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池芯发出警示, 很快有活的人都察觉到了那声音。
声音分为两个部分,北方铿锵有力,隐隐带极有力量感的震颤, 远方树丛耸动,昭示来者的强悍。
方则传来一窸窣密集的声音,即还没有接近, 就让人联想到昆虫的爬行声,而股声音的强大,也让在场的有人都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一时, 战场上由于有人呆愣, 而被没有思维的大批丧尸一拥而上, 啃食殆尽。
池芯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就看到一幕, 她眼神一凝,射出一支箭接连穿透四只丧尸的脑壳,将它门穿成一串葫芦, 后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张开双臂,跃下高耸的城墙!
看到一幕的人无论职介高地, 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燥热腥臭的风迎扑来,池芯无反顾地跃向丧尸潮。
她当不会让自己摔死。
在即将落地之前, 她硬生生地在半空中一百八十度转体,就像优秀的体操运动员在奥运会上旋转出完美的弧度。
随即她脚尖一点, 正正踩在了一只丧尸的头上。
咔嚓一声。
池芯再轻盈终究还是个成年人,力加速度的冲击, 让只丧尸的脖子应声而断,眼球暴突而出。
有了个借力,池芯再次高高跃起, 一次,她落在了正在进攻的一只巨蜥的背上。
正费力对付巨蜥的个战士看她,如同看到天神降临。
“打起精神!”池芯喝道,“分清你们在做什么!”
个战士,正是方才陷入呆愣的一部分。
“是!”战士们双目放光,纷纷应是。
巨蜥是两栖类动物,为了锁住上岸之后的水分,它们皮肤干燥而粗糙,覆盖坚硬的角质层,池芯一骑上去,感觉大腿都有些磨得慌。
也许是因为皮糙肉厚,只巨蜥一开始并没有对身上的人有反应,直到池芯掏出长刀,狠狠戳进它的背部。
普通人的力量当无突破它的皮肤,但是池芯可以。
剧烈的疼痛令巨蜥瞳孔倏放大,它顿时顾不得眼前的猎物,嘶嘶一声长鸣,居逃脱了高阶丧尸的控制,受到疼痛的驱,开始横冲直撞。
十米高的怪兽奔腾起来,是什么效果?
那是堪比怪兽大片的刺激!
眼见它要冲向人类的军队方向,池芯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向旁边一拧——
“嘶——”
“向左!”池芯低喝。
剧烈的疼痛,加上池芯的命令,那只巨蜥霎时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下意识地就按照池芯命令拐了个弯,直直地冲向浩瀚的丧尸群。
“轰轰啪啪——”
“哐叽——”
各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丧尸群被巨蜥碾压踩踏,撞得血肉横飞。
池芯屈起胳膊,用小臂挡了下眼睛,为了不让血污阻碍视野。
她嘴角露出隐隐的冷笑,眼见快要冲到树林,又是一拧长刀,又让巨蜥转了个弯,再次冲向更加密集的尸群。
丧尸们费心排好的阵型,就么被深入己方阵营的池芯给打乱了。
最后坐镇的高阶丧尸意识到池芯是最大的威胁,立刻调整方针,让附近有丧尸和蜥蜴都来围攻池芯。
样一来,人类后方反而压力大减,得到了短暂的喘息。
池芯紧握住自己的“方向盘”,另一只手臂上,纤薄的肌肉层微微鼓起,绷紧成流畅绝美的线条。
而在她的臂中,赫夹一把型加//林!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她一路横扫而过,到之处,尸横遍野,生生在地方内部冲出一条血路。
有了她的奋勇冲锋,后方的伤亡大减,有看池芯背影的人类,眼眶都不由微微湿润。
更有甚者,居当场跪了下来,对池芯双手合十,泪流满,嘴里呢喃谁都听不懂的祷告。
爆裂的枪花和绚烂的异能,在末世战场上交织成壮烈的花火。
对越来越多的围攻,池芯深感自己对丧尸方起到的威胁,她一边不停地清扫,一把枪打空了立刻无缝切换另一把,连弹夹都没有时间更换,一边在心里咬牙默念。
帮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慢!
