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和大郎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儿孙们受了苦,临了难,使他惶惑,心绪很乱。
他突然觉得,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自己也变了不少。早些年,家里穷,穷得连耗子都在屋子里呆不住。那时,他就想什么时候不愁吃穿了,那可就什么心事都没有了。可是,这近一年来,日子渐好,吃的穿的都不愁了,可怎么又偏偏生出这些烦心事呢。
他木然地坐着,不时地长吁短叹。虎子懂事地依偎着他,用自己的皮毛为他暖着脚,一动都不动。
********************
顺子跑去宋家,见家门紧闭,想了一瞬,便往刘成家里去寻。
为了不被宋王氏看到,他特意绕了村子小半圈,从九连洞山脚找过来。他推开院门,喊了一声刘郎中,不见人答话,闻到浓浓的药味,估计四娘肯定能在屋子里。
他怕吵了孩子,就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外间一个人都没有,往里屋一瞧,见宋氏趴在炕沿上睡着了。
张四娘的头上缠着白药布,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顺子将马杆儿放好,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感到屋子里不太暖和,就往灶间里走。劈了些木头,往灶火里一送,不一会儿熊熊的火苗烧了起来。他洗了手,又回到屋子里,觉得比方才要暖和一些了,这才寻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炕边,痴痴地看着宋氏。
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已然长大,她的脸上不复欢颜,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哪怕是笑着,也有那化不开的愁云。
她的眼睛红肿着,即使在睡梦中也显得那么不安宁,总将那眉头锁得死死的。
顺子多想用手抚平那紧皱起来的眉川,多想亲吻她那红肿的眼睛,多想拥她入怀,热热地亲吻她……
他这样想着,竟不知不觉地这样做了。
他颤抖着嘴唇,渐渐地靠近了她的脸,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眉心、鼻尖、嘴唇……
宋氏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顺子那张近在眼前的,斗大的一张脸,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就被顺子抱了个满怀。
“玉儿,别怕,是我……玉儿……”顺子低低地轻唤着,跪在地上,将她紧紧抱住。
宋氏被那个温暖宽阔的胸膛包裹着,感到安心的同时,又莫明地升出一种恐惧,她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出来,她没有喊、也没有叫、就那么无声的挣扎着,却被顺子抱得更紧。
顺子抱着她那苗条柔软的身子,意乱情迷间脑子更乱了。
他这辈子除了被张玉凤抱过外,还没抱过女人。可对张玉凤热情,他只感到害怕。他只想到远远地逃开。
而宋氏对他来说,则不同。
这个女人,是他从少年时代就在心里渴望着的女人。
她的挣扎刺激了他,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就要低喊出声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他亲她的嘴儿,咬着她的唇,毫无章法,然而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刺激的事情了。他已经完全沉醉在这种啃咬的感觉之中。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美妙,更让他着迷的了。
宋氏被他啃得嘴唇又麻又疼,摇晃着头想躲避,反被顺子的厚嘴唇咬得牢牢的。
他是个老实人,即使是在亲她,手也很规矩的搂抱着她的肩膀,并不到处乱摸。
宋氏的眼泪流了出来,不知是疼的,还是感到屈辱,微张了嘴,去咬他的唇,想让他疼,让他松口,没想到顺子正想用舌头去舔尝她嘴唇的滋味,这一下子,舌头就滑进了她的嘴里,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颤儿。
顺子的身子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的舌头碰到了她的香舌了?那软软,滑滑的……就是她的舌?
他的脑子蒙了,再想探进去碰碰她的,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唇被宋氏狠咬了一口,身子也被她猛地推开了。
宋氏见顺子跌倒在地,还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显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她的脸涨得通红,他疯了吗?是这在什么地方?这屋子里难道没有别人?他怎么敢这样?
宋氏想着这些,就扑上去狠捶着他的肩膀。
她只顾着打他,却没往深里想着自己的反应。她竟然对他的亲吻没有感到反感,只是觉得震惊与害怕。
顺子任她打着,他的眼睛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愤懑不平的脸,渐渐地,脸上浮现出笑意。
宋氏打得累了,坐在地上喘气,见他在傻笑,不知怎地,心里一阵酸楚,眼泪连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玉儿……”顺子想去抱她,被她推开,只听她沙哑着嗓子,“顺子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顺子垂下了头,慢慢地站了起来,“玉儿,我不是存心占你便宜。我会娶你的,我是真心的!”
