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读者yyds! 为了做任务方便, 早在接取任务时,系统就申请把这些世界的女配,统一改名为宋如, 女配用的也全都是宋如自己的脸。
第二个任务世界处于仙界, 宋如在这里是女娲宫圣女。
当年魔界入侵时, 她的母亲女娲宫宫主身怀六甲, 毅然和魔族决一死战。
最终, 仙界获胜, 然而拼命死战的宫主, 险些陨落,根基受损, 如今闭关养伤。
她在这种情况下诞下一女, 女儿宋如打从娘胎里就亏损,落下病根,明明身怀最尊贵的女娲血脉,却是个病秧子。
在仙界, 女娲宫因高超的实力,获得超然的地位;天庭则是管辖仙界亿万生灵, 天庭之主是现任天帝。
眼看女娲宫日渐式微, 天帝提出联姻,想要庇佑女娲宫。为表诚意,天帝携妻儿, 亲自登门拜访。
宫主仍在疗伤, 便由她的道侣无尘子负责此事。
女娲宫, 是真正的仙境,灵气浓郁到液化,仙雾在瑶池上方蒸腾, 重重楼阁秀丽而精致,白玉铺就的地砖在日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侍女们衣着华美,手里捧着瓜果盘,来到宋如的寝宫。
“见过圣女大人!”行礼之后,便是一阵禀报,“天帝一家到了女娲宫,天帝气度威仪,天后相貌端丽,二人所生的太子,小小年纪十分活泼,希望未来会是一位好夫婿,女娲宫今晚要设宴招待天帝,您见了太子一定会喜欢的。”
宋如单手支着头,秀眉微蹙,“知道了,我头有点疼,你们退下吧。”
婢子面露忧色:“您身体又不舒服了,需要为您传唤医修吗?”
宋如:“不必了,还是老样子,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找医修也没用。”
“那您好好休息,等晚宴开始前,奴婢再来为您梳洗。”婢女马上变得安静,恭顺地退离了寝殿。
系统:【我看你身体数值都还在正常范围,哪里不舒服啊?】
宋如:【我不是生病,而是要深化病秧子人设。】
第一个世界,她深化了修炼狂魔人设。这样的话,只要和主剧情不相关的时候,都可以借着闭关的名义下线。
病弱也类似,不需要推动主剧情的时候,她就宅起来养病,借着养病的名义下线,去其他任务世界肝别的任务。
系统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
宋如斜倚床榻坐着,查看这个世界的剧情。
男主王玄之是一个纨绔仙二代,他是天帝独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一点也不爱修炼,只爱吃喝玩乐。
直到天庭发生巨变,未婚妻宋如为了救他而死,他才痛改前非,开始努力修行。
宋如很满意这个角色:【我为了救男主牺牲,是个大剧情,只要过去这个剧情点,后期我的戏份就不多了。到时候女配用魂魄的形态陪伴男主,残魂力量微弱,大半时间都在沉睡,偶尔才会苏醒。
咱们可以空出很多时间去做别的任务。系统,先查看一下,男主遇到的那个危机具体是什么,我看到时候怎么死,能死的更加凄美绝艳。】
系统:【连死法都要提前设计好,这么抠细节的吗?】
宋如:【细节决定成败啊,这男主是个花花公子,妥妥的颜狗,我死的越美,就越能成为他心里的白月光。】
系统正在调取剧情。
忽然听得一道惊呼:“好丑!”
只见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袍的少年,闯入宋如的寝宫。
少年身量不高,只有十一二岁模样,头戴紫金玉冠,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绘有美人图,他面容生的俊美,五官尚未长开,已有一派风流潇洒气韵。
在他身后追着一帮侍女:“太子殿下,那是圣女的寝宫,她病体不适,您不要闯进去惊扰。”
黄衣少年质问宋如:“圣女?你就是圣女,我的未婚妻宋如?不是说圣女继承了宫主的美貌,生的国色天香吗?你怎么这么丑!”
