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举枪射击的那一瞬, 池芯突然有了某明悟。
再像之前被系统控制着被迫射击那样,她在射出子弹之前,明确地预判了子弹的轨迹, 知道这颗子弹射出之后会击中哪里。
怯弱男虽然举起了枪,但从身体的反应来,他没有射击的意图, 系统放松的。
然而池芯却射中了他。
完全基于她自的能力和判断,她射中了他。
池芯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中顿升出一把控一切的自信和超然。
她所希望去做的, 也许真的可以做到。
年轻的少女身形纤弱, 眸中却有容直视的光辉, 这无关外表的自信和耀眼。
和她对视的怯弱男愣了一, 讷讷地说出来。
刀疤男斜眼了一眼,眼里流露出恨铁成钢的愤怒,“老四!你在磨叽什么, 还快把枪捡起来,把这娘们儿办了。”
音刚落,就感到额头上充满威胁的冰凉逼近几分。
“说之前先过过脑子。”听似温柔乡般的声音响起, “没读过的,起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也该听过吧。”
刀疤男闭了眼睛, 将深深的屈辱和怨毒都隐在眼底。
再睁开眼时,居然有指责和无辜。
“我知道你们到底什么人, 刚才问你们也说。”刀疤男说,“但我们只路过这里而已, 我们中有兄弟受伤了,就到医院来给他找药,现在却被你们给无故伤了, 还被你们……举着枪威胁。”
说到这里,他脸色波动一,明显说太去了。
郁襄挑挑眉,毫客气地嗤笑出声。
刀疤男自也流露出一丝尴尬。
他们五个精壮带枪的大男人,居然被只有两个人的对方给控制住了,还被牢牢占据了上风。
而对方中,甚至还有个纤细娇弱的少女。
这要传出去,他在基地里也用混了。
然而他生生咽了这份屈辱,开口说:“总之我们没有恶意,现在末世了,见到陌生人哪能防备几分吧,现在我也算追究你们伤了我们,大家各退一步,好吧?”
他自问已经将态度放得极低了,横亘着刀疤的眼睛似诚恳地着池芯。
然而眼底却有一丝隐藏得极好的,深深的屑。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对自说。迫于生命威胁,向个娘们儿低头也没什么可以的。
只要别让他找机会抓到。
一旦抓到了她……
着池芯在末世中少见的漂亮脸孔,刀疤的眼睛亮了亮,闪过一丝隐晦的淫邪。
他自以为隐藏得好,毕竟之前他所遇见的女性中,根本用着隐藏这心思。
相反,只要他勾勾手指,有的女人上来祈求他的庇护。
然而他低估了正常女性,尤其正常的漂亮女性对这方面的敏感度。
池芯一眼就出这人心里转的个什么念头,她意外对方会有这想法,但意外代表她会容忍自成为他人的意淫对象。
她抬起枪,刚想狠狠地敲响这个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的野蛮人。
可郁襄比她更快了一步。
一直吊儿郎当和池芯嬉笑斗嘴,一副人忧愁公子哥模样的青年如一只愤怒的豹子,恶狠狠地扑向刀疤男。
他将身形比他粗壮少的刀疤男摁在地上,一语发地抡起拳头,重重地击向他的脸庞。
刀疤男惨叫一声,意识地反击。
郁襄毫动摇,借助地利优势,膝盖干脆利落地往对方裆/部一踹——
趁着对方捂着那地方哀嚎的时候,他一拳一拳,得对方满脸鲜血,都分清哪儿流出来的。
池芯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握着枪知所措。
直到察觉到一旁有异动,她眼神一利,随意用脚尖碾起地上的一个药瓶,以踢足球的姿势对着那边一踢。
她控制着力道,没让药瓶将那人穿。
挣扎着爬向手/枪的一个男人被正中了腕骨,他的手腕顿时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去,再也兴起捡枪的力气,而抱着手腕哀叫起来。
“好了,郁襄。”池芯终于发。
经过这个插曲,也让郁襄冷静来,他站起身甩了甩发麻的拳头,犹嫌过瘾地踹了一脚奄奄一息的刀疤男。
“什么东。”郁襄冷哼,“真当全世界没人知道你那点肮脏的心思。”
刀疤男已经气出多进少,他顶着满脸的血,费力地睁开浮肿的眼睛瞪向郁襄,发出风箱般粗糙的喘息。
“你再?你再?”郁襄冲他扬拳。
池芯忍俊禁,“行了,给他留口气说。”
“用着他,这有的活口。”郁襄痞里痞气地了周围散乱的人一眼。
本就各个部位中枪倒在地上的人,在郁襄开始动手之后连呻/吟都停止了,纷纷惊恐地向他,向后缩了缩。
面容好的两个人,此时在他们眼里恐怕如魔鬼一样。
池芯拍拍郁襄的肩,算给予安慰。
郁襄为什么生气她自然知道,眼里也就多了几分笑意。
带着这份笑意,池芯低头瞥向刀疤男,“现在你愿意说实了吗?”