“够了,你别说了。顺子哥,我配不上你。我的身子已经给了人了,你找个……”宋氏低声呜咽了起来。
顺子恼怒,“你就是这么小看我的?我要是嫌你,早在你成亲的那年我就娶个黄花闺女进门了。”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我不嫌你,我娶你!”说完,头也不回去的走了。
宋氏愣在地上,心中千百滋味,不知喜悲,扑到炕沿上,呜咽着哭了出来。
********
张义光觉得有了这个女人后,日子过得越发舒爽起来。今天晌午要杀年猪,他特意抽空跑过来,问刘寡妇想吃啥。
“光哥,我想喝猪蹄汤了,那东西补呢,往里放点花生,黄豆的,熬得烂烂的一锅……”刘寡妇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张义光伸手钻进刘寡妇的小衣里摸着那微微隆起的肚皮,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就要当爹了。
“中,我都听你的,你想吃啥,我就给你弄啥。”
刘寡妇的嘴唇勾出一抹漂亮的弧度,抓住张义光开始乱摸的手,嗔道:“轻点,疼呢。”
张义光已经有日子没碰过她了,心里痒得很,“那咋办,我等不及了,来年夏天才生呢。你想憋死我啊?”
刘寡妇对冲外间努了努嘴,示意刘灵儿还在。
张义光一看,这是有门了。
马上爬了起来,喊道:“灵儿,灵儿。”
刘灵儿进屋就见张义光掏出一把铜钱,放进她手里,“你去镇上走一趟,爱吃啥就买点啥。”
灵儿看了看手里的钱,眉头一皱,“叔儿,你糊弄小孩呢?这点钱我也买不了啥啊。”
张义光今天手里还真没有多少钱,他有些为难地瞧了眼刘寡妇,刘寡妇便笑道:“灵儿,别不懂事。等过年的,过年你叔准给你押岁钱。是不光哥?”
张义光连连点头,“对,叔给你押岁钱。”
刘灵儿把钱收好,嘟着嘴,“少了一两银子,我可不要!”
“嘿嘿……”张义光脑瓜子淌汗,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他兀自傻笑。
刘寡妇冷眼瞧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灵儿,你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把身子一扭,背对着张义光倒下了。
刘灵儿走后,张义光猴急地蹿到炕上,搂着刘寡妇就要行事。忽见她冷着脸,就想到了定是为了一两银子的事情,他嘻笑道:“傻婆娘,我还能差了孩子那一两银子。等过年的,我好好使把力多干点活,这点银子不算啥。”
他夸下了海口,其实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刘寡妇不理他,但脸上的神情已缓和了下来,张义光磨磨噌噌地脱光了身子,扯了一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被子里的手开始在刘寡妇丰满的身子上游移,抚弄,不大一会儿,就摸软了她的身子。他一个翻身,就压在了刘寡妇的身上,“轻点,别压了孩子。”刘寡妇眼中迷离,轻斥他。
张义光嘿嘿地一笑,点了点头,吮了她的小嘴,脖颈,一路向下,在那高耸的云团里,突然发现了一小块红痕,他疑惑的用舌头舔了舔,那红痕依旧还在。
“你,你这奶子上咋有红印儿呢?”张义光的心怦怦地乱跳起来,他觉得那像是吻痕……他不敢想下去了。
刘寡妇本被他亲得软了身子,听她这么一问,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张义光惶恐又疑惑的目光,眸光轻闪,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说你是个呆子,你就是个呆子。你看清楚了,那是小咬(一种小虫子)咬的。不信,你再看看,准能看到红印上有小红点子。”
说着,她挺了挺胸,将高耸往他嘴边送,张义光听她这么解释,也就释然了,看也不看,张开嘴,含了进去……
*********
张老爷子家要杀年猪,大魁家也过来帮忙。
大魁、张义勇、张义光三个男人将猪四脚朝天地捆在案板上,各自按住一角,张老爷子便拿了杀猪刀稍稍比量了一下,便一刀捅了进去,并不拔刀,大喊了一声:“拿盆儿来!”
二娘忙把盆放下,张老爷子这才把刀拔出,猪血一下子便喷涌了出来,接了满满一盆子。
大魁赞道:“大姨父好手艺!”
这杀猪都是有讲究的,要在哪个部位下刀,下刀时要使多大的劲儿,怎么才能一刀毙命,没杀过猪的人都做不来。
村子里有杀猪匠,请人来不给钱也得给五斤猪肉。
张老爷子可舍不得给人这些,打年轻的时候就自己杀猪,一开始也手颤儿,总要捅上好几刀才能使猪毙命。这样死的猪会在临死的时候分泌一种对人体有害的东西,肉吃起来也不香。后来,经年累月的,杀的猪也多了,就摸清了门路。
“大姨父,你这猪养得好啊,瞧瞧,这膘都下去了,瘦肉也多。”大魁又赞叹道。
张老爷子喜欢听表扬他的话,很是得意,“来,再杀一头,这头膘厚,留着耗油。”
几人又抓了一头大花猪,捆好杀了。
赵氏在灶间和元娘两人烧了两大祸的水,一锅准备剔猪毛用,另一锅剩下的水加上盖帘把猪血蒸了。
往年间,剔猪毛的活都归大郎,眼下大郎也不在,就由着张义勇干了,大魁也帮着剔毛。
张义光趁着老爷子高兴偷偷拉他到角落里,打着商量:“爹,刘氏怀着你孙子呢。咱给她留四个猪蹄子再加点排骨,中不?”