系统惊叫:【他就是这本书的男主王玄之!】
宋如:【你怎么没开启阵法,让男主直接闯进来了?书里我和他初次见面明明是在今晚的宴会上。】
系统:【你怎么没戴面纱,让男主看到你的样子了?书里你可是一直戴着面纱,直到死的时候才摘下。】
两个人互相甩锅。
【你该开阵法的。】
【你该戴面纱的。】
这时的画面,在王玄之眼里是这样的。
隔着雕花的窗棂是浩瀚的云海,窗边的软榻上,一个人首蛇身的少女半倚着床头,水蓝色的床幔如同纱雾似的飘摇。
那少女没有人类的双腿,而是一条蛇尾,鳞片上折射着碎光,她脸上同样长着墨绿色的蛇鳞,看起来突兀而吓人,只那一双眼睛很美,如同秋水般盈盈。
女娲后人是人首蛇身,只有成年以后,才能褪去蛇尾,化作双腿。
书里女配因为外貌而自卑,一直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宋如嘛,压根就没有过自卑这种情绪,她觉得蛇麟很酷很美啊。
不过考虑到男主心理接受程度,她原本打算在晚宴时按照书里写的那样戴上面纱,没想过要挑战男主的审美。
哪想到男主竟然提前闯了进来!
王玄之吓得倒退一步,转身向外跑去,“怪物!你根本就是个怪物,我才不要和这样的丑八怪成婚,我不同意这桩婚事。”
宋如看着男主那副快被吓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差,她穿成人首蛇身的“怪物”,都没说啥呢,他倒先炸了。
系统跟着叹气:【宿主,这就是你说的细节决定成败吗?因为我忘记开启阵法,因为你没有戴面纱,男主现在反对这桩婚约了,咱们这个任务世界是不是要凉凉了?】
宋如觉得问题不大,这桩婚事是政治联姻,由不得男主拒绝。
书里王玄之听闻圣女是倾城绝色,他是个浪荡公子,打小就喜好美色,在晚宴上见到戴着面纱的女配,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吸引,快快乐乐地同意了婚约。
然而现在,他一口气跑回天帝下榻之所,“父皇,我不要宋如做我的妻子,她真的太丑了,我看她一眼,都觉得被辣的眼睛疼。”
天帝放下茶杯,斥责道:“胡闹!圣女乃是女娲宫主唯一的血脉,身份尊贵无双,不是那些供人赏玩的女子,你岂能指摘她的容貌?”
王玄之撒泼哭闹:“我不要娶她,不要嘛,父皇。”
天帝:“来人啊,把太子带下去,好好教导教导他什么是天家仪态,我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这种无礼之言。”
王玄之最讨厌的就是学礼仪了,闹得更凶。
天后替他求情:“陛下,玄儿还小,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天帝:“就是你整天溺爱,才把他养成这幅德行,哪有一点太子的样子?这般不成器,来日如何继承天庭?”
仆从把王玄之带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天帝和天后两人。
天后为天帝解开身上穿的披风,“非要宋如来当天家儿媳吗?如今女娲宫主伤势还未痊愈,说句不好听的,她受了那样严重的伤,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未知数,或许等她出关,等来的只是一个死讯。
女娲宫颓势已显,并不是一个好的亲家,未来无法给玄儿提供应有的助力。更别提宋如那副病躯,如何修习仙法?即便到了成年,也不可能有宫主昔日十之一二的风采。”
天帝斩钉截铁地说:“太子妃非宋如不可!不提女娲宫和天庭千百年来守望相助,没有宫主的辅佐,根本不会有今日的天庭。单单说宫主是为了拯救整个仙界,才受此重伤,她是仙界的大功臣。
如果我们任由女娲宫衰落,那是寒了所有人的心,以后谁还敢为天庭出力?哪还会有人真心抵御魔界入侵?”
天后一叹:“我只是心疼玄儿,贵为太子,却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做主。”
天帝:“他既生在天家,往日里享受了太子的荣耀和风光,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你好好教一教,别整天只会宠他,我看到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就来气。”
****
夜宴。
女娲宫一众高阶仙神齐聚一堂。
天帝一家被安排在上方的位置。
玉桌上摆着珍馐美酒,琴师弹奏着清清泠泠的乐音,融融的春光和酒香盈满整间大殿。
只听得一声:“圣女到!”