正当丧尸要改变策略,先绕过池芯去攻击后方之时。
一声浑厚悠长的狼嚎在北方响起,如同孤狼啸月。
有人在为声狼嚎而怔愣时,更多的狼嚎仿佛呼应般,此起彼伏地响起,映树林的回声,久久不停。
“狼……是北方巨狼!”消息四通八达的樊富,是最先将北方狼群有异动的消息带到基地的人,如今清楚地听到狼嚎,他差点吓得要把手中的武器掉到地上。
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他。
樊富惊惶的眼睛抬起,看到郁时昭沾染血迹的脸孔。
“别怕。”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些嘶哑和凝,但是在危机的时刻,居还泛微微的笑意,“你看看池小姐,她惊慌了么?”
“你说的,池小姐她什么时候惊慌过……”樊富么说,还是举起望远镜向池芯望去。
些个基地负责人,由于要统筹全局,又没有多强的作战能力,即硬要来到一线,也知道不下去城墙捣乱。
“她在笑……她在笑!”狂热粉丝一号·裘珠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
的确。
池芯不惊慌是当的事,再惊险的情况到了她前,她也只会轻描淡地应一声知道了,后提枪就上。
但是她此刻在笑。
那抹笑像是久别逢,终于见到阔别的挚友。
又像是亲昵和嚣张:看,那是我池芯的朋友,我池芯的朋友就是么酷!
方才还心慌意乱的樊富,在看到池芯的神色之后,突就安定下来了。
而接下来的画,也显示出他们的信任,一如既往地没有被辜负。
树丛攒动,第一个冲出来的,是一只白色的巨狼。
巨狼如山坳般大小,即站在巨蜥前也毫不逊色,甚至一出场,一只大爪迎而上,直接将一只巨蜥的头颅扇飞。
池芯后撤力量,刹住车,含笑看巨狼飞奔到她身边,四肢伸开跃起,在路过她时,斜睨向她的眼睛,分明盛满高傲和不易察觉的笑意。
巨狼杀入尸群,紧跟在其后的,是一个骑巨狼,身形修长健硕的男人,在他胸前,还坐一个无表情的小女孩。
男人似乎来之前还意梳洗打扮过一番,距离上一次分别,那双眼睛里充斥强烈的野性,以及更多的不羁。
“池芯!我们来晚了!”他大笑带女孩,冲过了池芯身边,冲入战场。
“季游!让季芮去对付后的高阶丧尸!”池芯冲他们喊了一句。
“杀呀!——”
清脆的女声同时响起,池芯下才稍微一愣。
一群巨狼蜂拥而出,而在它们其中一些的背上,居坐一群女孩!
沃娜,洋洋,艾希……从前那些饱受欺凌,凋零孱弱的少女们,纷纷肩扛武器,身骑巨狼,带一往无前的气势,凶悍地冲出!
“你们怎么也……”池芯一哽,惊喜和担忧并。
“我们是你救下来的人,池芯。”沃娜当先刹车,对池芯飒爽一笑,“在你发出召集的时候,我们有人都听候你的差遣!”
“姐妹们,杀啊——”
“杀啊——”
女孩们和巨狼从敌人后方包抄,整个北方战场被自己人侵占。
郁时昭和裘珠对樊富笑而不语。
樊富愣愣地张了张,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的汗。
“太好了,太好了。”他不停地念叨句,声音从激动到哽咽。
“好,好。”池芯眉眼含笑,“谁说我们女孩就上不了战场。”
她心中涌出无限的勇气和动力,正要再次投身战场。
时,那股窸窣声也越来越近,只隔了分钟的工夫,池芯感觉已经即将到达耳边。
从某些情况上看,昆虫带给人类的恐惧,甚至要大于巨兽。
但是池芯不但没有恐惧,反而上一喜。
她立刻催动巨蜥,赶往南边战场。
“萧黎,让南边的人后退。”池芯说,“我们又有援军要来了。”
萧黎沉默一下,回答:“收到。”
南方的人类潮水般向后退去,丧尸潮反而步步逼近。
看到一幕的人,还没等为突加入的狼群和女性群体而震惊玩,又陷入更大的惊讶。
“是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声音?”
“难道是有更厉害的东过来了,我们打不过吗?以才要逃跑?”
在的议论中,池芯破开阻碍,如同常胜的将军身骑战马,逆流冲向顶峰。
“来都来了,还不出来的,等我请吗?”