刀疤男满脸血,歪头咳嗽几声,吐出来几口血沫和一颗断牙。
他注视着那颗断牙,眼里压抑着狂怒和屈辱。
然而当他抬起头,那副惊恐无辜的样子。
“二位高抬贵手,我们真的只路过……”
池芯挑了左边的眉,也和他纠缠,而抬步向方才被她弄断手腕的男人。
那人正抱着弯折的手腕缩在墙边,到池芯向他近,顿时流露出惊恐至极的眼神,偌大一个男人,竟然尽力将自缩得小小的,恨得转身把墙扒出个洞缩进去。
池芯甜美精致的面容上带着笑,轻轻将他身边的枪踢远了些。
那人就眼睁睁着,丝毫敢动。
池芯弯腰,流云般的黑发柔滑地顺着她纤薄的肩头倾斜来,带起一阵诱人的馨香。
然而那人的心中却丝毫敢浮现出旖旎之意。
刀疤男轻视这少女的场,所有人都见了。
他哆嗦着开口,“你……你想干什么?”
这样子,他倒像个受人欺辱的无辜少女,池芯反而成了那逼迫少女的恶霸。
池芯轻轻柔柔地问:“你们老大肯说,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她彬彬有礼,就像在路边搭讪。
那人却倒吸一口气。
“我,我……”他着刀疤男满含威胁的眼神,眼光一瞟,突然用好的那只手举着怯弱男,“你问他!他知道!我只负责跟着的,我什么都知道!”
怯弱男顶着这口天降之锅,愣了。
面对池芯的目光,他嗫喏了一,小声说,“我们真的来找药的。”
池芯盯了他片刻,冷淡地点点头。
对方没有说谎,但未必全部的真相。
她回过眼神,盯着被她断手腕的这人,心里有一丝纠结。
半晌,她微微阖上眼,将忍逼入眼底,再睁开时满冷酷。
池芯对着这人缓缓地举起枪,一点一点地,直到冰冷的枪口稳稳对准他的眼眶。
让他感受着神渐渐逼近的声音。
然后她才开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从哪来的,来l市干什么?”
她能手,这个少女和基地里的那些柔弱的女人一样,她真的能手杀人。
那人脑子里回荡着这句,瞪大眼睛着枪口,因为恐惧,眼神甚至有些涣散。
听着池芯冰冷的逼问,他终于崩溃了。
“我,我说!你别杀我!”他抱着头,几乎尖叫着说,“我们从龙腾基地来的,因为有人说这边有个基地……”
“哒哒哒哒哒。”
池芯瞬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危险,她躬身一个滚就从原地迅速离开,抬起头来,瞳孔骤缩。
她眼睁睁着眼前的男人,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给成了筛子,瞪着眼睛可思议地咽了气。
池芯缓缓地回头,正见郁襄一脚将爬起来的刀疤男踹翻,同时吸取教训,先缴了他的枪。
池芯嗓口发紧。
刚才那人虽然短,但从这两句中,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而对方对同伴尚且能这么狠的手……
刀疤男费劲地开口:“你们别信他,他已经疯了。”
“我疯了的人你。”郁襄对他举起枪。
池芯没有算阻止郁襄。
正相反,她也对着剩的人举起了枪。
只对上怯弱男堪称清澈的眼睛,池芯手指按在扳机上,却迟迟无法按去。
她心里生出了激烈的斗争。
龙腾基地,就后来韩衣衣引狼入室,袭击l基地的那个地方。
也后来原身流落的地方。
要把对方在这里杀掉吗?
在剧情短平快的电影中,他们代表着彻底的恶,如果杀掉他们,受连累的会更多无辜的人。
怎么办?