张老爷子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这蹄子咱都舍不得吃,是送年礼用的,她嘴巴咋就那么大,张嘴就吃这么多。”
张义光那边已经应承下去了,不过,他也不傻,留了活口,只说是给,没说给几个猪蹄子。“爹,那就两个,排骨不能减了。爹,我这儿子来得可不容易啊……”张义光苦求。
张老爷子瞪他,“你瞧你那点出息,你咋不说给你媳妇送去呢。刘寡妇再咋得你的好,她也是妾,大不过你媳妇去。”
“爹!”张义光急了,差点脱口而出与宋氏签了合离书的事情,哽在喉间又咽了回去,“你咋总提那事呢。”
张老爷子也跟着不耐烦起来,“等着吧,看分到最后能不能留出来。”
然后,就背着手走了。
张义光气得一转身就进了东厢房,倒在炕上睡起大觉来。
两只猪都杀完了,开始按部位归放,排骨、内脏、猪蹄、猪头、猪肥膘、猪净肉等各自装盆。
张老爷子则进了灶间,让赵氏将蒸好的猪血都分成小份,装盆。
“今年分七份出来。”张老爷子指挥着二娘也去帮忙。
赵氏听了心里就咯噔一下,往年只分四份,今年一下子就多出三份了,这样每家分的量可就少了。
她虽有意见,但从来不会当着张老爷子面说,只爽快地应下,将猪血分出七份来。
“爹,都弄好了,这肉咋分?”张义勇喊道。
张老爷子又走到屋外,“后臀称十斤、加猪血、猪肠、两个猪蹄子给老三媳妇家。”
张义勇与大魁对视一眼,这礼可不薄啊。
“后臀称八斤、加猪血、猪肝、猪头给老二媳妇家。”赵氏在灶间里听了就撇嘴。
“五肉花称二十斤、加猪血、一斤排骨、给赵先生和周掌柜的一人一份。”张老爷子摸了摸头,“剩下的肉割十斤、加猪血给刘郎中家,再有……”
张老爷子抬头朝东厢房里看的时候,看到张义光起来正紧张的看着自己,不由一叹气,“再称十斤肉,加猪血,加一斤排骨,两只猪蹄子,给老三。”
赵氏听了就偷偷呸了一声,骂了句:“贱货!”
她走出了灶间,对张老爷子道:“爹,我腰闪了,我得回屋躺一会儿。”
张老爷子也没在意,点点头,对大魁道:“大魁啊,你拿两蹄子,称二十斤肉,再加点大头骨棒子给你媳妇熬汤喝。”
大魁高兴地应了一声,就开始与张义勇两人按着老爷子的嘱咐分起肉来。
一直分到下晌,才把肉都分好。等着第二天一早,让几个孩子帮着给各家送过去。
张老爷子让元娘将何氏喊了回来做晚饭。
杀猪的当天,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吃个饭。张家一家子人,再加上大魁家的,凑了两大桌。照例男人们在炕头吃饭,女人们带着孩子在屋地上吃。
杀了猪,家里的肉就多了。往年杀的猪肉留下的部分要拿到集上去卖。今年不同了,因着与得月楼合作赚了不少银子,那点子仅靠换米面、油盐酱醋卖的猪肉钱,就不值得一提了。
这种场合,赵氏也不好再装病,谁能和肉过不去呢。她不张罗着做饭,只张罗着饭桌上添酒,夹菜的活儿。
何氏与元娘、二娘在灶间忙乎,炒了几个肉菜,熬炖了一大盆酸菜炖猪肉、再温好一坛子酒。
二娘帮着端菜,因何氏绑着她让她干活,她也捞不上吃上一口,心里那个急啊。趁着何氏去院门外挑水的时候,忙着大锅里舀出一大块连着肉的骨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送,元娘瞧见了她这样子,当下用勺子照着她的脑袋来了一下,二娘嘴里含着肉,嚷道:“干嘛,勺子上都是油!”
元娘觉得好笑,“你这丫头片子,你啥时候这么讲究了,你不是只要有吃的,就啥都不在乎吗?”