琴音停止,华服金冠的无尘子,推着一辆轮椅,出现在殿门处。
轮椅上坐着一位身穿绿色纱衣的少女,长长的裙摆垂地,遮住她的蛇尾,她有着一头墨绿的长发,只松松地挽起,脸上戴着面纱,露在外面的那双美眸里,似乎含着淡淡的哀愁。因日日泡在药罐子里,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
仙神们跪地行礼:“见过圣女大人!”
女娲后人的地位崇高无比,众人往日见了无尘子不必行跪礼,见到宋如,却是一定要跪地参拜的。
就连天帝一家也站起来,给足了宋如面子。
宋如轻声说:“不必多礼。”
宋如坐的是主位。
天帝推了一把儿子,“你去坐到圣女旁边。”
王玄之瞬间回想起被抄十遍又臭又长仙术经文支配的恐惧,要让宋如把这事捅出去,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期期艾艾地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我父皇,他日理万机,也怪忙的,我改日帮你修好就是。那个……嗯……你想不想出去玩啊?”
宋如:“我身体不好,还是在圣女宫养病吧。”
“这次你一定得跟我去!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吗?”王玄之清了清嗓子,把双手背在身后,学着教他仙法的夫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咳、咳,出嫁从夫懂不懂,你得听我的话,再养病也不能天天闷着啊,总要活动活动。”
这要真是自己的未婚夫,说出这种不当人的话,宋如早就一巴掌呼到他脸上了,但只是做任务嘛,不想再加班的她,耐着性子装温柔:“去干什么呀?”
王玄之一脸兴冲冲:“飞升之门就要开启了!这可是百年一度,下界修士飞升到仙界,一定很好玩,咱们去偷看好不好?我还没去过凡人界呢,你说下界是什么样子的?父皇不让我去看,叫我跟着太傅学仙法,看完回来照样可以学啊,只是看一看又不会耽误什么。”
系统:【男主觉得天帝宠你,要是他一个人犯事,被抓包会挨骂,自己不敢去,但是带上你这个共犯,就有人帮他分担怒火了。】
书里并没有写这个剧情。
书里男主和女配,可没有女娲宫夜宴上那场父子局。王玄之只知道天帝宠爱圣女,并不知道这种偏宠甚至胜过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也就不存在拉她背锅了。
宋如提醒自己,下次得更加注意,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男主,结果一点点小小的改动,居然又让她多了一场戏分。这加戏不加积分,加班没有加班费,真是毫无动力呢。
在心里计算着楚渊那个武修世界,自己强行醉酒,能坚持的时间,宋如一把拉起王玄之的衣袖:“太子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怕我一个人待的太闷,冒着被陛下骂的风险都要带我去玩。那我们快去快回吧,如果耽搁得久了,当心被陛下发现,我不想你又受罚。”
不知道为什么,王玄之心里有点心虚,他只是在利用她,她却一心替他着想。
宋如拉过王玄之的衣袖时,手背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肌肤,宋如那蛇麟的触感冰冷坚硬,似乎还有一种黏腻感,王玄之本来该觉得恶心,应该立马把她甩开。
然而他却任由她牵着明黄衣袍的一角,连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王玄之:“其实长得丑也不是你的错,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太坏了?对不起。”
宋如:“?”
完全搞不懂男主的脑回路,为什么突然道歉?
时间赶得很,她哪有空和他煽情,“太子哥哥,你把轮椅推过来,我们走吧。”
王玄之有心想要帮她坐上轮椅,双手都伸出去了,却慢了一步。
宋如可没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动作很快,自己撑着扶手,一下子就坐到轮椅上。
第一次主动献殷勤,却被人家无形拒绝。
王玄之恼怒自己,不过是父皇命令我照顾这病秧子,我还真把奴性刻在骨子里了?
“喂,我还没说完呢,就算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不会娶你的。”他只能强行拿出太子范,替自己挽尊,“孤是太子,未来的妻子必定要是三界第一美人!”
系统:【王玄之前期这纨绔仙二代,我都替他的‘计谋’着急,既然要利用你,那肯定该诱之以利,就别再说不会娶你了。其实他挺单纯,还有点傻乎乎,想什么说什么,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颜狗了。】
宋如:【我倒是庆幸咱们的剧情大多在前半段,剧情后期的王玄之,那位所谓的君子,玉华公子,表面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内里可是个白切黑,难道这傻乎乎的纨绔子弟,不比那心思诡谲、高深莫测的公子玉华好应付吗?有一说一,我可不想遇见剧情后期的王玄之!】
后来任务世界融合之后,系统和宋如再回想起今天这场对话,只能说立的一手好flag.