池芯心中犹豫,而被她指着的怯弱男,却在枪口露出一丝解脱的神色,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池芯,他们肯定没安好心,要要就在这解决了?”那边传来郁襄的询问。
池芯闭了眼。
“手吧。”她说着,却移开了枪口,对向了其他瘫软的男人。
就在此时,她脑子里迸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
“禁止屠杀剧情有关人物,禁止屠杀剧情有关人物!”
池芯怔了一,一阵冰冷冲上心头,她顾得挣扎着去捡枪的其他人,立刻转身扑向郁襄:“等等!”
“砰。”
郁襄被池芯一把撞倒,手中的枪射向了天花版。
他怔怔地望着池芯近在咫尺,眉眼口鼻无一美,却冷冽至极的面容,耳根子突然红了起来。
池芯站起身,顺手将手递给郁襄,让他也借力站起。
她着这些苟延残喘的人,若让她明知道放这些人回去会作恶,还要留他们性命,她实在咽心里这口气。
除此之外,系统第一次如此惊慌的提示,反而让她起了试探的心思。
这或许会个摆脱系统的契机,只赌的成分太大。
要赌这低微的机会,成则彻底为自而活,失败则可能会被当场抹杀?
池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对自由而生的执念却越来越旺。
赌。
她反手伸向腰后,实际上从空中摸出两把匕首,反手递给郁襄一把。
“挑断他们的手脚筋。”池芯说,“能能活来,就他们的造了。”
郁襄有些奇怪池芯突然改了主意,但也只当她善良的好姑娘,忍心手杀人,没什么异议地点头同意了。
在一地男人的无力反抗中,池芯压心中的恶心,面无表情地挑断了他们的手脚。
包括刀疤男的。
想到他们在基地中对那些女性所做的,池芯心中没有一丝对同类的怜悯。
怯弱男最后一个。
他愣愣地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池芯近,他向后退了一步。
“我胆怯了一辈子,现在也许我唯一一次有勇气提出请求。”他苦笑着,“我虽然敢反抗他们,但我自问没有做过那些坏,你可以给我一个了断吗?”
感受着系统愤怒到颤抖,却因为池芯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而无法惩罚的无奈,池芯笑了。
“旁观也一恶。”她说,“但我可以留你一命。”
她将染血的匕首递给他。
怯弱男眼里闪过一丝决绝,他接过池芯的匕首,一闭眼,狠狠地扎透了自的左手。
“啊!”他哆嗦着跌到了地上。
池芯冷漠地瞥他一眼。
她也杀人狂,至于执着于将所有人杀掉。
但做错了,总要付出代价。
带着满载的药,池芯和郁襄开车向基地赶去基地。
路上池芯沉默地望向窗外。
实证明,系统的命令有空子可钻,它在培养池芯为它卖命的同时,也悄然为它自埋了□□。
也许它已经逐渐意识到,池芯在脱离掌控,也可能只对自权威受到了挑战而愤怒,池芯在意。
她着自掌心,眼里划过一丝决绝。
“池芯?”耳边传来郁襄的声音,“到了,我们去把药给修白送去吧。”
池芯回过神,短暂地嗯了一声。
直到进了景修白的房,池芯才明白,之前郁襄说的“修白在配药”指的什么。
现在景修白住的客厅,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学实验室。
各学仪器和瓶瓶罐罐整齐地放在所有高度合适的地方,桌子上,柜子上,还有一些零散的药物。
来给他们开门的时候,景修白的眉眼略带一丝疲惫,见到他们露出了几分惊讶。
“快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好东。”郁襄推着他进去。
池芯跟进来,先谨慎地关上门,然后抖落抖落手腕,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大堆各包装的药物。
景修白立刻蹲了来,扒拉几就从里面找出之前池芯特意够来的那个瓶子,抬眼复杂地向两人,“这……?”
郁襄得意地咧嘴笑,“这可我和池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找回来的。”
池芯翻个白眼,“别理他,对姜从筠的病有没有用。”
景修白诚恳地说:“谢谢。”
池芯摇摇头。
“的确九牛二虎之力啊,我们俩差点就被杀了。”郁襄夸张地做了个捂心口的动作。
景修白眼神严肃来,“怎么回?”
趁郁襄和景修白解释的工夫,池芯转身出了门。
她到姜从筠的房门前,轻轻一扭门把手,门就开了。
池芯进去,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还没有恢复意识的姜从筠,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冰凉一片。
虽然知道她作为女主会,但到一起肩作战的人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池芯还有点难受。
“你别怕,你会有的。”池芯抚摸着姜从筠的头发,声音轻而坚定,“你会有的。”
她没有注意到,姜从筠被子的小指轻微地动了一。
这一动作太小,即池芯强过的五感,也没有感受到。
她没有待长时,见姜从筠没有醒来的意思,轻叹口气,也就离开了。
回到之前的房,发现只剩了景修白一人。
她疑惑地望望四周:“郁襄呢?”
