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星落缓缓起身,佐二等人都已经昏睡过去,莫聪非常有眼力界地那堆人尸体一样叠罗汉,然后吩咐人立刻送往华夏。
身后卓云族的人早已被这一幕震撼,就连那几个刚开始一心要仇星落代替小卓去死的长老此刻也惊讶地目瞪口呆。
“催眠……催眠之咒么?”一个老头能以置信地揉揉自己的老眼,胳膊肘捅捅旁边的老头。
“好像是。”白胡子老头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胡子,轻咳一声,一挺被佐二等人挟持后一直躬着没有直起来过的腰,端出了长老的风度,向仇星落走过去,两眼一翻,以长者之气问道:“你是赤瞳族的人?”
白胡子老头就是最初指鹿为马,指着仇星落是卓云族族长的卓蒙长老,是祭坛的大老长。虽然仇星落救了他的命,他却早在仇星落逼问佐二来卓云族的目的是便猜测到她此行目的亲不单纯。因为若是路见不平出手相救的,肯定二话不说人归你处置,而非替你用刑。所以此刻,自以为猜中仇星落来意而端了身份的大长老,却不知他的脸面在下一秒丢尽。
仇星落缓缓回过头,眼里无声地说着“白痴”两字。
“卓大长老难道不应该处理一下内部事物么?”仇星落看着大长老的老脸,似要等着他脸红,而身子不动,左手剑微转,一道漂亮的弧线自空中滑落,再听“嘶”的倒吸冷气声,卓蒙才注意到仇星落的身后,那个出卖部族的长老武春阳正背着他们躬着身子似要开溜,此时却被仇星落一剑钉住了脚掌,再也动弹不得。
“卓长老,仇姑娘是我的朋友,是我在看到十里狼火请她出手相助。”小卓上前一步拦在卓蒙面前,因为他的老脸已经通红,随时有晕过去的迹象。小卓非常清楚,像这种被人捧惯了的人一旦有人反驳特别容易下不来台。仇星落自然不用在意卓蒙是否丢脸,而小卓却知道要拿到沉睡之咒的解药还得靠这些糟老头子。
“是,是么。”卓蒙摸摸鼻子,涨得通红的老脸顺着台阶也就恢复了颜色。有台阶下不下是傻瓜,既然知道仇星落这个不给人脸面,想着她总是上门来求的,迟早把这个面子要回来。当即脚一抬,就往里走,一指地上的武春阳对身后小卓带来的护卫吩咐道:“把人带进祭坛。”
说完说一带,在那些四处翻飞,凌乱不堪的椅子后扒拉了一道门来,自己先一步入门而去。众人没动,小卓略一点头,卓越便带了两个人去拔砸在武春阳脚面上的剑一人一边地将他拖了进去。而武春阳也算硬气,哪怕连仇星落都听到刀剑拔出脚掌时摩过脚骨的咔咝声,老头竟然只是一声闷哼,浑不喊痛,这让她倒有些意外。
“姑娘。”小卓面对大老者和护卫时神态自若,即便态度谦和也颇有一番威仪,此时见转头一面向仇星落立刻双颊发烫,目不斜视。
“好。”几天下来仇星落也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也不在意,当然也在意不过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冲小卓微微欠身,也不向其他人打招呼,跟在卓大老长身后进了门,莫聪等人立刻跟进。
走进祭坛,仇星落就有了前世今生的感觉。因为有佐二等人事先前来捣乱,所以现在的祭坛和那年经历大劫洗礼没有任何差别,一层巨大的穹顶,画着密密麻麻繁复图案,看着杂乱无章,仇星落却知道穹顶的巨画藏着卓云族数百年每一族族长殒世前画下的属于自己的秘密。没有人去解读,也没有人想去解读,仇星落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天资较其他人聪慧,有些秘密不过一眼,她便牢记在心。
祭坛里有十个位置,上首两个位置无疑是族长和族长夫人的,而下面左右四张椅子分别代表了八位长老,可惜,一位长老已是叛徒,而小卓这个族长不被认可,所以有三张椅子空着。小卓没有犹豫,径直向族长之位走去,若是以往他会等人来请,而今天他必须坐到这个位置上,那样才有资格要求各长老合力将自己每代传承下来的关于沉睡之咒的一部分解药拿出来。
小卓坐下,仇星落知道他们的位置要求,看了看四周,也无处可坐,打了一路,也该适当休息,不然染倾城看见她的时候太憔悴。如果莫聪知道仇星落的想法肯定会捂脸顿脚,少夫人,谁都没有你脸色好看,咱们谁都没有见过毁人不倦之后还这么精神抖擞的。当然他是不知道仇星落已经赤瞳阵中约会过,难免有些兴奋。
“嘶!”又一阵倒吸冷气声。所有老头的目光都集中在仇星落的身上。因为她此时正坐在武春阳的椅子上,二郎腿一翘,头微微仰一副我在休息,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虽然她已经把武春阳的椅子挪到所有椅子的后面,虽然她已经做出闲人免打扰的样子。可是,那些老头子是不会放过她的,因为她此举严重的打击了他们的尊严,如果武春阳是内乱的话,而仇星落此时已是外敌。
似乎注意到那些灼灼的目光,仇星落双眼未睁,红唇轻启:“卓长老,听说你有个孙子三岁的时候就丢了,我觉得你可以问问这位武长老,他大概是知道的。”
一句话,轻松将自己置身事外,再次闭目养神。不要打扰她为接下来的约会养神。仇星落盘算着等这帮老头子处理完家务事染倾城大概也快到了。关于沉睡之咒的事还是等染倾城来一起比较好。
果然卓蒙立刻老眼圆瞪,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摇晃着武春阳,“我的孙儿,我的孙儿竟然是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拐走了。妄我拿你当兄弟。说,我孙儿,你把他卖到哪去了。”
卓蒙一时激动,老泪纵横,他的孙儿两岁时无故失踪,从此再也找寻不见,卓云族后经历那一场大劫,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从此孤独一人。这会听说他唯一的孙儿有下落,怎么可能不激动。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什么内外,看着武春阳垂头不语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龇着牙齿就对着他的鼻子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