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从他们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欧阳为什么一定要再次下到里面去,从这件事进行解释。
我抬起头盯着六指,然后说道:“你一直称呼欧阳欧阳癫,癫哥,你知道欧阳多少岁了吗?”
“那还会有多少岁,最多也就三十来岁呗。”
“他的实际年龄可能比你的爷爷四猫爷还要大那么一点点,你信不信?”
我这样一说,他们四双眼睛全都是不信任的表情,六指道:“天少,你就吹吧,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子呢。”
我看他们不信,从包里翻出欧阳给我的相片递给他们,然后对他们说:“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欧阳应该也是快百岁的人了。欧阳的一生和我们一样,一直在寻找西王母的秘密。欧阳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找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他今天看到那棺材,他以为找到了,哪知道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四人拿出相片,互相传递着,最后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mimi看了那些相片,嘴里说道:“这怎么可能,人还有不会老的?”
阿建和阿彪的家族虽说也有异于常人,但并不是不会老,但他们知道这世上存在这样的人,看到这些相片后,他们立即想到了什么,问道:“他是中行者的后人?”
我没有理睬他们的发问,摸了摸蹲在我旁边的狗,想了一下说道:“我也是中行者的后人。”
他们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从他们的面部可以看出,虽说都是感到不可思议,但各自的表情却是大不相同。
mimi和六指首先想到的可能只是,这怎么可能,即使四猫爷讲的是一个真实故事,而后也亲历了江西飞龙岭的险境,证实了故事的真实性。但即使故事是真实的,也不会那么巧,怎么偏偏和自己玩了一二十年的发小有关。
阿建和阿彪就更没有想到,一次偶然的、由于盗墓而组合在一起的伙计,竟然和自己的家族有如此深的渊源,而且还是自己家族最大仇人的后代,他们现在心中一定在想:‘你把我们骗得好苦,然来你一直反过来在利用我们。’
我观察到了阿建和阿彪的面部表情变化,他们四人的心情现在可以说都是五味杂存。
四人都楞了很久,阿建首先开声:“天哥,我们还一直把你当朋友,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们,利用我们?”
我看了一下阿建和阿彪,他们的目光中已是充满了愤怒,于是道:“建哥,彪哥,我和你们一样,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看了一下mimi,然后接着道:“我这次从部队回来,赶回老家,本来是向mimi求婚的,你知道我爷爷是怎么说的吗?”
mimi的一双眼睛充满惊讶、疑惑,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庞,现在听我这样一说,更是急着想知道事情的原委,阿建和阿彪却是沉默不语,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爷爷说我这辈子不能结婚,不能碰女人,如果碰了女人,会全身溃烂而死。”我毫无避讳地当着mimi的面把这些说了出来,心中似乎是松了一个负担。
六指看着我嘴巴大张着,惊得合不拢来,mimi看着我却是满脸的疼苦之色。
我指了指六指,对阿建和阿彪说:“由于黑八爷的缘故,六指和你们一样,也吃了你们家族的那种药,同样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们几个人。包括现在昏迷的黑八爷,只有解开了西王母的秘密,才能恢复正常,我也才能与mimi结婚生子,我们事实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六指和mimi听得莫名其妙,问我阿建和阿彪的家族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俩,阿建和阿彪其实就是四猫爷故事中天行者和地行者的后代,是我一直瞒着他俩。阿建的祖籍江西,是郭大炮爷的后代,阿彪的祖籍河南,都和四猫爷的故事有莫大的关系。
我这样一说,把六指和mimi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来,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界上的事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mimi问我,六指又是什么时候牵扯进来的。我也如实向mimi进行了说明,当说到四猫爷并没有死,而是一直半死不活地藏在我家后院的地窖中,mimi几乎被我的话窒息得不能呼吸。
阿建听到我如此一说,似乎原谅了我的欺骗,问道:“那欧阳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阿建他们,欧阳的身世,是那天晚上蝙蝠人想要祸害mimi后,我才知道的。事实上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欧阳也是我家族的人,原本姓罗,也是药物的受害者。他从年轻时起,就像我一样,不能与自己心爱的恋人结婚,最后只得与自己心爱的恋人一起,过上了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更加让他痛苦不堪的是,最后他的恋人被别人掳走作为要挟,让他放弃寻找西王母的秘密。他之所以这样,是在失去了心爱的人之后,心灰意冷,这才隐姓埋名。其实欧阳和我们一样,也是非常想要破解开西王母的秘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阿建问我道:“那你认为,这个局到底是谁设的?”
