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嘶鸣刺耳, 见到冲自己伸出大钳子的巨蝎,竟然选择闷头就撞了上去!
两只体型如层小楼般的巨兽,狠狠地对撞在一起, 周围掀起的狂杀足以遮天蔽。
他们每一次的撞击,都能引起大地剧烈的震颤。
在这份震动中,池芯身姿挺直, 如一根定海神针。
就像风云色变中,她是天与地之间唯一的连接。
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挺直中, 其实有不自然的紧绷。
那认为池芯无所不能的人, 恐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池芯即使面对丧尸王都悍然无畏, 但面对这么长相抽象的虫子,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景修白和郁襄还好,姜从筠却在这震颤和和狂风里摇摇欲坠, 池芯一手护住她,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边的战况。
秃鹫的攻势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勇猛凶悍,即使蝎子有着坚硬的外壳, 但由于秃鹫会飞,一时两只竟然不分上下。
外行看热闹, 内行看道。
郁襄已眼花缭乱:“他们到底谁能打过谁?”
“巨蝎落下风了。”池芯说。
郁襄震惊地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秃鹫正从高空凶猛地俯冲下来, 一喙重重啄上蝎子的背壳,“你怎么看出来的?”
“蝎子的感官很弱, 它们只凭借体表的毛来感知敌人。”在这种战斗的巨响中,景修白的声音也不由大了一,“秃鹫因为刚才接连的攻击, 已被激发了野性,这时候恐怕已发狂。”
正说着,秃鹫巨大的肉爪狠狠抓住了巨蝎的尾巴,尾部毒针寒光闪烁,却硬是无法扎到秃鹫。
秃鹫扇动硕大的翅膀,在半空抡起浑圆的圈,将巨蝎重重地甩到了地上。
“砰——”
蝎子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坚硬的骨壳在地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同时也掀起了狂乱的风暴。
池芯几人迅速矮身缩到越野车下,飞沙走砾击打在车上,嘭咚作响。
池芯的身体素质毕竟比其他人要高一,在所有人都被这阵风沙席卷,连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时候,她眯着眼探出身子,看前方的战况。
只见林板不顾手下的劝阻,依然走出保护圈,走倒在地上的巨蝎。
他背对着池芯,无法看到他的神态,但看见他走到巨蝎的眼睛前,意识到了他想要作什么。
在他们看来,巨蝎是他们此刻生存的指望。
池芯扭头看姜从筠,“从筠,你能治疗蝎子吗?”
“什么?”姜从筠捂着眼睛艰难地回答,“我不确定!”
“试试!”池芯将手递给她,“现在我们还不能暴露,他们也不能死!”
姜从筠下意识地将手递给她,在感受到池芯纤柔却温暖的手掌,一股力量突然被注入她的心中。
“好。”
她站起身,竭尽力将精力放到巨蝎那边。
池芯紧张地盯过去看。
林板似乎对巨蝎下了几个命令,但是巨蝎只是甩了甩尾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在风沙的遮掩中,池芯隐约看到巨蝎强劲有力的长尾上,有温润的白光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无法被人类捕捉。
它猛然抬起身子,自己尾巴尖看去。
它的动作让林板当即后退几步,不知道是不是池芯的错觉,她觉得林板他们所在的方看了一眼。
池芯的心微微沉了下,她告诉自己不能主动送上。
他怀疑他的,只要她不承认。
池芯安定下来,眼见巨蝎恢复了活力,她甚至有种隔岸观火的心情。
在历来的战斗中,她还没有哪一次如此悠闲。
然而这短暂的休假的愿望注定无法达成了。
只见在上空盘旋着,享受自己战胜喜悦的秃鹫,见到自己击败的猎物竟然死而复生,整只鸟身上的毛都炸了开来。
“啊——”
它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嘶鸣,在空中盘旋半圈,不顾重站起来的巨蝎,凶猛地俯冲下来!
这一次它没有冲巨蝎,而是冲了人群。
它似乎终于发现,这肉质更加鲜美的生物,比起那只蝎子来说要利于捕获太多。
池芯等人所站的位置,其实离那帮人并不远,几乎就隔着一辆越野车的距离。
而秃鹫猛冲而下,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了飓风般气流的冲击。
他们藏身的越野车被这股气浪轰然掀飞,并被绞入爆发的小型气流卷中,被生生绞碎成一堆破烂的零件落了下来。
池芯一把抱住姜从筠,躲开直通通冲他们头顶砸下来的保险杠。
枪声,哀嚎声,嘶嚎遍野。
另一种碰撞和嚎叫的声音,却悄然混入其中。
池芯耳朵动了动,蓦地扭过头,望声音传来的地方。
连笼子带幕布一起被捆绑在车顶的“货物”被所有人遗忘,此时那辆车也被掀翻,绑缚在上面的东也松了开来,翻滚着滚到沙地上。
黑色的幕布在滚动中露出一道口子,里面的东一下扑到这唯一的缺口前。
那是一张扭曲狰狞,已几乎让人无法认出貌的脸。
然而池芯看到那张脸,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孔大小。
强烈的震惊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她看着那只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人类的东,在笼子里横冲直撞,错乱的五官一点也看不出曾的青涩聪颖,一个名字轻声从她口中念出。
“永宁……?”
