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晨知道,媚姨此刻应该是为了去扈四爷那举报她们的事儿感到愧疚。
“我这身体只怕是保不住了,只是,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她的神情非常的落寞。
“媚姨,你别这么说。”看着媚姨,莫晨有些心疼她。
她说她妈妈很神秘,常常瞒着她溜走。
等到媚姨上了初中,死命婆就完全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媚姨怎么问,她的父亲都不肯告诉她死命婆的下落,后来媚姨长大成人,也有了工作,她已经不再想那个离她生活很远的母亲了,她觉得应该是母亲抛弃了她和父亲。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父亲松口了,因为,她的父亲常年酗酒,肝硬化十分严重,将不久于人世。
所以,他才告诉媚姨,死命婆在孤村的事儿。
媚姨这才知道,原来死命婆没有抛弃他们父女,只是为了避开那些仇家,所以隐姓埋名了。
而媚姨,在父亲死后,也想尽办法要进孤村,可惜这孤村却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不过,为此媚姨并未杀过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骗他们的,她是在前往孤村不下几十次之后,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却被一群男人给掳进了孤村。
“这或许就是命吧。”媚姨张着稍显干裂的嘴唇,眼神空洞的说着。
不过,那个时候,她却没有过多的惊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就在这里,可是,事实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被掳进村之后,她当晚就莫名其妙的被塞到了一个男人的屋里,那个男人一整夜都在咳嗽,身体好像非常的虚弱。
媚姨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她要被掳给这男人做老婆的。
而那个男人就是扈四爷唯一的儿子,叫扈大宇,虽然扈四爷为人冷漠绝情,但是,扈大宇却是一个十分亲切的人,对媚姨很好。
媚姨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逼迫媚姨,媚姨还从扈大宇的口中得知“死命婆”这三个字是他们村的禁忌。
因为死命婆迫害了村里人,所以被抓起来了,但是,关在什么地方,扈大宇也不知道。
“那既然他对你不错,那后来?”莫晨从进村的第一天就发现,无论是阿四,还是后来出现的板爷,对媚姨的态度都十分的差。
媚姨落寞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扈大宇跟她“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
并且去世了之后,扈四爷就看她横竖都不顺眼。
“那个老东西,天天喝的烂醉如泥的,跑到关着我的房间里撒野,一开始是打骂我,后来?”
媚姨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了一丝怨毒:“后来,一次酒后他就把我给欺负了。”
媚姨咬着嘴唇,现在,那件事依旧是她心底的伤疤,让她难以释怀。
也是那一次,扈四爷希望媚姨不要伸张这件事,媚姨便想用她母亲的下落做交换条件,扈四爷便知道了媚姨的真实身份。
扈四爷之所以不杀她,完全是因为怕村里的人说闲话起疑心,毕竟,她是扈四爷的儿媳,所以扈四爷给了她一个院子,把她安顿在那里。
并且还让阿四看着她,就是生怕她把那件事给张扬出去。
为了让村里的男人,都对媚姨有所忌惮,扈四爷还到处抹黑媚姨,说媚姨是个有“那方面疾病”的烂女人,他的儿子就是被媚姨给传染了,所以病情加重才死的。
这么一来,就算媚姨长的再漂亮,也没有人愿意接近媚姨了,媚姨想要打探什么更是难于登天。
这也就是媚姨为什么在孤村好几年了,才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
“小丫头,我如果真的不行了,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件事儿。”媚姨那带着血丝的猩红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莫晨。
“只要我办的到。”莫晨听着媚姨的身世也确实是可怜。
“我的瞳蛊,是我母亲给我下的,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把这瞳蛊转到你的身上,你放心,它没有毒,而且,没准关键的时候还能帮到你。”媚姨恳求的看着莫晨。
“这?”莫晨有些犹豫,对于“蛊”莫晨已经很忌惮了。
“这瞳蛊是我妈的心血,跟我也几十年了,要是就这么烂在我的身体里,实在是太可惜了。”媚姨说着伸出她那冰凉的手,覆在莫晨的手背上。
莫晨思索再三,最后还是敌不过她那哀求的目光,勉强答应了。媚姨见莫晨答应,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总算是闭上眼休息。
因为,她的情况很不稳定,莫晨一整夜都守着媚姨没敢离开,夜里,她反反复复的吐了不下十次。
每一次都能吐出一大滩黑乎乎的东西来,一直折腾到天亮才又昏睡了过去,而莫晨却已经没有机会休息了,因为楼上已经传来了涯芳雪的叫声。
她是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安斐问个清楚了,莫晨自然也想知道安斐现在的情况。
慕容云轩原本是非要跟他们一起走的,他还惦记着自己的慕容楼,可是,现在这里有三个人需要他的照顾,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开的。
“你们这也没有给我劳务费啊。”他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想要多少慕容,你说,我立刻给你。”涯芳雪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云轩。
慕容云轩见涯芳雪这变了脸,赶忙讨好的笑了笑:“我就开个玩笑,我们俩都谁跟谁了,不过,如果你非要给的话,那就护工的市场价,一天五百吧。”
“什么?五百,医院里的护工才一百五而已。”莫晨看着慕容云轩说道。
“医院是一对一的吧?我这可是一口气看了三个,五百还少了呢。”慕容云轩对于慕容永远都是带着热忱的。
涯芳雪应了一声好,便拉着莫晨朝外走去,慕容云轩则是美滋滋的冲着他们两个挥手。
廖凡的车子已经没有油了,涯芳雪便开着她自己的车,一路上涯芳雪都是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莫晨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随便开口,一直到了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