飞升之门,是一条连接仙界和下界的通道,百年开启一次,一次开启百日,只有修为到达元婴期大圆满,才可以登天梯。天梯上有雷劫,熬得过天雷,便能飞升仙界;熬不过之人,会在天劫下灰飞烟灭。
王玄之用轮椅推着宋如,使用隐身仙宝藏住两个人,来到南天门外的登仙台。
远远只见威能浩浩的紫金色天雷滚滚而下,雷海中矗立着一扇闪着金光的大门,那道门虚掩着,门里是望不到尽头的长长天梯。
透过虚掩的飞升之门,隐隐约约能看到在天劫中挣扎的下界修士。
众仙相互交流:“纯阳真人,今年有没有您看中的好苗子?”
纯阳子:“这个不错,我观他金光大盛,乃是功德缠身,想必在下界做过许多善事,有金光护体,天雷伤不了他的根本。”
一个浑身被劈的焦黑的历劫者,登上最后一阶天梯,推开那道虚掩的门,“仙界!我终于飞升仙界了,好浓郁的灵气!”
接引的仙使道:“我先带你去梳洗一番,你适应一下仙界的灵气,你储物空间里的修炼资源,可以上缴天庭兑换仙晶,也能留着自用。”
飞升者回头看了一眼天梯,忽然跪地哀求:“我师父还在登天梯,他抗不过雷劫了,求求各位仙人救救他吧。”
众仙纷纷摇头:“此乃天道,我们救不了。”
飞升者情绪激动,猛地站起来,“天道?狗屁的天道,你们生来尊贵,而我们就要苦苦挣扎,在灵气稀薄的下界拼死拼活的修炼,到头来还要承受这样的天雷,如此不公,也配称为天道!”
天帝威严的身影显现在虚空中,深深一叹:“孩子,你可知道,为了打造这飞升之门,天庭和女娲宫多少先贤殚精竭虑,你以为那天劫是要杀你吗?它是在帮你淬炼经脉,让你能够容纳更多灵力,从元婴大圆满进阶化神期,否则你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空间通道的撕裂力。
我们并非故意坐视你们死于天劫,恰恰相反,因为下界灵气不足,你们无法修炼到比元婴更高的境界,寿元只有区区千载,不论多么惊才绝艳的修士,千年后只是一抔黄土,是我们建造天梯,为你们博得了这一线生机。
仙界也想为你们做的更多,可仙界在苦苦抵抗魔界的入侵,自顾尚且不暇。恭喜你成功化神,位列仙班,期望你能在仙界大展身手,或许未来有一天,你能找到比飞升之门更好的接引方式,普度众生。我们前人没有做到的事,期待你们这些后来者。”
众仙:“百年一次的飞升之门,是天帝和我们消耗自身仙力,才能打开。”
“飞升之门百年只能开启一次,百日之后,这件仙宝就会自动关闭,重新开始蕴养,积蓄下一次开启的能量,再等下一个百年。
飞升者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师父。”
有人安慰他:“孩子,往好的方面想,你经历重重劫难修炼到化神境,心志远比仙界修士坚定,未来的修炼道路或许能走的更远。”
陆陆续续又有新的飞升者来到登仙台,大多都是欢天喜地,高高兴兴地跟仙使离开,偶尔有一些愁眉苦脸,不停地回望飞升之门,“我的道侣还在下界,她如今只有元婴中期,不知道百年后能否顺利飞升?”
有人在这里认亲:“师祖!你可是我们天元门的开山始祖天元老祖?”
天元真人笑呵呵地说:“我如今在天庭不过是一介散仙,叫我天元真人就是,老祖这样的称号万万当不得。”
还有人热热闹闹地和天庭的仙神做起交易:“总有什么天材地宝,或是炼器材料,是我们下界盛产,而你们天庭没有的吧?物以稀为贵,可不要欺负我是新人,故意压我的价格啊!”