池芯大笑,随手抄起一只丧尸,扔向了窸窣声停止的树林。
后人们就看到,在退去的人类军队,以及紧追不舍的丧尸群的后,赫涌出了一大群白色的巨蚁。
蚁群个个硕大,虽没有巨蜥和巨狼体型大,但是要说数量,比它们加起来还要多上数倍。
蚁山蚁海响应池芯的号召开始移动了,它们窸窸窣窣,如灾厄过境,迅速追上尸潮,并绝对碾压。
之前在市场的时候池芯就看出来了,普通丧尸根本不是普通白蚁的对手,如今它们肯来帮忙,实是天大的惊喜。
白蚁军团的指挥官向池芯爬来,正是之前在蚁巢中颇为熟悉的那只领头兵蚁,它带领池芯他们去见蚁后,又亲自送他们除了巢穴。
池芯举起胳膊,坐在巨蜥背上倒是高度正好,和指挥官伸出的触角碰了两碰,完成双方将领之间的会晤。
“好久不见,我王尊贵的客人。”
“好久不见,指挥官。”池芯笑说,“对于你们能来,我感到非常荣幸。”
指挥官的触角动了动:“我等是奉我王的命令前来支援,包括我在内,有军蚁全部听你差遣。”
“承蒙蚁后错爱。”池芯没想到它们得到的是命令,比她预想中要好太多,“谢谢你们。”
指挥官传递出一类似愉悦的心情,随后池芯松开了它的触角,让它和其它军蚁一样,投入淹没丧尸的一员。
有了方援军的加入,人类方肉眼可见地士气大振,原本悬殊的差距被拉平,甚至更胜一筹,丧尸方节节败退。
巨狼扑倒丧尸,白蚁淹没巨蜥。
英姿勃发的女性们,也在战场上绽放独的光彩。
一场本会陷入鏖战的战斗,在一天还没过完的情况下,就已经接近尾声。
天边红霞似血,映得战场更加惨烈。
此时已经渐渐收尾,人类方的战士们(无论人还是兽还是昆虫)都在战场上游荡,清扫最后残存的敌人。
负责统帅的那只高阶丧尸,在和季芮对视秒钟之后,就陷入了呆滞状态。
后她让开位置,在有人的瞩目中,池芯一步步地向前。
一刀砍下了只丧尸的头颅。
众皆欢呼。
“池芯!池芯!池芯!池芯!”
“池芯!池芯!池芯!池芯!”
一开始只有一小撮人在呼喊,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场狂欢。
他们高呼池芯的名字,用声音宣泄内心的情感。
那个吸引有人前来的少女,那个身先士卒的少女,那个运筹帷幄的少女,那个万事在她前都称不上困难的少女。
在一刻,没有人不爱她。
战斗结束,凤濮山基地的女性都被热烈迎进了基地,当池芯处完杂事匆匆赶来,郁时昭他们正对庞大的狼群和蚁群发愁。
双方语言都不通,即有季游和沃娜在一旁周旋,还是有鸡同鸭讲的架势。
池芯忍住想笑的冲动,走了过去。
她迎来了有物的注目礼。
池芯色不变,开玩笑地看向季游和沃娜:“都讲不通,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来的?”
“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基本算是一拍即合。”季游深深地看她,不知道历经了多少末世风霜而愈加深邃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狼王不太喜欢小芮用侵入大脑的方式和他交流,我们也就么凑合过来了。”
高大狼王抖索一身雪白闪亮的皮毛,一如既往地昂头,睥睨群人类。
只是当池芯走近的时候,他金色的瞳孔中神色渐缓,随即低垂下头,轻轻蹭了下池芯。
一幕看得基地的人都啧啧称奇。
“狼王说他们自有地方住,不用操心他们。”池芯向人们转达狼王的意思,“当我们有需要的时候,他自会出现。”
说完,狼王屈起前肢,带身后有的狼群,对池芯微微行了个礼。
随即他们统一转身,狼王压在最后,身影隐没在傍晚的树林间。
是一群高傲而强悍的生物。
而一旁的指挥官兵蚁不干了,它焦急地向前爬了步,没赶上狼王,还扼腕地跺了跺后肢。
让池芯看得稀奇,上前握住它的触角,后一句抱怨就冲进脑海。
“怎么就么让狼王跑了!陛下的还没有来得及带给他呜呜呜。”
池芯想起,蚁后和狼王还是老相识来,就是蚁后不能轻易出巢穴,想要见狼王一,想必很难。
“他还会出来的。”池芯安慰它。
指挥官叹了气,窸窸窣窣地开始和池芯交流。
池芯凝神和它说了会儿,除了池芯早就认识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还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一时都瞪大了眼。
“指挥官说,它们能在基地外做巢,很快就能成型。”池芯转过头,“问我们行不行。”
郁时昭一愣:“行,当行,想做多大做多大,我们十分欢迎。”
池芯转达了他们的意思,指挥官低落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将动物们都留在外对他们反而有好处,不说城内的人是不是都能接受它们,它们自己也不想和人类过多亲近。
次他们能来趟趟浑水,可以说全看池芯的子。
一行人回到基地,大战之后的气氛还没完全沉寂,打扫战场的人目送池芯进城,眼中都盛满深深的崇敬。
“那个……你是沃娜小姐,对不对?”樊富移动胖乎乎的腿,一脸小心翼翼地靠近沃娜。
沃娜现在已经全看不出当初的羸弱和苍白,身形挺拔,颇有分女将军的气势。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好,我是。”
樊富眼睛一亮,脑门上的汗出得更多了:“那个……我叫樊富,神秘的凤濮山基地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次能见到沃娜小姐,实在是我的荣幸!”
