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经降临,站在洞口,刚开始还可以看到碧蓝的星空,但没过一会,山谷中飘起了一丛白雾,这雾来得很是奇怪,似乎是从草场中飘出,又似乎是从那千千万万的洞穴中飘出,没过一会就笼罩了整个山谷,它就像是一个盖子,牢牢地盖在山谷的上空,遮住了星空,也渐渐模糊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一边从包里拿出强光手电,一边在奇怪这突然而起的浓雾。
我和mimi靠在洞壁上,嚼着干粮,心中也越来越感到不安。随着夜晚的到来,山谷中的气温也在变得越来越低,身上的衣物肯定是抵挡不了夜晚的严寒,但关键的是我们身边没有引火之物,既没有柴草,唯一的火水也被阿建他们带走了。
唯一可以御寒的就是我们包里的睡袋,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谁还敢钻进睡袋睡觉啊,遇到突发的事故那无异于是在等死。
我和mimi裹紧斗篷,紧挨在一起抵御着越来越觉得难熬的寒夜,神情一刻也不敢放松,能见度越来越低,目力能及的也就是前面几尺远的地方,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在我们的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静静地隐在暗处,就连它们的呼吸我似乎也能感受到,但这种感觉我又不能说出来,我怕让mimi本来脆弱的神经更加紧张。
“天哥,你感觉到没有?我们附近好像有什么。”突然mimi附在我耳边低低地道。
我一听,原来mimi也感觉到了,于是耳语似地道:“我早就觉察到了,担心你,没说,别吱声,把乌兹的保险打开。”
我左手悄悄地摸到强光手电,右手按在乌兹上,就等对方现身,整个人的神经就好像一张张满的弓,在暗夜中,我也感觉到了mimi的动作。
我们就这样默不出声,屏住呼吸,足足有一个小时,但并没有等来对方的行动。
在这种紧张、恐惧的等待中,我突然觉得一阵阵睡意袭来,人渐渐好像不受控制似得,……。
我手拄权杖,只觉得四周白雾翻滚,身前有几个披着斗篷的人,感觉身后也跟着几个,他们都举着火把,行走在一条通道内,我想回头看看mimi是不是在身后,但好像身体已不受控制。
那走在前面的人用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头,也不回头,也不交谈,只听到脚步声。那通道弯弯曲曲,岔路口很多,但它们似乎非常的熟悉,没到岔路口,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个。
我似乎有自己的思维,但又想不起我是什么时候跟这些人在一起,这是去干什么,好像所有的行动都是身不由己。
我的身边,除了一根权杖,乌兹不见了,感觉到插在腰上的短剑也不见了。我这是怎么啦?是在做梦,还是确是有这么回事?
那些通道起起伏伏,弯弯曲曲,好像没有尽头,我好像是走在什么大型动物的肠道中一样,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进入了梦境?我拼命地想让自己清醒,因为我好像还记得我的周围危机四伏,我们时刻有生命危险,但又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跟着他们走下去。
我张开口想呼喊,但发现自己喊破了嗓子,对方也没有反应,只顾着低头向前走。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灵台似乎还有少许清明,我心想我应该是被这些人控制了自己的意念,我必须要让自己清醒,因为,现在不知道mimi怎么样了?她是否会有危险?但在这种朦胧的状态中,我似乎就根本没有应对之策。
我不知道我到底走了多久,弯弯曲曲中,好像又是在不断地下行中,最后,我被带到一个很大的石室中。
石室中点着很多的灯,照得室内通明透亮。我前方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台子,有石阶直通上面,高高的台子上有一个同样披着斗篷的人,坐着一宽大的椅子上,周围站着几个同样打扮的人,都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护送我的人低着头退到了两边,其中一个走上前去,和一个人耳语了几句,那个人又走上高台,和坐在椅子上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手一挥,可能是表示明白了。
我灵台中的一丝清明,一直在努力想着让自己清醒的办法,我必须要弄清目前的状况,我拼命张嘴想说话,但尽管自己知道在说什么,但他们都好像听不到,根本不理睬我。
突然,我用牙齿咬住舌尖,一用力,我感到一股剧疼传遍了全身,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回到了现实中,虽说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变,但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由于舌头被咬破,感到口中甜甜的,我暗暗将一口血痰吞下,面上却不露声色,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是要搞什么鬼。
那座位上的人挥退自己的下属后,手一招,就看到石室旁边的一个通道中,走出一个人来,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那盒子通体黑色,形状和我们先前取到的两个差不多,但要大得多,来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旁边,同时椅子上那人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台下走来,那捧着黑色盒子的人低眉顺眼,紧跟在其后,两个捧着盒子的手一看就和我们人类不同,乌黑色,就像我们戴了黑手套一样。
走在前面之人双眼一直盯着我,离我越来越近,我现在已经知道,那黑色的盒子中应该就是王母印。汤姆逊说的果然没错,只要我们打扮成这样,带上印信,自然会有人奉上王母印。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紧张,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破绽,功亏一篑,额头上的冷汗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
再走到离我还有一丈左右距离时,那人神色似乎有异,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圆圆的眼中冒出了凶光,又似是惊怒,突然一声怪叫,向后急退。他后面捧着盒子的怪物跟着也想逃走,我知道可能是看出了我顶替的身份。
我知道,只要我稍有犹豫,我们前面的努力都可能白费。我根本来不及思考,飞身急上,就去抢那黑色盒子。
就在我跟进之中,周围站着的那些人也全都向我围了过来,逃离的两人在跑了一段距离后,居然慢慢地飞了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边不断地怪吼着,一边在室内盘旋,其他攻击我的也都是怪叫连连,我心想这下我是彻底地败了,不但拿不到那盒子,连我自己也深陷重围之中,我不断地挥动权杖,阻挡着冲到面前的蝙蝠人。
那在空中盘旋的两人不知吼了几句什么后,向那石室里的一个洞穴冲去,看来是准备先行撤退。我周围的蝙蝠人也渐渐离开地面飞了起来,从我头顶的上方向我攻来。
一旦那两个人冲进了洞穴,就代表我们将永远失去王母印,但我现在是自顾不暇,只能挥动权杖护住自己的头顶。
就在我感到绝望之时,只听到‘怦’的一声,拿着盒子的蝙蝠人掉在了地上,另一个蝙蝠人掉头冲进另一个洞穴不见了。
接着,又有不断地枪声传来,我头顶上的蝙蝠人接连有几只受伤落地,其他的几只看到形势不对,都一头钻进了其他的洞穴。
我拄着权杖,一边吐着粗气,一边举目四顾,就看到六指和阿建从一个洞穴中走了出来,六指跑到掉在另一个洞口前面的蝙蝠人前,取到了那黑色盒子,阿建来到我身边,问道:“天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道:“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现在应该是无法开口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