气氛渐渐变得没那么沉重了。
王玄之偷偷跟着他们,来到飞升者暂时住的地方,听他们闲谈。
不管人家说什么,他都听得兴味盎然。
宋如一直让系统掐着表,眼看楚渊那个武修世界都过去十几个小时,酒量再差的人也该醒来了,只好催促王玄之:“太子哥哥,我又犯病了,头好疼啊,咱们能回去吗?”
王玄之使了一个很小的障眼法,带着宋如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我不是怕了他们,主要是你身体不好,我跟他们打起来,怕顾不上你。”
这是战术撤退,可不能让宋如觉得自己怂。
同时心里也酸酸的,她一定喜欢厉害的男人,说不定在她心里,那个意中人是盖世英雄呢。
要不是在飞升之门里耗尽了仙力,他肯定也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杀四方。
只不过到底状态很差,还是先以保护宋如为主,不能耍帅了。
宋如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并不知道王玄之心里的小作文。
护卫:“那个乞丐带着临江仙跑了。”
老鸨:“在我的地盘上,敢拐走我的姑娘?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里去!娇儿,随我一同去城主府。”
尽管先前气王玄之随意否定她的才华,也气宋如抢走了老鸨的关注,可念奴娇还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我看那个小乞丐和临江仙像是认识,临江仙抛绣球应该本来就是要选他。她不是楼里的姑娘,和朋友一起离开,我们犯不上去找城主告状吧?”
她其实很羡慕临江仙,本就不是风尘中人,说走就走。不像她,自从被卖进春风楼,早已深陷此地。
老鸨:“你这小蹄子翅膀硬了,敢不听老娘的话?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老娘手里!惹怒了我,今晚就让你接客。”
卖身契是念奴娇的死穴。
她怯懦地张了张嘴,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
王玄之来到府衙外,揭下告示牌上那张重金求医的悬赏。那上面说,城主一位爱妾得了重病,寻求杏林圣手。
王玄之以前对医术不感兴趣,后来因为宋如病弱,七七八八地看了很多医书。他人聪明,学得很快,仙界的医书又是高屋建瓴,他自学的水平,足够在下界横着走了。
府衙的人听说悬赏被人接了,起先十分开心。结果却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站在告示牌下,怒道:“小乞儿,拿谁寻开心呢?一边玩去,再捣乱打断你的腿。”
王玄之厉声道:“大胆,耽误了城主爱妾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还不速速把我请进城主府?”
就连城主发威时,都没有这份气度,府衙守卫一下子被震慑住了。
师爷说:“不如先请进府?要是看不好蝶夫人的病,让他拿命来赔就是。”
所谓冤家路窄,王玄之和念奴娇几乎是同时进了城主府。
城主正在院子里指点弟子的武艺,师爷说:“城主,那位揭告示的大夫,给您带来了。”
念奴娇照着老鸨教的那样,对着城主哭哭啼啼:“五爷,今天有人羞辱我。”
老鸨:“还掳走了我们春风楼的姑娘,您得为我们做主啊。”
城主生得五短身材,目光精悍,摆摆手说:“一件一件来,先请神医进来,再为春风楼主持公道。”事有轻重缓急,神医在他心里显然远远高过春风楼。
看到王玄之和宋如走进来,念奴娇诧异到杏眼睁圆。
老鸨说:“城主,欺辱娇儿的就是这小子!”
发现王玄之只是一个乞丐,城主沉下脸色:“这就是你们为我爱妾找的神医?”
王玄之抱了抱拳,一言道破真相:“恐怕要治病的,不是蝶夫人,而是城主吧?我只一眼就看出来,你体内血气逆行,如果不加诊治,恐怕时日无多。”
城主:“!!!”
