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书房她可以进, 话本可以看,暗格只要她发现,她就可以打开,有的暗格里若是打开也不是空的, 还会有爷给她留的字条, 有时候是一句问候, 有时候是一句情话。
密室和地道就跟迷宫似的, 发现了以后与爷说, 爷有空了还带她探险……
这个家里,到处都是惊喜。
“《师尊》结局令许人难以接受, 民间兴起好多本改写结局的衍生话本。”郭络罗氏轻声说道。
也是因没有人管, 以《师尊》的世界为背景另写话本还都卖的不错。
胤禩问她要本翻翻看,笑道:“还真有人猜到了我的结局, 雪儿与魔尊在一起给写出来了。”
那个写的人少不给人念叨两句,书肆也要挨两顿骂,可在如今话本遍地开花的情况下, 别说是魔,人们《聊斋志异》等志怪话本,鬼神的话本故事也起来。
出头鸟倾城没被人打落, 后面的人可不就肆无忌惮地跟风下去了?
胤禩很意外。
没想到福晋想看的竟是惊险刺激的鬼故事!
郭络罗氏告诉他:其实早在看《霸道王爷的小狐仙》时,我就特别喜欢看第二册。
爷在恐怖氛围的渲染上太引人入胜,让她忍不住颤栗兴奋起来了呢!
夫妻二人窃窃私语, 大半夜的不扯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反而谈论起怎么写故事更可怕。
福晋的口味特殊, 似乎比起人鬼之情,她更想要看纯粹吓唬人心跳加速的故事。
胤禩打比方:“比如,墙缝里的眼睛这个故事。”
他还细致描述起来。
有一富商, 携带家眷住进新买的宅院之中,从那一日起,富商便夜夜做噩梦。
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自己。
奇怪的是,富商不再睡在自己与妻子的卧室,而是睡去妾侍屋内时,他的噩梦又好了。
后来,富商的妻子也做起了噩梦,惊慌失措地说“有人天天半夜里头用血色的瞳孔盯着我,盯着我!——”
再也没有人愿意住进最大最宽敞的主屋,人人都道这间屋子邪门。
后来,富商请了道士前来做法,做法后请匠人将主屋给推翻后重建。
那被推翻到底的墙壁之中,竟拆出了众人骨来。
原来,主屋的墙壁之中,说是用砖头做砌,实则内里混了数十条命。
此事牵扯到了年前的凶杀案。
而富商与其夫人以为有人盯着他们,或许是死后没能安葬的魂灵,充满怨恨地卡在墙缝里,注视着这个世间。
郭络罗氏静静听着,胤禩问她:“怎么样,有没有觉到害怕?”
她摇摇头,悄悄与胤禩分享自己想出来的故事。
“小巷子深处经常会有人失踪。”
“黑猫带来灾厄的传说。”
“还有婴灵之说。”
“还有,人肉包子客栈,屠夫掌柜半夜砍人。”
胤禩又道:“午夜之时,莫要照镜子,不然就会被镜中人顶替自己的身份,而自己被关在镜子中。”
“个孩子去河边游玩,有一孩子险些溺亡而被同伴所救,然同伴却被水中漩涡缠住教坏,拖入深渊,代他去死。传闻说,水鬼作祟是为投胎,唯有拉一人代替其成为新的水鬼,否则永远不能投胎。既然同伴救它盯上的孩子,唯有让同伴抵上一条命了。”
“年后,年被救上来的孩子长大成人,他再次回归故地,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祭拜曾经救他的恩人。”
“次日,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孩子,被河水形成的一双手拖下河中,这便是父债子偿。”
他们越聊越亢奋,臭味相投地在被窝里嘀嘀咕咕,一直到半夜三更才睡去。
胤禩的文笔已然磨砺出来,在他手中写下的故事,总是会吸引人沉浸其中。
郭络罗氏给提供想法,胤禩负责动笔来写,夫妻二人合作之下,新作已然有大致纲要。
若是每一篇故事都是零零散散的,可没法吸引人一直一直地追买。
于是胤禩又又又王爷给拎了出来,这一回写的却是,微服私访的贤王查案!