她的声音很弱,但距离她最近的主角团还是听到了,他们都惊讶地抬头望了她一眼。
对,除了池芯,以及她护着的姜从筠还稳稳地站着,其他人还没死的,基本都跪坐下来保平安。
在姜从筠用力拽她衣角的提醒下,她才有恍惚地随大流半跪下来。
还下意识地死死抓着姜从筠,生怕她被吹跑了。
目光还紧紧盯着笼子的方,一时甚至忽略了战场。
秃鹫被围赶上来的巨蝎重击,它的嘶鸣声开始变得断续,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它半//身羽毛。
这时,它暴突通红的眼球一转,盯住了作为“罪魁祸首”的池芯。
在它看来,这一切的厄运,都是在见到池芯之后才出现的。
秃鹫爆发出部的力气,仰头冲天空鸣叫,声浪甚至能冲散行云。
接着,它不顾再次攻来的巨蝎,径直冲着池芯飞来!
它嗓子里发出“赫赫”的声音,拼着自己重伤,也要拉这个邪恶的人类偿命!
它不信这个渺小的生物,真的能将它杀死。
而池芯此刻竟然没有注意它。
她沉浸在,一直以微妙心态看待的“货物”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这种震撼的心情中。
她尽力去那道缝隙里望去,试图确认是否认错了人。
因此,一耳聪目的池芯,竟然破天荒地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直到巨大的阴影对她兜头笼罩,浑身的攻击警报滴滴作响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此时秃鹫已距离极近,池芯甚至能感受到它喙上喷出的气息。
这一刻,池芯感到身体里深藏的限制,又响起“咔”的一声轻响。
世界的流速仿佛在她眼中变得缓慢起来。
主角团目眦欲裂的表情,林板探究的神色,巨蝎移动的身形,一切都被拉慢了速度。
生死关头,哪怕多出一秒都是存亡关键。
任何人都以为,池芯这下肯定死定了。
池芯甚至能看到景修白掌心凝聚出的蓝光,那是无数水分子在他蜂拥而来。
不能让他暴露!
池芯心中坚定着这个想法,目光在四下一瞥,正正看见之前差点砸穿他们脑袋的越野车保险杠。
保险杠比较扁平,原本不是适合用来攻击的武器。
但池芯想都没想地拿起了它。
她嘴唇抿紧,目光坚定,在秃鹫张开喙要咬碎她脑壳的那一瞬间,抡起保险杠转了个硕大的圆弧!
“啊——”
这是秃鹫剧痛的哀鸣。
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池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判断力,将扁长的保险杠,狠狠戳穿了秃鹫的翅膀。
偏偏她在做出这一切之后,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一丝怔愣。
糟糕,惹祸了。
池·弱不禁风·芯沉默地看着巨大的秃鹫如小山般崩塌,整只鸟都在地下扑腾,掀起的风沙扑了她满头满身。
池芯:……
这时候装作惊恐地扑到谁的怀里,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只是下意识地将保险杠戳入秃鹫身上受伤最重的地方,却没想到,那最严重的伤口,正是之前在高空时,池芯一枪一枪,亲自打出来的那个洞穿的枪眼。
原本以保险杠的硬度,即使是池芯,也无法如此轻易地用它刺穿秃鹫的翅膀。
但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巧上加巧,让池芯僵在原地,面对形色的目光,有口说不清。
她亡羊补牢,腿一弯整个人“瘫软在地”。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她旁边疯狂翻滚的秃鹫,竟然又回光返照一般,另一只翅膀猛地冲池芯扇来!