他原本张贴告示,悬赏神医,为小蝶看病,就是一个考验。如果对方能治好小蝶的病,就说明这“神医”确实有两把刷子,他才会向对方坦言自己的病情。
没想到王玄之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问题。
城主深深地对王玄之一礼:“高人,请上座。来人,上茶。”
王玄之似笑非笑地看了念奴娇一眼。
城主:“春风楼竟敢得罪您,我必定严惩!把念奴娇拖下去,关进地牢。”
念奴娇跪在地上,美目含泪,哀求道:“五爷。”
系统:【这剧情也太歪了,书里王玄之可是很喜欢听念奴娇唱曲,后来还把她收为自己的美婢了。还有,王玄之医术这么好的吗?书里怎么没提这一点啊。】
宋如提醒:【永远也不要低估气运之子的技能点。】
宋如:“城主大人,倒也不必,我们和春风楼并未曾起争执,只不过是我借春风楼办了一件事,中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
城主看向王玄之。
王玄之老神在在地坐于主位,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杯盖,动作优雅地品茗。
很明显自己说话不管用,城主在等王玄之发话,只在乎他的态度,宋如只好在王玄之耳边低声道:“你大人有大量嘛。”
她这样附在他耳边说话,离他很近,她身上那种幽香又扑鼻而来。并不只是灵药的味道,说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气味,似乎带着小雨过后的清新。
王玄之看到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他身上的味道和她一比肯定很难闻,想到这一路所有人都当自己是乞丐,很烦躁地说:“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这莫名其妙的要求,颐指气使的态度,却被他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就好像全天下合该围着他转一样。
然而城主正等着王玄之救命呢,一点也不在意被使唤,连忙吩咐下人:“快,给神医准备热水!”
宋如追上去说:“念奴娇呢?”
王玄之品了一品她的态度:“你在为她求情?”低头扫了一眼念奴娇,“不过是个低贱的歌女,你知道她在背后怎么贬低你吗?她也配!”
宋如:“她唱歌很好听,我想跟她学唱歌,以后唱给我的意中人听。”
王玄之先是大怒:“你堂堂女娲宫圣女,居然想靠唱曲取悦男人?那野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把自己摆的这么卑微!”
随后又平静下来,“听你唱几句歌就能被取悦的男人,想必浅薄的很,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么笨,你觉得和自己灵魂相通的,能是什么好男人?随你吧。”
有王玄之发话,城主言听计从。
宋如为念奴娇赎了身。
至于老鸨,则受到了严惩。
这人心术不正,宋如和她约定的明明是借用春风楼的名义抛绣球,抵给她那根玉钗,哪怕不说它是仙宝,只看玉的成色和做工,在下界也绝对价值千金,这一场交易,春风楼怎么都是大赚一笔了。
老鸨却没有一点契约精神,居然想着强行扣留宋如,逼她做春风楼的姑娘。
城主有意讨好王玄之,问清楚事情真相以后,当然不会放过老鸨。
王玄之对这些并没有很上心,他堂堂天庭太子,这些下界的人在他眼里真就跟蝼蚁一样,往常天宫犯了事的仆从,也自有专人去处理。
全天下都顺着王玄之,巴巴地讨好他,按照他的意愿处理好一切。在王玄之眼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也就宋如。
也就这丫头了。
偏他对她那样好,偏她还最不识好歹。
妹妹就妹妹。
我这个哥哥倒要看看,自家妹妹心心念念的那个“情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可是她们无情无义,是在这一行看透了人情冷暖。城主也是念奴娇的恩客,平常对她有很多恩宠,还不是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城主说要把念奴娇关进地牢时,念奴娇吓的神魂俱裂,没想到宋如救了她,更没想到还为她赎身。
看着那张回到自己手里的卖身契,念奴娇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宋如:“这张卖身契你撕了吧,往后跟在我身边,咱们不是主仆,你当我的音乐老师,教我唱歌就行。我付你月俸,保证一应吃穿用度,不会比春风楼差。”
念奴娇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痛!是真的!我以后不用再伺候男人了,真的脱离苦海了。”
她自打八岁被卖进春风楼,每日被逼着学习才艺,相貌出落的越好,赎身的钱就越是天价,虽然春风楼的妈妈一直标榜她卖艺不卖身。
但念奴娇深知,那只是想找个好机会,把她初夜拍卖了,是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的手段罢了。
她迟早有一天要被那些男人作践。
真没想到还有恢复自由的一天!
念奴娇想对宋如说谢谢,又觉得只一句谢谢说出来显得太轻,把这声道谢深藏在心底。
她主动为宋如铺床:“姑娘,你喜欢睡软一点,还是硬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