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我以上官丞相义女的身份再次回到相府,龙云天倒是没有多加阻拦,只是让绿荷依然跟着我,圣上的旨意自然不能抗旨,只是委屈了绿荷,从皇上身边的四品贴身大宫女变成了半吊子小姐的小丫鬟,虽然都是下人,這等级可是差远了,乱为她惋惜一把的,反正我事先声明过了,月例找龙云天要去,我连自己都是拖油瓶,当然不能再供一个。
义父将我和绿荷安排在上官婉儿的隔壁翠微阁,里面摆设早已置办齐全,丝毫不比上官婉儿的差,原本想咱丫鬟终于翻身做了主人,自然是可以摆摆架子,耍耍威风了吧,电视里的剥削阶级哪个不是作威作福的,可是没成想,原来所谓的大家闺秀还不如一个丫头来的自在呢!
上官府是是百年的书香门第,才子才女辈出,府里出去的主子都是以德才兼备,举止优雅,谈吐大方而闻名,這点在上官浩和上官婉儿身上更是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如今既然半路上出来這么一个我,也以上官府的小姐自居,他们自然不想让我這个害群之马毁了上官府百年的名声。于是夫人将我叫了过去,语重心长的説:“小鱼儿,之前你跟在婉儿的身边,虽没有正式学习琴棋书画,但多少也算是受过熏陶,好在你还小,现在学也还来的及,只是要加紧了,我已经将京城中最有名的琴棋书画老师都请了过来,打明儿起你可要加紧学习,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懒散度日了。”
夫人打着一切都是为我好的旗号,要将我彻底改造成大家闺秀,抗议无效,我真是是欲哭无泪啊!自打這之后,我每天的生活都被才女课程排的满满的,根本没有时间去享受小姐的权利,去作威作福。
早饭后音乐课程开始,授课老师姓白,据説是城内最有名的乐坊师傅,和上官浩关系很铁,也是卖上官浩的面子才来的。這姓“白”还真是贴切,典型的一小白脸。所以我称他为小白老师。小白老师为人倒是随和,没有我想象的古代先生的严谨,让我自行挑一样喜欢的乐器学习,偶以前啥也不会,唯一和音乐有关的就是呼朋引伴去KTV飙飙歌,没办法,家里没给我往這方面培养,大学的专业是会计,所以直接导致我现在满身的市侩气,见钱眼开,见利忘义。思来想去,好像大学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跟室友学过笛子,觉得不是太难。于是便要求学吹笛子。
“這,二小姐是否换一样乐器学习比较妥当,毕竟一个大家闺秀在宴会上吹笛子似乎难登大雅之堂。”小白老师一脸为难道。
“老师此言差矣,乐器只有音色和音域之分,却无贵贱之分,笛子本就是乐器中的精品,曲调悠扬婉转,音色清脆动听,携带便利,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乐器也”!我随便瞎掰道。
小白老师一时词穷,也就随我了,枯燥的音乐课在我吹出“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曲子开始(偶以前只有三分钟热度,就学会這么一个曲子),小白老师从开始的惊喜到后来的失望绝望,因为,直到后来的课程结束我也还是只会吹這支曲子,其他的一样没学会。
接下来是书画课程,切,现在还来教我识字,偶這么多年书是白念的不成,装模作样的跟着山羊老师学最简单的“一,二,三,四,五”(书画老师是城里的教书先生,留着两撇山羊胡子)虽説早脱盲了,但是我的毛笔字写的太难看了,倒像是初学者的样子。至于画画,我就只会画卡通美女這算不算也是门艺术啊。好在上官浩来转悠了几次,看看我写的字对老师説,不用教识字了,咱家的小鱼儿可是出口成章的,诗词歌赋也是不在话下,只是這字是要多练练,实在是……轻咳两声。于是山羊老师从此上课一半时间教我画画,另一半时间让我练字,每次看我交上去龟爬似的字,课后就又给我留下了大量的作业,抄书练字,上官浩,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后来府里的下人经常能看到二小姐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大少爷四处跑的场景。
下午是棋艺课和刺绣,绕了我吧,下棋,那得死多少脑细胞啊,要不咱下动物棋?(某仙:你以为你还是小屁孩啊,整天老虎,狮子?)实在不行下象棋也行,小时候和老爸还杀过几盘,只是這棋品差点,和老爸耍赖当然是天经地义的,這围棋嘛,白子黑子一大堆,啰里八嗦的谁知道要怎么走。接下来的绣花,亲娘哎,我蓝小鱼可是著名的超级无敌没耐心,坐在那里半天绣着那朵四不象的玩意,手指已经被扎了N次了,再這样下去不疯才怪。
于是我向夫人进言,才艺不在乎多寡,而是要专精,精通一两样总比什么都学,什么也学不好强,并且威胁上官浩帮忙劝説,夫人总算同意取消了棋艺和刺绣课,书画和音乐课各占半天,其他就再无商量的余地了。
就這样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我每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上午吹着一成不变的曲子,下午写依然像龟爬似的毛笔字。半点长进也无,那两个老师估计比我还想吐血,只怕他们还从来没教过像我這样没慧根的学生吧!不过每天上课也不是全无好处,如今咱也是有头有脸的名人了,那些个大家闺秀们经常发来帖子让我出席各种聚会,宫里也传过我几次,我都以要学习为由拒绝了,难道还真去现眼让人欺负不成。
這天,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這个小姐恐怕是做不下去了,还是想个办法自谋出路吧,现在出去容易多了,只是要想办法摆脱形影不离的绿荷,还要计划好跑路的路线,确保万无一失不被找回来,出去后的生活,银子是有一些,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得有个赚钱的营生,這样才又花不完的钱。但是這些想法都不能让大间谍绿荷知道,自从上次跑路未遂后,龙云天他们就在提防我了。怕再有前车之鉴,绿荷就是最好的证明。
佯装上课上的不耐烦了,我公然旷课去逛街,绿荷跟着我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要的就是這个效果。我满大街的乱转,一不去买绫罗绸缎,二不去看珠宝首饰,打听好各个城门的方向和通行情况,又往小摊小贩的街道去钻,问问各种小东西的价格,利润能有多少,成本需要多少,存在的风险等等。偶尔也买些不值钱的小玩意送给辛苦跟着我的绿荷。还有小红和府里几个要好的丫头,几天跑下来,依然没什么头绪,主要因为我是个大路痴,昨天才走过的街道,今天就不认识了,还有为了不让绿荷发现什么端倪,我问的问题是杂七杂八的,大多都是没用的。想想這几天没有成果的瞎忙,心情就特别沮丧。
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转眼离中秋没几天了。宫里来了圣旨,要上官丞相携家人参加中秋宴,圣旨上还点名提到让我务必出席。我自然是不能抗旨了。這个龙云天搞什么嘛,不是听説最近某个地方官员献了两个举世无双的美女过来。据説风情万种,一下子就把他迷倒了,恩宠不断,才短短月余时间就一升再升,由才人晋封为妃了。既然是這样,他怎么还能想起我来,真是个麻烦。我在心里祈祷,你接着风流吧,可千万别再有我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