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六指睡下后,我一个人坐在爷爷的房内修复被六指弄坏的《地藏经》。但是,那封面刚好被六指从缝线处撕开,如果要装裱得没有什么痕迹,必须把线拆开,从里面裱一张纸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即算爷爷发现书被弄烂,也不应该说什么。
不得已,我又小心地把线挑开,找了一张薄薄的白纸,裱在撕开的封面里面,然后找了一根缝衣的针想把线按原样穿进去,不想一下没拿稳,把书页撒了一地,心里气得要命,嘴里不停地骂着六指,蹲在地下,不得不一张张按顺序捡起来。
也是无意之间,我从一张摊开的书页中发现了一些古怪。
线装书大多是一张纸对折,形成一页,折在外面的一面才会印字。但是,为什么这一页折在里面的好像也写了很多文字呢?
我拿起一看,全都是非常更正的繁体字,这明显是书的主人后来写上去的。这就奇怪啦,谁没事要把什么记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我心中好奇,拿起一看,发现里面写的是某个人的一生经历,仔细一看又不像,这里面记载的,应该都是他一生所盗过的墓:
罗顺生康熙十六年河南
康熙三十二年,河南盗墓,盗墓;
康熙三十三年,山西盗墓,盗墓,盗墓;
……;
卒于康熙五十年山西。
这里面记载的,是我家族一个叫罗顺生的人的盗墓史,而且看里面的记载,他的一生全都是以盗墓为营生,三十四岁就去世了,尽管上面没有写明他的死因,但不难看出,他的死可能于盗墓有关。
难怪要藏得这么隐秘,历朝历代对于盗墓都是非常的忌讳,而且抓到之后可都是重罪。但这些东西有记载的必要吗?为什么还有留下这些东西,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看完他的后,马上又去找其他的书页,像这样里面密写有内容的书页有几十张,记载的格式都差不多,都是我本家一些人的盗墓经历,以及所盗的墓。
我知道我的家族有人干这营生,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都干过这些。
我一边按顺序收捡书页,一边细看里面的内容。这些资料,从秦以前开始,历朝历代都有一两个人。有些人活了几百岁,而有些仅仅活了三四十岁,但他们一生都在盗墓,而且所盗的都是大墓,周墓居多。
我翻着翻着,居然让我看到了欧阳的名字。
关于欧阳,是这样记载的:
罗心瓯光绪六年北京
光绪二十四年山东盗墓盗墓;
光绪二十五年青海盗墓盗墓盗墓;
光绪二十六年……
……;
于一九一五年,去向不明。
还有就是这二十几个人中,欧阳和另一个叫罗九阳的记载的是失踪外,其他的全都记载的是死亡。
这还不算完,更让人感觉骇然的是,其中一页居然出现了我的名字:
罗天一九五七长沙
一九八一江西盗飞龙岭墓
关于我的记载就这两行字。
看到这里,我的一身都浸在冷汗中,这明显就是我爷爷的手笔,而且这里面记载的,全都是像我一样的被药物控制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爷爷’还是我的爷爷吗?
我‘爷爷’这些记录里面记载的是上下几千年之间,我家族的盗墓经历,而且记载的如此详细,我们这些人所有关于盗墓的活动,他都了如指掌,这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吗?还是说他的下面还有一个组织,而那些人只负责监视我们?
难怪欧阳说,你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害你最深的人,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我的爷爷也曾经就是欧阳的爷爷?还是欧阳也曾经像我一样,被最亲近的人培养大,然后迫使他去做这些事,或者是像我这样,被告知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就必须去盗墓,去寻找西王母的秘密。
我的思绪非常地混乱!脑子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爷爷的身份,在我脑子中变得非常模糊起来,他是清幽子(大德真人),还中行者。他的一生可能就是以各种各样的身份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到处玩着李代桃僵的把戏。
听我父亲说,爷爷在奶奶怀下我父亲后不久,就当上了红军,但后来一直到我父亲出身,长大成人,后面我奶奶去世都没有回来,到四九年解放后,年近五十的爷爷突然出现,并顶着四野受伤退役干部的身份,其后就一直就生活在老家。
我想父亲可能只是对爷爷感到陌生,但应该还是满怀尊敬之情。可能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的这个父亲已经被掉了包。
和我类似的人,可能都有过相同的经历,以欧阳的精明,他可能早就有所察觉,或者还对自己的怀疑进行过详细的调查,这才会在知道我的底细后,对我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么,我‘爷爷’的这次外出,可能绝非偶然的原因,他应该是在感到某种危险后,突然做出的决定。
是不是因为那晚看到了蝙蝠人的缘故呢?是不是蝙蝠人的出现代表了某种信号?是不是表示我已经触动了西王母秘密的关键?
