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会的成员虽然大量增加了富商外的其他人群,但张笑和这个机构之间的交易依然按照当初的商业规矩来执行。
财统和曝光后和军情司合并,在这件事上,张笑拿出的筹码是支持议事会在烧烤案上的坚持原则。基本上每项议案,各个相府都留出了和议事会用来讨价还价的余量或是筹码,而议事会和各相府也在不断的讨价还价中,终于习惯了一个名词——妥协。
王之浩这个会长和张笑的合作也算得上融洽,虽然这个儒家子弟在对三代之治的追求上,让张笑感到一丝荒谬。
议事会会员投票后的第二天,刘汝诚佩戴着勋章,浑身上下收拾齐整,来到燕王议事搂。在这里他将接受张笑的正式任命,并作为内阁成员第一次参加内阁会议。
兵相府军情司和财统合并前,刘汝诚就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凭借着特工独有的嗅觉,他在如火如荼的烧烤铺官司纠缠的那段时间,把两个情报部门的资料整合到了一块。
任命仪式沿袭了张笑一贯的风格,很简短。不过在燕国重臣面前接受国王躬身一礼,寓意以国事相托的荣耀,对任何官员来说都是最高的礼遇。
“小王才智鲁钝,望阁下尽展所长,造福天下百姓。”
刘汝诚站在议事搂里册封台上,眼眶里微微透出一丝红润,一双手也不断颤抖着,差一点没能接稳张笑递来的白玉笏板。
阁臣是燕国权力构架中仅次与相府丞相的高官,接过阁臣的象征——一尺白玉笏板时,刘汝诚知道这一刻,自己算是进入了这个未来霸主国家的权力中心。
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刘汝诚正容对自己的国王说道:“臣不求万死以报,但求在职时,能不负我王重托。”
这两句听似滑稽的奏对套路是张笑强令部下遵守的,对于他这个拥有后世记忆的人来说,什么粉身碎骨死而后已都是自欺欺人的假把式,只要能干好自己的职责就足够了。
简单但**的任命仪式结束后,七天一次的内阁例会正式开始。
燕国所谓的内阁也是张笑记忆中的产物,当然,以他的学识,这个内阁也是一个三省六部和后世制度的大杂烩。
国相,财相,律相,参军总长这四人作为燕国官员体系的顶级存在,分别执掌四相府。而内阁成员除了这四人外,大都是国相府的各部大臣。
刘汝诚作为新晋阁臣,第一次看到了执掌这个国家国政的所谓圆桌内阁。
王府议事搂中,内阁议事厅是个装饰豪华宽大的房间,和王府整体简约的装饰风格很不一致。整整一面墙都是巨大的,目前发现的世界地图,而房间的中央则是一张很夸张的圆桌。
所谓的内阁例会开始后,刘汝诚发现这个会议进行的效率很高。需要全体讨论的事项,每个阁臣面前都有一份文档。
“辽阳府胡记石炭(煤)矿场倒塌一事,工务部已经调查清楚,主要是矿主为了贪图便宜,矿坑里少用了支撑。事发后,当地官府的动作倒是很及时,封了胡记矿场,让我们这次的调查顺利了很多。”
刘汝诚听了工部大臣杜易生的这番话后,眼皮突的跳了一下,眼睛也咪了起来。这次矿难的详情,他的财统也悄悄的调查了一番,得到的消息却和杜易生大为不同。
“嗯,辽阳府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张笑面无表情的问了这么一句。
“辽阳府的张大人已经指示当地律法院,从重从快处理,胡记的东家也已经抓捕归案。”
“呵呵!从重从快!国相大人,你们国相府的官员什么时候可以对律法指手画脚了?”张笑声音里的恼怒和讽刺清晰的表露出来。
不待新任国相郭立业回答,张笑又对着刑名大臣霍追问道:“当地的刑名院有什么作为?”
负责刑名(也就是警察,执法部门)的霍追扫了一眼刘汝诚,暗自叹了口气。
“辽阳府刑名院已经将胡记东家送交律法院,他们又…详查了当地一些矿场,发现类似胡记一般操作的为数不少。这些矿场大都低价雇用大宋来的流民或者辽东部落里穷苦的部民,已经查实的隐瞒事故,私下处理的就有三家矿场。这次胡记要不是死的人多,矿工里有家人又有个在骑战兵团里当军士的亲戚,只怕也不会捅出来。”
张笑听着霍追的叙述,心中暗骂为了追求政绩庇护矿场的张子斋。他早就从刘汝诚那里得到了有关报告,但同时也知道张子斋这么做的缘由。自己制定的官制中最重要的考核部分就是各种量化的数据,而地方官为了追求这些量化的数据往往也大力扶持商人们进行残酷的剥削。
“郭相,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那个官员说什么从重从快之类的话,想展示自己以民为本,平日里多下功夫就好。国家律法上的事,别说他们,就是我也不会插话。”
国王这番话,让国相府的众臣松了一口气。
“王爷说的是,以后国相府官员定不会再如此行事。另外,国相府众臣前几日商议了一下,要杜绝矿难发生,那是做不到的,但可以加大处罚的力度,让矿场东家们给矿工的待遇好一些。不过这个要议事会来修订现有的律法。”
郭立业压下心中对张子斋的不满,轻描淡写的为他转移了话题。
张笑对辽阳府矿难一事又说了几句后,刘汝诚作为新晋阁臣进入了角色。
“辽国的耶律乙辛,我们军情部联系了一下,他似乎有投靠咱们的打算。”
郭立业听了这句话后,眉头微微抖了一下。
“如果但真如此,那倒是个好机会,咱们在辽国南京路的商社因为辽主的干预,比其他各路少了许多,有了乙辛,咱们渗透进去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