我想了想:“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大德真人,他控制着中行者,通过中行者又来控制我们,让我们都去替他寻找西王母的秘密。”
“他的目的是什么?”阿彪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只有我们快接近真相后,他肯定会要现身,到那个时候他的目的就会暴露出来。”我说道:“我们现在是掌握西王母秘密最多的人,各方的势力都在暗中窥视着我们,我今天把这些都说出来,就是希望我们以后更加的团结,也要更加的小心。按目前的情势看来,我们的危险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阿建和阿彪听到这份上,基本上对我已是释然。我接着跟他们说,现在一直在暗中窥视我们的,至少有两股,一是从交毛合出来我们发现的那股,还有就是这些蝙蝠人,它们从我们在江西出来后就一直在追踪我们,这些蝙蝠人应该和西王母秘密有着非常深的关系。
阿建道,事实上还有一股,那就是一直控制我们的大德真人,他对我们的行动可能比谁都关心。
mimi知道我不和她结婚的原因,看到我今天的坦诚,脸上明显高兴了不少。她拉了拉我的衣袖:“那欧阳怎么办?”
我看了看阿建:“这事建哥做主吧。”
六指听我的叙说,对欧阳的看法也有所转变,这时对阿建说道:“建哥,看在欧阳是天少本家的份上,我们是不是要出手帮帮他。”
阿建道:“事实上,我们现在想要出手可能也帮不上忙,下面那么大的空间,我们去哪里找他,要不然我们就在上面等他两天,大家说怎么样?”
阿彪接着道:“欧阳在下面用枪指着六哥,逼着六哥把那蛇形权杖还给它们,现在想了原来是有目的的,这样看来如果那些蝙蝠人通人性,也不会过分为难欧阳,我们在这里等他两天,说不定他就会出来,到时一起回去,欧阳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可是大有帮助的。”
我心想如果欧阳本人在这里,也不一定同意我们和他一起下去,阿建说在这里等他两天,刚好我们身上都带着伤,在这里一边养伤,一边等欧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也就没有提出异议。
当晚到了半夜,外面大雨如注,电闪雷鸣,好在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异常。
六指知道一直昏迷不醒的李一原来就是自己的表叔爷黑八,显得特别的细心,时不时用东西醮点水抹在他的嘴唇上。
天明之后,那些羊又从崖壁的岩洞内钻出来,悠闲地在草甸子啃着青草,那些狼照样在周围耍着,好像在放牧自己的猎物。
那条像豹龙一样怪异的狗,整晚都没有离开我们,天明后却冒雨冲入雨中,不到一刻钟拖回了一只大肥羊放在我们身边,趴在我的旁边。
阿建看到这狗这么有灵性,很是好奇,想伸手与它亲热一下,却换来了它表示愤怒的闷吼,颈上鬃毛全都立了起来,吓了阿建一跳。
六指过去拍拍它头部,安抚了一下它,这才让它安静下来。于是六指学着欧阳的样子剥起了羊皮,虽说慢点,却也是有模有样。完了还对我说,这狗宰羊的本领真不比他的水平差,刚好在羊的喉部切开了一条口子,血都放尽了,说它和我家的豹龙一样,太有灵性了。
六指可没少吃我家豹龙猎杀的野物,每次一到我家就是抱着它亲热。现在一边烤着羊,一边说回去时一定要把这狗也带走,有了它即时自己一年不回家,家里也不会出问题。
就这样我们在洞穴中等了欧阳两天,第三天的早上,是我们准备回程的日子,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瞄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发觉阴阴的天也开始放晴了,伸手到睡袋外面,无意中触碰道上面沾了一块奇怪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块陈旧羊皮的一角,上面不知用什么刻了几个字:“你们先回,我想陪她几天,我会来找你们。”
这是欧阳给我们的留字,什么时候送上来的我们都不知道,昨晚看来又都着了道,连一直在轮流值班的人都不知道,好在它们并没有伤害我们之意。
我叫醒他们,把那羊皮递给他们看,他们看后,尽管感到很失落,但还是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这说明欧阳在下面并没有遇到危险,还有就是他终于见到了阔别几十年的肖伊扬。
我想到欧阳,想到他下去时孤寂的背影,心中不禁暗暗在问:“欧阳,你的肖伊扬还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