还是由于接到了其他人的指示?
如果他就是清幽子,那么,他应该非常清楚,这世上可能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踪。但如果他是传说中的中行者,那天可能就是接到了更上一层的指示。
真的会有中行者这个人存在吗?事实上,这事在我心中还是一个疑问。
最后,我又想到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当我拼命争着要去当兵的时候,父亲拼命地反对,当时我都感到奇怪,因为父亲是不怎么管我的,但那次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坚决?是不是爷爷在背后和父亲说了什么?
和父亲闹僵后,我有坚持去插队,父亲本来是可以安排我在长沙附近的农村,但爷爷又和父亲说,既然是锻炼,何不让他去远点。最后又是他通过关系让我去了秦岭的老山村。
后来我找到父亲说,知青生活艰苦,让父亲安排我去军校,爷爷也是反对,但他知道的时候,一切木已成舟,为时已晚。等我从部队没有任何建树回来,他反而表现得很高兴。
这就说明,他在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安排我的人生,他是在通过我得到他所想得到的东西,那就是西王母的秘密。
那这样一说,在青海湖跟踪我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安排的,那就是说他还控制着另外一股力量,那些人会是谁呢?
但这里面似乎还有不合理的地方,他在我高中毕业,已经成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这一生应该干什么,而不应该干什么?而要让我去秦岭插队,还是他另有安排?
他花那么大的心思让我去秦岭,汤姆逊也说西王母的下一个秘密也可能在秦岭,这是偶然的巧合?是不是他早就知道秦岭这地方很关键?所以有意安排我去那里。那这样的话,他应该还有后续的安排,但由于我很快就受不了那地方,而只得着罢。
如果一切都是阴谋,那我们的任何行动,都应该在别人的监视下,这是毫无疑议的。
而且,秦岭那地方有猫腻。
我‘爷爷’和我的目的一样,都是想尽快解开西王母的秘密。
我手上现在掌握到了很多的信息。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比我们更加接近西王母。我要利用我手上掌握的信息,在尽快接近西王母的同时,还要尽可能地挫败我‘爷爷’的阴谋,还我那些同类一个公道。
这里对我‘爷爷’来说,可能不安全啦,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隐藏到其它早就准备好的地方,在暗中窥伺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
他现在不会出手,他要等我们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后,他就会现身,他会不择手段抢夺我们的成果。
我把裱在书后的白纸重新揭掉,然后把上面曾经裱过的痕迹也去掉,再把书装订好。这样他只知道我弄坏了他的书,而不应该知道我曾经看过里面的内容。
早上起来后,我对坐在一起吃早餐的六指和mimi说:“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们去六指的班长家。”
六指吃惊地望着我:“你昨天不是说不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老这么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太枯燥了,再加上我昨天被你那汇款单一提醒,不知怎么地,突然很是想念那里的乡亲。这不正合你意吗?”
“那太好了,我听我们班长说,那里的出入很不方便,这次我们多带点钱,让他们自己修条路,你说怎样?”六指兴奋地说。
“随便你,钱不是都有你管吗?”说着望了望mimi,又对六指道:“mimi的父母亲那里,你做了安排没?”
六指说道:“你放心,我和mimi的妈妈说,我们在一个古玩公司上班,昨天,还通过mimi给了她父母一千元呢。”
我看了看兴高采烈的六指,心想,他爷爷四猫爷只怕也被我‘爷爷’处理掉啦,这小子还蒙在鼓里,但这事我还只能瞒着,现在还不能说,因为很多的事情还只是我的猜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