池芯这次清醒了,她还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放弃伪装。
好在,林板没有给她过多纠结的时间。
她看见林板远远地对巨蝎挥手,那只巨蝎就如同得到命令的士兵,悍然冲这边冲了过来。
它的攻击不是针对池芯,池芯忍住了没动,甚至还往后撤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巨蝎扑来,闪烁着乌紫光芒的尾针,从背后扎透了秃鹫。
从之前池芯穿透的孔洞里。
秃鹫第一次被蝎子尾针正中扎透,它的眼眶迅速泛起乌紫色,蝎子的剧毒迅速蔓延至它的五脏六腑。
它的眼睛不甘地望着池芯,就在她面前挣扎地倒下了。
“砰——”
重物轰鸣倒塌。
池芯胸脯微微起伏着,她的视线和眼前巨蝎对上,呼吸都仿佛凝滞。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望着它,给池芯带来的,是远比在远处看着时要大得多的冲击。
巨蝎是变异物种,普通蝎子身上一切令人恐惧的特征,在它身上都被放大了无数倍,甚至更加骇人。
它的前体乌黑发紫,头胸甲上覆盖着坚硬的外骨骼,上面布满锐刺。
蠕动开合的口器上,中眼和腹眼同时盯住了池芯。
池芯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集体起立,不用刻意伪装,她就连退了几大步。
当巨蝎她缓缓地伸出前肢,池芯的手颤抖着,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掏出枪来把它也射个对穿。
但她一抬头看见了林板乌黑的眼睛,所有的冲动都被深深压下。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体。
池芯默念几句《不生气》,身僵硬地被巨蝎托在前肢上,高举起来。
池芯感觉自己就像在坐观光电梯,景色就是蝎子的前半/身。
她觉得自己麻木了。
麻了,毁灭吧,害怕什么,没什么可怕的。
她坐在蝎子的前肢上,远远地对上了林板的眼睛,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板不简单,她也不会认为人家傻,在她方才的举动之后,若说他对自己毫无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林板。”
景修白仿佛夹带冰霜的声音响起,“我的朋友胆子小,还是不要这么吓她比较好。”
池芯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在丧尸王塞来的记忆中,原身做出来的那惊恐的表情。
她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一个活灵活现的同款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配上她对蝎子天然的排斥,看上去竟然惟妙惟肖。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为了不露馅,还专捂住脸,假惺惺地抽了抽肩膀,“我,我很害怕的,快放我下来!”
她都能感受到郁襄那一言难尽的目光,但关键时刻,还是不能掉链子,坚定地捂着脸嘤嘤嘤。
别人信不信是一回,她挣扎不挣扎是另一回。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检查一下,这位小姐身上有没有受伤。”林板缓声说,“毕竟她之前比较……用力过大。”
池芯:……
她做好了和蝎子殊死一战的准备。
但是在气氛一绷即断的时候,林板竟然笑了出来,“既然没有受伤,那倒是我林某人唐突了。”
他站在无数死去的手下中间,脸上不见丝毫悲痛,儒雅的脸上缓缓笑开,有种诡异的疯狂。
说着,巨蝎又缓缓地把池芯放到了地上。
它如同来时一样,将自己沉入戈壁的裂缝中,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地面上只有战后的一片狼藉,以及死去的秃鹫尸体。
遭此巨变,林板下令原地修整,他们找背风处扎起了帐篷。
“我会叫另一批人来,等他们一晚。”林板说。
死去的这手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池芯实在受不了浑身的沙尘血液,一钻帐篷里就拿出免洗沐浴液,沾着湿毛巾疯狂往身上擦。
这地方也不能洗澡,只能凑合着整理一下。
比起亲身战斗的她,其他人反倒还好,为了安起见,四人此时聚在同一个帐篷中,在池芯疯狂擦洗的时候,气氛比较低迷。
郁襄忧愁地:“你们说,这林打的什么主意,池芯那拙劣的谎也能信?”
“恐怕相信是假,只是另有所图罢了。”景修白脸色凝重,“我们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谋生,这只蝎子是他的,但我觉得恐怕没那么简单。”
姜从筠帮池芯擦了擦后背,“他盯着芯芯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女性的直觉吗?”郁襄。
“不是。”景修白眼神动了一下,表情有难看。
“他盯上我没什么。”池芯乐观地说,“要是盯上了你们,我反而觉得麻烦。”
这么说着,她对坚持让景修白隐藏的决定更加赞成。
她的让几人哭笑不得,沉闷的气氛也一扫而空。
“说的也是。”郁襄挠挠头,“不管他们想对你干什么,恐怕都会竹篮打水吧。”
“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不要因为自己强就放松警惕。”景修白不赞成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池芯吐吐舌,脸色沉重下来,“本来我们打算,一入‘市场’就摆脱这帮人,但现在恐怕不行了。”
“是那个笼子里的‘货物’么,你是不是认识他?”景修白。
池芯点点头,将她和永宁相识的过简单说了一下,“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倒也罢了,既然是他,起码我要查一下,他们到底要用他干什么。”
她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少年在层层的防备中仍然选择出声提醒她的景象,又想到笼子里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看她难得沉寂,郁襄一把拍上她的肩,一贯的大大咧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去救,反正都是要去同一个地方,不耽误。”
“我们帮你。”姜从筠说。
景修白没有说,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池芯。
以往他的眼中只有冷光闪烁,如同深渊底部吹上来的冷冽寒风,泛着不似活人的空洞。
但现在,他的眼底渐渐被某种深邃的情绪充盈凝实,在注视着池芯的时候,仿若从崖底窥探着天光。
她一如此。
在前龙腾基地的时候,那女孩与她何干,曾l基地的人又与她何干?
