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看清楚出现的人是他的时候,叶媛媛就在第一时间挪开了视线。可是沈明致还是看到了,在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来的人不是宇文昊,她很失望吧?在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他的时候,她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意外之余,又会不会有一些惊喜与感动呢?
沈明致定定地看着叶媛媛,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里。这样,他就可以在那么多没有她陪伴的夜里,夜夜留她在梦里。
叶媛媛别过脸去,并不想看见沈明致。每次看到沈明致,从前的记忆就会提醒叶媛媛,她曾经怎样犯过傻,傻傻地以为,沈明致他是一个好人。
玉珠儿和玉环并不知道沈明致和叶媛媛认识,她们只是从叶媛媛的表情和身体动作中看出来,叶媛媛并不待见这个男人。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挡在了叶媛媛身前,用身体隔离开了沈明致的视线。玉珠儿更是大声质问他道:“大胆!你是什么人?未经允许,竟敢擅自靠近十七王府的车架?”
质问过了沈明致,玉珠儿又扬声叫外面的马车夫:“王伯,你还不快来把这个登徒子给赶走!”
玉环有些担忧的拉了拉玉珠儿的衣袖:“玉珠儿,我们现在还在街上,你喊这么大声音做什么?是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咱们王妃在车里吗?”
被玉环这么一提醒,玉珠儿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刚刚喊出来的话,玉珠儿后悔得恨不得能一口吞了自己的舌头。
她可真是傻了,在街上怎么能说出那样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呢?若是王妃娘娘的名誉因此而受到了影响,她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只是不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出去了,没有办法再挽回了。玉珠儿看了看表情平静的自家王妃,又看了看略有责备之意的好姐妹玉环,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清者自清,本王妃行得正,坐得端,几时怕过这些?”叶媛媛安慰玉珠儿,让她不用着急。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清誉是最最重要的,甚至比她们的性命还要重要。玉珠儿方才质问沈明致的那一番话,如果被有心人传扬出去,并借此刻意往叶媛媛身上抹黑,那叶媛媛的后半生,基本上就算是完了。
但是叶媛媛并不怪玉珠儿。她知道,这丫头是个好的。玉珠儿一向聪明伶俐,只是今天与往日不同,刚刚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从未有过这种遭遇的玉珠儿和玉环,只怕是都被吓傻了。
玉珠儿一时没有考虑周道,说错了话,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她的本意,也是保护叶媛媛不受伤害。
就在这时,沈明致轻笑了一下,对着玉珠儿和玉环解释道:“在下与王妃娘娘是旧识,刚才又救了王妃娘娘一命,又怎么会做出对你家王妃不利的事情来呢?”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在下并无恶意。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你家王妃,看看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明致的身体挡在撩开的帘子处,让外面的人没法看见车厢内的情形。而他就堵在那里,和叶媛媛以及玉珠儿、玉环说话。
听了沈明致的解释,二女顿时疑惑地看向叶媛媛。她们想知道,沈明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玉珠儿想的还要更多一些:如果这男子真是王妃娘娘的朋友,她刚才那般无理,应该要向人家好好道歉才行。不然的话,岂不是丢了十七王府的脸面?
可是叶媛媛却无视掉了沈明致的话,吩咐玉珠儿道:“你出去找一顶软轿回来。吩咐王伯,跑着去衙门里找王爷。玉环留在这里陪我。”
叶媛媛不接沈明致的话茬,玉珠儿和玉环都是聪明人,见到叶媛媛如此表现,心中已经明了:这人并不是自家王妃的朋友,甚至看起来,两个人还曾经有过过节。
玉珠儿答应了一声,想要跳下车厢去。可是沈明致偏偏堵在那里,不肯让开。玉珠儿气得涨红了一张脸,却又不敢再冒失说话,怕自己又会给叶媛媛惹了麻烦。
小腹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些细微的疼痛,叶媛媛心里发凉,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沈大人,你这是何意?”
沈明致这才笑了,笑容如三月暖阳,最能迷惑人。“你终于肯认我了?媛媛,想要见你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啊!”
“沈明致,我的马车出事,是你动得手脚?你真是个疯子!”叶媛媛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把沈明致往坏处想。
再加上,沈明致刚刚说的话暧昧不明,会让叶媛媛产生这样的怀疑,也是在情理之中。叶媛媛现在十分敏感多疑,除了宇文昊,她对谁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更遑论是曾经在她这里有过“前科”的沈明致了。
“媛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你呢?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沈明致大惊失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叶媛媛怎么忽然就把他当成了头号怀疑对象。
“沈明致,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和你没那么熟!”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算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也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吧。”
沈明致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来,他再次试图向叶媛媛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叶媛媛实在忍不住冷笑出来,反问沈明致:“什么时候,苦衷也成了伤害别人的理由?沈明致,我从来不欠你的,你的苦衷也和我没有关系,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你说今天是你救了我,好,我姑且就相信你。一命偿一命,你欠我的,我就当你还清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玉珠儿、玉环,把帘子拉上!”十七王府的马车足够宽敞,叶媛媛端坐在坐垫上,眼睛低垂,就是不看沈明致,也不听他说话,让玉珠儿和玉环去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