“我建议他去把你们遇到人的告诉曹岩。”景修白在拆开一盒药,将里面胶囊的粉末倒入一个容器中,“l基地脆弱,如果有人心怀轨,容易被他们得逞。”
池芯点点头,坐到沙发上着景修白动作。
景修白的父亲a市研究所所长,他所学的医学,和正轨教育里的体系太一样。
着他将几个完全懂的药混合在一起,放入另一个容器中进行粗糙的提纯,一举一动都带着沉静的气质,让池芯有些躁乱的心渐渐安定来。
“我虽然没有杀他们,却弄断了他们的手脚,他们可能活来了。”池芯突然开口。
景修白动作一顿。
“这我第一次主动伤人。”池芯声音有些紧绷,“他们该。”
她无法暴露剧情,只能重复了一遍她的恨意,“他们该。”
景修白叹了口气。
他放手里的东,坐到池芯的身边,着她清澈的眼睛,肯定地说:“你没做错。”
池芯眼眶缩了一。
景修白声音温柔,“对方五个心怀恶意的男人,你们别无选择。”
池芯默默地点头。
她再纠结这个问题,而向这片“工作场地”,“姜从筠会好的,对吗?”
“会。”景修白以同样肯定的态度答复。
池芯了他,脸上露出点趣的笑意,“你对她真好。”
景修白认真地回视她的眼睛,“从筠重要的朋友,她止救过郁襄,也帮过我。”
冷漠的男主对小天女主特殊对待没什么奇怪的,池芯摆摆手,示意理解。
虽然这部电影最后没有明确表示过两人在一起了,但池芯单方面给他们摁头了。
景修白她这态度,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他张张口,却无奈的闭上了。
池芯一回头,正到他有些……委屈的眼神?
池芯惊悚地定睛再去,却被镜片的闪光给挡住了。
错觉吧……池芯疑惑地想着,却见景修白向自摊开了手掌。
“这新做的生物子弹,当时面对丧尸王你没有用,我猜也许用完了,给你做了几颗。”景修白说,“原材料太少了,制作起来也受器材限制,目前只有这么几颗。”
他停了停,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声音着痕迹地软了来,“我只对‘朋友’好的。”
池芯着景修白手里的子弹,有一拍脑门的冲动。
用光了,压根……忘了用!
亏景修白特意用沙/漠/之/鹰的子弹给她改装,她竟然将这回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他刻意加重语气的后半句,她自然地忽略了过去。
她和主角团当然称上朋友,丝毫怪罪景修白把她划到朋友的范围。
“谢谢。”池芯接过子弹,“我会记得用的。”
景修白眯了眯眼,到池芯的反应,就知道她没有领略到自意图。
他暗自叹了口气,放过了这个题。
池芯自问能和男主一起吃晚饭的关系,给他留了一些食物,让他能专心配药之后,她就起身离开了。
快回自的房时,她遇到了一个意想到的人。
韩衣衣正在和一个人说,到她之后,眼里闪过一丝什么,随即发了那个人,向池芯来。
池芯感到了剧情的可违抗性。
韩衣衣近,带着一副虚假的笑容,却隐藏住眼底的愤恨,“池芯,这么巧?”
“在倒霉这方面,我一向有天赋。”池芯干巴巴地说。
韩衣衣的假笑僵了僵,左右无人,靠近池芯轻声说:“你尽可以继续嚣张,等着吧,有人会为我报仇的。”
“即你现在去告状,也会有人相信你的,你们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她声音里含着畅快的恨意,然而当她抬起头向池芯,顿时控制住微愣的表情。
池芯冷冷地着她,对她的放没有丝毫惧意。
她用那让她愤恨的,清高而澄澈的目光着她,漠然而怜悯。
怜悯?她怎么敢?
“都做棋子,为什么能学着尊重自一点呢。”池芯留一句意味明的,无意再和这个思想已经扭曲的女人纠缠,顾她恶毒气愤的瞪视,摇摇头了。
剧情的节奏已经加快,留给她实施计划的时已经多了。
当先最重要的两件。
一遵从剧情,离开基地。
二摆脱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