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季沉有事，那宁然就不打算待下去了，准备回自己房间看会儿医书。
她对顾季沉道：“我先回去了。”
说完，宁然往门边走去，打算出去，顺便给来人开门。
顾季沉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走到办公室后坐下。
宁然很快到了门边，开门却见外面的人是谢老，她愣了下，立即道：“我和顾大哥的事情完了。谢老，您先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礼貌的颔首问候。
没曾想，宁然刚要出去，外面的谢老倒是先叫住她。
“宁然，我是来找你的。”
宁然脚步停住。
刚坐下的顾季沉听见，立即起身。
谢老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宁然，道：“不用走了，进去聊聊吧。”
宁然不明所以的看了谢老一眼，依言点点头，又回去。
谢老进来后，便关上了门。
顾季沉意外的看着谢老，问道：“朱老呢？他会让您一个人来？”
最重要的是，找宁然什么事情？
谢老自来熟的到沙发前坐下，调整情绪，微微一笑道：“老朱啊，他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在他自己办公室里。我闲来无事，就过来了。”
事实上，朱老在联系京都的自己人。
谢老目光又落在宁然的面上。
平心而论，宁然长的非常漂亮，眉眼精致清丽又大气，又不会美的有攻击性，是那种叫人觉得很亲切，又犹如高山之巅的那一抹冰雪，清冷而淡远。
她同样非常有气质。
但就是这样一张脸，同照片上的人，越看越像。
宁然奇怪的看着谢老，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礼貌的问道：“谢老，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老朝她招了招手：“来，过来坐下，站着多累啊。”
宁然看向顾季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顾季沉直接站在了宁然的手边，一只手搭在宁然肩上。
“是这样的，”谢老说，“宁小同志，你来科研站这么久了，又为科研站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对科研站可谓是一个大功臣。而且，你也知道，我和顾小子嘛，也算是顾小子的长辈，你们能在一起，我和老朱都很高兴。”
顾季沉打量着谢老，没给他面子直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谢老，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老瞪了眼顾季沉，“关你什么事？”
又看向宁然，非常和蔼的笑道：“宁小同志，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说的非常自然，闲聊似的。
宁然抬头看了眼顾季沉，得他颔首，道：“我现在住在垚城，在垚城上学。家里还有外公外婆，以及外祖父与舅舅一家。”
谢老讶道：“那你父母呢？”
宁然道：“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父亲也不在。”
谢老一听，微微一愣，连忙道：“抱歉啊，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情况。宁小同志，你别难过。”
宁然坦然道：“我不难过。现在，我和外公外婆生活的也很好。”
谢老感慨道：“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这么优秀，一定非常高兴。”
接着，谢老又问道：“那你方便跟我说一下你在垚城上学怎么样吗？”
宁然奇怪的看着谢老，下意识又看向顾季沉。
顾季沉瞥了眼谢老，轻轻拍了下宁然的肩膀，示意她可以说。
宁然就道：“还不错，在垚城三中……”
随后的一个小时里，谢老几乎是宁然从小到大发生的事情给问了遍，宁然挑挑拣拣的就跟谢老说了，说的轻描淡写。
但谢老听到宁然小时候过得并不好，还是满脸心疼，仿佛宁然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季沉的耐心一点点耗完，对谢老道：“说完了吗？说完，您可以走了。”
谢老不悦的看着打断自己的顾季沉，瞪着他道：“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顾季沉有些无语。
好在谢老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同宁然说了几句话，便站起来道别。
他走后，宁然疑惑的问顾季沉：“谢老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情况了？”
顾季沉沉吟片刻，捏着小姑娘的肩，在她身边挨着坐下。
“大概……是我爷爷让他问的吧。”
“啊？”宁然倒吸一口凉气，睁大眼睛，显得有点慌。
“你爷爷？”
顾季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嗯，我爷爷。谢老与朱老，和我爷爷都是老朋友。”
宁然慌道：“可是你爷爷，问我做什么？”
顾季沉莞尔，低笑道：“宁然，你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来的夫人，你说我爷爷为什么问？他对你，可是闻名已久。”
宁然：“！！！”
淦。
那她刚才有没有说的不对的地方！
谢老你回来，我重新慎重的跟你说啊！
……
另一边。
谢老离开后，就直接回去找朱老。
此时朱老正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前，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谢老推门进去时，他立即抬头看过去，马上就坐直了身子，“怎么样？”
谢老关上门，拧眉道：“宁然的母亲早已去世。至于她的父亲……”他叹了口气，“她父亲失踪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回去过，宁然也不知道她父亲是什么人。”
朱老一惊，瞳孔骤缩：“依宁然的年纪……”
他喉咙发紧，没能说下去。
谢老代他道：“宁然母亲怀了她的时候，正是江家那位失踪的时候。时间上倒对的上。”
他过去坐在朱老对面神情凝重道：“但是，老朱，你也知道，当年江家那位是接受了绝密任务离开的，他那时候，可能在任何地方，但唯独不可能在一个小山村。”
谢老本来是想再仔细问问宁然，但宁然说了她是母亲未婚先孕生下来的，父亲一直失踪后，就没再多说了。
朱老：“可宁然的那张脸，就足以说明……”
任哪个见过江家那位的人看到宁然，都不会相信宁然与其没有关系。
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谢老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你有没有问出来，江家剩下的人如今在哪儿？”
朱老摇头，“你也知道，江家的事情在京都是个忌讳。当年江家出事后，没多久，江家就消失在京都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江家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
这令两人的心情更加沉重，相顾无言。
谢老又问：“那这件事……要跟顾小子说吗？”
朱老神情迟疑：“我……想想吧。顾家到了如今的位置，很不容易，中央与顾家之间又有不一样的关系。顾家不能走错差池。江家这件事，太严重了。”
谢老叹了口气，“依顾小子对宁然的看重，他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而他们，都还不知道宁然的那张脸，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