以她的实力,完可以身而退,不被任何人拖累,但她却选择留了下来,在险恶的环境中自己寻找突破,只为救下更多的人。
她历残酷,却自身带光。
也许,她就是光。
同为异类的景修白,对这份胸怀和善念的来之不易更加清楚。
“不用。”池芯惊讶地看着他们,“这我自己来就好。”
“别抵抗了,我们是亲人呀。”姜从筠亲热地搂住她的胳膊,“这么危险的,你还想自己去做吗?”
看着他们温暖的笑容,池芯脸上的沉重也渐渐消失,不自觉牵起了嘴角。
答应了几人不要私自行动,池芯等到入夜,警惕地探出身子查探一番,在不远处郁襄比出的大拇指中,快速地蹿了出来。
她必须要提前打探一下,那到底是不是永宁,以及他现在处于怎样一种情况。
在林板人手还没补足,刚刚历过大战,大家精力都不济的情况下,只有今晚是最合适的时机。
笼子仍然盖着幕布,单独被放在一个角落,可能是因为有巨蝎的守护,他们查夜的人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重给他注射了药剂,此时笼子里一片安静。
池芯如夜行的猫儿,在沙地上落脚无声,灵巧地躲过林板等人的帐篷,独自来到了另一侧的笼子前。
她伸出手要去揭开幕布,指尖碰触到幕布的时候却微微回缩了一下。
然后她深吸口气,坚定地拉开了一道缝隙,看到了趴在里面,拥有人形的怪物。
池芯的呼吸仿佛窒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映出里面呼吸粗重的身影。
是永宁。
睡着的他神态比清醒时要安详一,他的五官也更加清晰,足以让池芯认出他的身份。
只是,他身的衣服破破烂烂,只剩零星的布条还挂在他的身上,而在露出的部分,原本应该是皮肤的地方,却密密麻麻生出了乌青的鳞片。
这种鳞片甚至爬到了他的脖颈,连脸上都出现了几片。
像鱼。
池芯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深刻的痛色。
她想开口唤他,但想到他一旦醒过来,可能会发出将所有人都吵醒的嚎叫,她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池芯看了他一眼,打算先回帐篷。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刻,永宁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唤醒了,他眼睛猛地睁开,露出和鳞片同色,一片混沌的眼球。
“永宁?”
池芯愣了一下,随即抱着微弱的希望,轻声唤了他一声。
永宁直愣愣的目光望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嘶嚎。
池芯一喜,满怀期待地前走了一步,“永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当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永宁的脸色却倏然变得狰狞凶恶起来。
他龇着牙,张开的嘴里满是尖利的齿,对池芯发出威胁的嗡鸣。
正当他作势要冲这边扑过来的时候,池芯一把将幕布重盖了回去。
“啊——嗷——”
永宁在里面发出哀长的嘶嚎。
看到帐篷里依次亮起的亮光,池芯只好先回到了帐篷里。
“是他。”面对几双关切的眼睛,池芯喃喃地回答他们。
已至此,之前所有的侥幸部如泡沫般碎掉了。
他们一行人原本就没有走出很远的距离,林板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将信息传回了乌姆尔,第天上午,援助的手下就干了来。
从人群中,池芯见到了巴勒托。
巴勒托没敢对上他们的视线,瑟缩在手下中,闷头帮忙将装着永宁的笼子重绑到开来的越野车上。
林板特意走过来,视线在池芯身上一闪而过,“可以继续出发了,我们耽误了一天,时间已分紧迫。”
他即使刻意避免了,那股生怕池芯要逃的感觉,还是被池芯敏锐地察觉到了。
但她还要装柔弱女子,只是低着头缩在景修白身后,也不说。
景修白淡淡地回答:“当然,林板请上车,我们随便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林板又状似不意地望了池芯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儒雅的笑容。
“如此,甚好。”
看着他离去的高瘦身影,郁襄暗暗啐了一口,“东,不安好心。”
和之前一样,他们分成两拨,上了两辆不同的车。
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池芯一直试图再去永宁那看一眼,但人手增加后实在太多了,她找不到机会。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天傍晚。
在红霞漫天,黄土弥漫的山坡上,池芯从车窗望出去,看到了山下一片广袤的绿洲。
“市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