沃娜礼貌地笑回应他。
池芯没注意那边的状况,她和季游简单交流了一下,眼神沉思:“么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拉斐尔准备的军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我们来的路上已经杀掉千只丧尸了。”季游说。
“那混账是把全世界丧尸都联合起来了吗?”郁襄抱怨,“把人类干掉,他们就能承包世界了?”
“他有他的底牌,我们也有我们的。”景修白沉声说,察觉到池芯的视线,和她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保持警惕,补充体力,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
“没错。”池芯说,勾起一抹笑容,“不过不包括今天。”
有了狼王和白蚁,整个基地的守备程度直接呈何状上升,在饱受战争折磨的间隙,大家值得一场丰盛的宴席。
东鲁堡的人也是主要靠打渔为生,和a基地的人一拍即合,两方还组成船队出海比赛,看哪方带回来的海货多。
可想而知,天的收获该有多么丰富。
夜晚,他们为死去的英灵祭奠,为活人的今后祈祷。
灯火摇曳中,一队身穿白袍的人穿过人群,直直地走到池芯前。
池芯见他们个个白袍曳地,连脸上都戴白色的兜帽,还个个手捧烛台,在烛火的照耀中……怎么看怎么渗人。
池芯笑容淡了淡,一旁的萧黎率先上前,挡在池芯前。
“宴请包括整个基地的人,你们自也可以参加。”萧黎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但池芯察觉出,他对群人是警惕居多,“但是如果你们想动什么歪脑筋,就别怪我的枪不长眼了。”
池芯猜大概不是普通民众,于是一时没有吭声。
她的一举一动,现在都是众人的焦点,边的状况,自很快被其他人发现。
交谈声逐渐停止,有人都向边围拢,池芯发现a基地本地的人在看到群白袍人之后,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为首的白袍人抬起头,在烛火中,池芯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孔。
“萧将军,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们不满,但一次,我不是来反对你们的。”和脸一样苍老的声音说,“我们是为她而来。”
池芯对上了对方的目光。
萧黎身形紧绷,语气沉了下来:“我再说一遍,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萧黎,些是什么人?”眼见气氛越来越僵,池芯主动开。
“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基地里有人组织盲目邪/教么?”萧黎微微侧过头,和池芯说的语气要柔和太多,“就是他们。”
哦豁?池芯挑了下眉。
为首的老太太目不动:“世人多昏聩,对我们的信仰一无知,我们不怪他们。”
“你们不怪我们?我们倒是想怪怪你!”人群中有个声音大声说,“信神就信神,你们一次次地阻碍军队是什么意思?还说末世降临,反抗无用,刺激得我妹妹自杀了!还我妹妹命来!”
“对!他们总是捣乱,在萧将军来之前,整个基地都乱糟糟的!”
“还宣传神罚论!说末世都是人类的业障,不能抵抗,否则会遭天谴!”
“打死帮老东算了!”
“安静!”
池芯一声清喝,有人复又安静下来。
她拍拍萧黎的肩,在让出的豁中走向老太太:“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老太太眼神变了变,在包括池芯在内,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她带身后的人,缓缓跪了下来。
就在池芯前。
他们虔诚地闭上眼,将蜡烛冲池芯高举起来,齐声呢喃地念叨。
“天降神罚,除人间业障,神犹怜之,化身下凡,拯救人间。”
他们整齐的呼声凝成一片,在寂静的夜空回荡。
“悲悯的神啊,如今我已找到您,请让我追随左右,为您做牛做马,信徒愿意奉上一生,无怨无悔。”
声音越来越大,为首的老太太甚至一个激动,直接扑到了池芯脚下,手中烛台打翻在地,燃起一片小火苗。
“神!请您接受我的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