在是想不到钱还可以这样赚取。看着塞撒儿那张堆满肥肉的脸,张笑不禁怀疑他的身体里是不是有索罗斯的灵魂。
塞撒儿的计划很简单:以流求远超这个时代的工业制造技术,铸造出以“两”为标准单位的银币及各种辅币。大宋现在的银流失的很厉害,银价也是节节攀升;流求银币的进入将会受到很大的欢迎;对于流求来说,银的来源不成问题;(扶桑银的主要出产地,已经被张笑的便宜义兄源义家所控制了)最关键的地方是流求将以银八铜二的比例铸造不足两的银币,但在使用时却和足两的纹银价值相同;它和其它几种金银辅币联合使用,由于其价值稳定、式样精美,将会很快在与大宋制钱的竞争中获得胜利。到那时,整个金融市场将会以流求的货币为标准,流求的商品也会更具有竞争力。而且铸造的中间利润很大,这将会使铸币本身就有巨大的利益。
“你的这个计划我看是可以实行,不过你回去再计算一下,我们的金银储备能不能支持这个计划的全面实施”张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记忆里当年前世的许多小国就是因为国家储备不足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郡王,这个恐怕是您多虑了,我们流求一旦把这套钱币发出来;这中间的利润可是及其可观啊!”塞撒儿想让张笑感受到这件事的紧迫。
“呵呵!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是很赞同的,但要说服议事会他们那些会员嘛!准备的多些还是会稳当些”张笑没有让塞撒儿继续纠缠下去,他记忆里金融体系安全性之重要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