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处默兄弟,把你的弓给弄坏了,你放心,改日我一定赔你一副更好的!”几人正发呆之际,许泽轩已经拿着断弓,来到了程处默的跟前。
“区区一副弓算的了什么,许兄弟说这话就说的太见外了!”程处默接过断弓,毫不在意的往旁边一扔,语气十分热情的说道。
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刚刚还一副狂拽炫酷吊炸天的样子,转头就这么热情,这翻脸速度也太吓人了吧,简直跟翻书似的。
程处默的转变过于迅速,以至于许泽轩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程家家将出面解释,才让他转过了弯:“许县男勿怪,某家小郎君打小就是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和谁交往都一个样!”
“原来如此!”许泽轩理解的点了点头。
生活中有个忌讳,叫做交浅言深。
如果两人的交情不是太深,有些话是不适合去说的,有些事是不适合去做的。
然而,某些脾气过于直来直去的人,却总会犯这样的忌讳。
直言不讳的指出他人的错误,从而给人一个恶劣的第一印象。
只有跟这些人相处久了,才能发现他们的闪光点。
比如他们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又比如你受到委屈时,一般人不愿意站出来帮你说话,而他们只要认为你没错,就愿意就敢站出来。
和这种脾气的人,接触时间越长,越是能够体会到什么是纯粹的友情。
不用参杂任何的利益,只需要纯粹的将心比心,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原本,许泽轩对于程处默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不过,如果程家的这位家将所言不虚的话,他倒是十分乐意跟接触程处默交朋友。
……
……
大致了解了程处默的脾性,许泽轩终于不再愣神,领着一行人进了客厅。
“来来来,处默兄弟,尝一尝我家的糕点。”
“某早就听说过许家的梅花糕儿,乃是人间美味,今日能够有幸品尝,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还没等许泽轩开口,提醒对方注意别被烫到,吃相向来奔放的程处默,就已经拿起一块梅花糕,塞到嘴里。
“喔~喔~喔~”刚出炉的梅花糕,温度可是很高的,程处默被烫的哇哇乱叫,可这东西又实在过于美味,让他有些舍不得吐出来。
折腾了好一阵子,直到终于把整块糕点吞下去,这才消停下来。
程处默的这番折腾,不仅逗乐一旁的侍女甘草,就连许泽轩也对他大为改观。
“许兄弟不厚道,点心这么烫,你居然也不提醒我一声。”咽下了梅花糕,程处默瞪着一双牛眼,不满的抱怨着。
“哈哈哈,我倒是想提醒你来着,可你也得给我机会啊!”许泽轩笑道。
程处默闻言,脸上的窘迫之色一闪而逝,再次抓起一个梅花糕,狠狠咬了一口,以做泄愤之用。
“处默兄弟,你吃慢一些,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够了够了,小弟可不是来吃东西了,今日前来,是得了老爹的命令,让你前往翼国公府走一趟。”程处默擦了擦嘴道。
“翼国公府,去那作甚?”许泽轩当然想认识秦叔宝,可他跟对方没交情啊。
程处默道:“还不是是为了建火炕和火墙?
秦伯伯征战沙场多年,杀敌无数,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却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每到冬天,他就冷的不行,屋里点上三五个火盆,都驱赶不走体内的寒冷。
恰好父亲听说你弄出了火炕和火墙,在大冬天也可以让室内温暖如春,所以特地派某来你这里看看。
如果火炕、火墙有效,就给翼国公府也弄上一套,以减轻秦伯伯的痛苦。”
许泽轩献上了建造火炕、火灶的方法,却并不包括火墙的,也难怪程咬金会派程处默过来找他。
很容易想通的道理,许泽轩一听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出发。”
“许大哥快去快回,某就在这里等你。”程咬金一点都没有请人帮忙的自觉,招呼了许泽轩一声,便再次坐了下来,继续吃起了点心。
“这货,不光愣头青、脾气直,还自来熟!”许泽轩无语的摇了摇头,迅速走出客厅。
……
……
冬天骑马就跟冬天骑摩托飙车一样,那酸爽,让人试了一次就不想试第二次。
当许泽轩带着手下的匠人,来到翼国公府的时候,几人都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
这一下,他总算明白刚见程处默的时候,对方为什么有那副模样了。
“处默你可算来了,程叔都等急了,说你再不过来,就用鞭子抽你。”一到秦府门口,就有一少年人迎了上来。
据程处默介绍,这是秦叔宝的儿子,也是他的损友——秦怀玉。
“抽我!”程处默听到这话,立刻缩了缩脖子。
老程说抽他,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老爹可是真的会动手。
想着大冬天,被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小程同志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随手把马交给一旁的仆人,拉上许泽轩,叫上秦怀玉,就往里面冲。
翼国公府偏房内,程咬金、牛进达、秦叔宝三人,正坐在床榻上,围着一张小桌子喝酒。
在三人身边,摆放着大大小小三个炭盆。
浓浓的火光在屋子里缭绕,程咬金和牛进达就算脱了外套,身上仍然热的直冒汗,而一旁的秦叔宝披着一件狐裘,却依然浑身冰冷,时不时还会打个哆嗦。
“处默这混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见老友这般惨状,程咬金于心不忍,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秦琼见状,立刻放下了酒杯,劝道:“怎么又怪起孩子来了?我这身子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知节你又不是不知。
再说了,即便处默那孩子把人带回来,火炕、火墙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够建造好的,知节又何须如此着急?”
“我这不是看二哥受苦,心里不痛快么?”程咬金闷头干了一碗酒,颇为烦躁的答道。
牛进达听着两人的对话,又看了秦琼一眼,心中也是哀叹一声。
自己这位挚友,本来是个拳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马的大英雄,如今却沦落成了一个病秧子。
此情此景,当真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