二娘用衣袖擦了擦头发,“谁说不在乎的。你再敢打我,我就找我姐夫告状去!”
“哟,找我告什么状啊?”梁子说话就过来了,眼睛笑眯眯却只看向元娘。
元娘被他瞧得脸一红,忙低下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看吧,你一来,我姐就开始装勤快人啦。不管了,姐夫你来了,你就在这里帮忙吧,我饿了,我得进去吃饭去。”说着,二娘竟真的甩手不干,进上房吃饭去了。
“喂,二娘,你给我回来!”元娘这下急了,灶间还有一堆活没干呢,这人咋说走就走呢。
梁子挽起袖子,拉起元娘的手,柔声道:“她走她的,不是还有我吗?你说,让我干啥,我听你的。”
元娘的脸憋得通红,甩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你咋越来越不老实了,小心我告诉你娘去。”
梁子朝大门口瞧了一眼,正见何氏挑了水进院门,他飞快地朝元娘的脸上,亲了一口,不等她打,就闪身到了另一边,“你是我媳妇,怕什么。来我帮你干活,别说话,你娘来了……”
话音未落,梁子就已经蹲了下来,往灶台里添烧柴禾。
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方才那孟浪的事情,好似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元娘又羞又气,照着梁子的屁股就踢了一脚,正被何氏看了个正着,“呀,元娘,你干啥呢,你踢梁子干啥?”
元娘跺跺脚,想跑,转念又一想,二娘已经跑了,再留下她娘一个人,肯定忙不开。只好硬着头皮切菜,把菜板切得震天响。
梁子低头烧着火,联想到元娘气呼呼的可爱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
张义光也在炕上吃饭,虽说没得到他想的那份,但老爷子分出来的东西,也算凑和了。至少他拿到刘寡妇那里,不失脸面。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与大魁两人,开始推杯换盏。
张老爷子喝得也不少,今年的杀猪油水多,最是丰盛的一年。本应该高高兴兴的,结果瞧瞧这顿杀猪饭吧,缺了大儿子,大孙子,还缺了老三媳妇和小孙女,唉,人不全呐!这不是好兆头。
张老爷子叹气,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进了肚子里。
赵氏拆大骨肉吃的时候,何氏才与元娘上桌吃饭。吴氏忙将元娘招呼到自己身边坐了,将留下的一碗肉都给了元娘。
何氏夹了一筷子菜,瞧着这对准婆媳两人相处融洽,比自己吃了那块肉都高兴。再看身边的小姑张玉凤,谁也不和谁说话,吃肉喝汤,夹了几筷菜,吃了饭就下桌了,也不说陪陪客。
何氏虽说是当大嫂的,理应让小姑留下来,但她不敢。从前不敢,现在更不敢了。自打张玉凤说了亲事之后,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长得顶顶漂亮的脸蛋,因着上面飘着厚厚的阴云,就变得不那么招人稀罕了。
散席的时候,家里的几个男人们都喝多了,走起路来一步三晃。张老爷子让何氏、赵氏送大魁一家到门口,自己则回了西屋往热烘烘的暖炕上一倒,打起了呼噜来。
吴氏和梁子扶着打晃的大魁和何氏、赵氏道别,远远的看到二娘和柱子两人在院子树下不知嘀咕着什么,“柱子啊,回家了啊。”
听到吴氏的喊声,两人才往大门口走。
“大嫂,你进屋坐会儿。”赵氏看大魁一家走远了,就招何氏进西厢房里。
张义勇这时已经脱了衣服倒炕上睡觉了。二郎吃好了饭,早就下桌回来看书了。
“二郎还在用功呐?”何氏看了一眼里间,感叹道,“二郎有出息,来年准能考中。”
这话赵氏爱听,可还是谦虚了几句,然后道,“大嫂,你说咱爹为啥给那老三那边那些东西呢。不值当哦。”
何氏自然知道赵氏说的那边是指刘寡妇家,想着善良老实的宋氏,何氏摇头叹气,“造孽哦!好好的媳妇不要……唉,咱爹你还不知道嘛,准是冲着她那肚子才给的。”
赵氏开始挑刺儿,“大嫂,你怀大郎的时候,咱爹给过你啥?”
何氏想到怀大郎的时候,她还在挺着肚子做饭,活活乎乎的从未耽误过活计。生了孩子之后,也不过是红糖鸡蛋,过年的时候,连肉没捞着吃。可过去,家里穷呐,一头猪杀下来,大部分都卖来换钱,即使是有肉,留到过年的桌面上吃的话,也都是张老爷子加老太太、及几个爷们分了。后来,赵氏进门后,情况有所改变,媳妇碗里也能有块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