他不紧不慢地完善故事梗概及纲要,并且写信问起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告诉他自己也打算写一篇鬼故事,并邀蒲松龄为他的新作写引言。
白天,胤禩回归内务府,待完成手中事宜,他打算去邂逅王御史,请王御史代他转交信件。
却说吴琠此前看跌破他眼睛与道德观念的《邪帝的冷宫弃后》,心里就认定“初”著作又烂又差。
谁曾想,王士禛对世俗文的评价,与一般的文人对写文章的苛刻不同。
他主张的“神韵说”讲究自然、含蓄、妙语及兴趣。
在王士禛的眼中,世俗的著作,也有其价值。
王士禛对初所写的《十年》赞许有加。
他夸《十年》:“言语朴实,字字温情,其藏之悲,唯观客知,悲心唤起,难以制止。”
吴琠只要一听到初的名号就心里范别扭忍不住皱眉,听他竟夸初,只觉得不可思议。
王士禛叹息道:“吴阁老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若非是公务,吴琠实在不想再看诸如《邪帝》这等伤人眼睛的话本了。
今日王士禛说《十年》好,吴琠信将疑。
待又问了个人,其中也有他的弟子,也都说《十年》等三篇已然编曲成戏,吴琠这才抱着好奇的心思,去将初的另外三篇话本给看下去。
兴许是一开始不抱有期望,又被《邪帝》毒得够呛,待真正欣赏起初最初的三篇著作来,吴琠惊为天人!
“我算是理解为王渔洋会对此做赞许有加。”
胤禩趁着傍晚黄昏去邂逅下班回家的王大人时,就瞧见吴琠与王士禛在一起。
他脚步一停,看到吴琠就心虚。
大约因为吴琠身兼刑部尚书的关系,此前对初的通缉令还是他签的。
胤禩想了想:每一次靠王大人做中间人总是束手束脚,既然能查到蒲留仙家中住址,我为什么不自己派人去送信呢?
想通这一层,胤禩立刻就抛弃王士禛,靠着“倾城”与蒲松龄混个名字眼熟的关系,悄悄与蒲松龄私底下勾搭上。
南巡事宜不紧不慢地筹备着,皇上下令:一切南巡事宜皆由京城出,不得扰乱民间。虽然命令是这样,江南那儿为迎接圣驾定也会有不少准备。
时至南巡启程,胤禩手中的事务也都一并完成,前去找君父禀告。
待君父点头,胤禩这才打算回府,第二日就要启程,他今晚得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路过乾清宫外,他瞧见迎面走来的太子与胤禛,胤禩与他们都打招呼。
太子上下打量他两眼,啧啧称奇:“听说八弟去军营磨砺了一个月,没少在老大手底下受苦?”
“你怎么就晒不黑呢?”
听他语气,显然是幸灾乐祸着。
胤禩::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天生丽质!
“二哥也很白,”胤禩幽幽说道:“就是黑眼圈有点深。”
一瞧就知道晚上夜生活很丰富,都耽误睡觉。
巧了,胤禩的鬼故事也有一篇讲的是晚上不睡觉,夜生活丰富后“鬼压床”。
保证让看得人毛骨悚然,思及恐极,待到半夜三更,脑子里不断描绘那些,害怕得瑟瑟发抖!
太子嘴角抽了抽,一摸黑眼圈,解释道:“这也是政务繁忙所致,不像八弟清闲自在。”
胤禛悄悄观察太子与八弟之间的对话,心里存疑。
像太子这样矜傲的性子,从来对老大党羽没个好脸色,为何他对八弟,却要和颜悦色许?
一来二去的争执像是在斗嘴,又不是真刀真枪的针对。
太子并没有待就走。
“老四,知道孤为待八弟好吗?”
胤禛:“臣弟不知。”
太子:“哦,不告诉你!”
胤禛深深看他一眼,沉默。
太子撇撇嘴,暗道一声“无趣”。
老四太谨慎了,做什么都一板一眼循规蹈矩,要不是拉拢不到八弟……
胤禩给他一种臭味相投之,觉“杀人放火”之类,找老四他不会做,找八弟,他还会主动帮着毁尸灭迹。
别问太子怎么看出来的,胤禩的三纲五常都学到狗狗的肚子里去了。
现在的胤禛,心里暗暗慨八弟的“魅力”,后来他发现,八弟与每一个皇子的关系都很好,而他自己,也是八弟鱼塘里的一条鱼。
南巡启程的那一日阳光明媚,正是春季的好时候。
康熙胤禩召到他的身边,问起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
胤禩老老实实上报,一共交给君父三种成果。
其一,报告自己魄磨炼得更强壮了。
其二,给君父看这些日子整理下来的人员名单及情报。
其三,报告一下他最近在写鬼故事,写成要刊印售卖的!
胤禩笑道:“南巡路途之上如果枯燥无聊,汗阿玛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儿臣新写的鬼故事?”
康熙忍忍,没忍住:“你就不能整一些阳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