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微好似变了一个人,尤其是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样。一双妙目中盈着两汪秋水,眼波横生间,洒出妩媚。
一对上她的眼神,姜屿心中一凛,她的眼里竟有一股浓浓的吸引力,一旦对上就再也不像挪开。
少微缓缓站了起来,缓缓地挪向门边,在这个过程中,她时而侧身,时而后退,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断开与姜屿的对视。
挪到门口后,少微双手后推把门关上,而后向后一倚,整个人靠在门上,继续直勾勾地看着姜屿。
她的目光又轻又柔,如同蛛丝一般牢牢黏着姜屿的神魂。
姜屿的理智正在如同阳光下的积雪——飞快融化。
……她想干什么?屋里怎么那么热啊!好软……
心里念头纷呈,但觉眼前一花,下一刻,一个温软的身体便坐在了姜屿的怀中。
他的心脏当即漏跳了一拍,接着越跳越快,险些跳出胸腔,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两只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了。
灯火掩映中,少微眼波中漾出明显的魅意,她深深地看着姜屿,缓缓开口,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
“你的妖骨是什么?”
“狡。”姜屿迷迷糊糊答道,整个人就好似飘在了半空中,身热情动,愈发难以自控,突然间手臂一用力,将少微牢牢圈进怀中。
少微的脸上顿时漾起鲜艳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身后颈间。
与此同时,她眼中霎时间闪过一丝拒绝,但她咬紧牙关,愣是没有挣扎,兀自问道:
“你每月的俸禄是多少?”
“……两百祝祷力?”
她接连问出的两个问题都和她的行为毫不相干,此情此景实在太过古怪,姜屿疑惑中多了丝失望,脑中的疯狂和欲望似乎有了一丝的松动。
……她是故意的,她要干什么?
眼见姜屿问什么答什么,少微知道时机成熟了,她不同声色地吐了口气,进入了正题:
“你和我师姐,也就是离梦,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姜屿:“???”
她大半夜跑来“投怀送抱”,就是要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吗?
姜屿瞬间好像被人当头浇下来一盆雪水,灵台忽地清明,旋即心头火起。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直接问不行吗?这样子玩手段,扭曲他的意志,和用幻境试探他的启封玄仙有什么区别。
类似的“强迫感”激发了姜屿心底的气性。
‘对不住了少微姑娘,’他心想,‘管你为着什么,既然敢在人前玩花样,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心理准备。’
眼见姜屿沉默不语,少微加重媚意,又再问了一遍。
二次听到相同的问题,姜屿的心境完全不同,他突然也想知道少微究竟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
所以心里气归气,但他嘴上还是说了实话:
“没什么关系。但我总觉得她对我图谋不轨。”
少微:“……什么意思?”
姜屿:“好比那一次在刑罚司交取保的费用,我都说不用了,她还一再要求替我付,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少微:“……”
姜屿:“再比如,还是那次在刑罚司,葆生玄仙让你送我出去,顺便商量去‘识骨坊’登记的事情,但离梦却传音入密给你,让你送我回家,这还不足以证明她居心不良,想‘借刀杀人’吗?”
少微:“!!!”
“你当时竟然听见……”她脱口而出。
姜屿装作自己依然在她魅术的控制下,轻浮地嬉笑着,把少微往怀里一带。
少微轻叫一声,险些维持不住镇定。但这神气也是瞬息之间的事,她微一凝神,脸上便如同抹了层胭脂,红晕双颊,媚态横生:
“你知道我师姐失踪了吗?”
这下姜屿货真价实的惊讶了,一张嘴,当下的想法不受控地汹涌冒出:
“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失踪的?出什么事了?她失踪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少微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把握好“魅惑”的尺度,为什么姜屿看上去不像是“色迷迷”,倒像是“傻乎乎”。
想到这里,她抬手轻轻叩击绛宫,一声细如蚊鸣的响动从她绛宫内发出,像极了婴孩的哭声,还掺杂了些许如泣如诉的抽噎。
姜屿表面上恍若未闻,但实际上那声响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一下子就听出那声响来自于“婴宁”的妖骨。
植入“婴宁”后,最先掌握的技能就是类同于“催眠”的“魅惑”。
知道自己中了“魅惑”后,姜屿的神智好似分成了两半,一半被少微所迷惑,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亲近她。
另一半则属于他自己,对于少微,他是既好奇又生气,既想反击又想报复。
少微还待再问,就见神态迷蒙的姜屿忽地抬起手,按在了自己胸口的绛宫处。
“……”
她刹那间红了脸,下意识就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少微鬼使神差地,竟然一动不动。
姜屿也懵了。
他本意是用手贴住她的绛宫,拿住她的要害,谁知道谷地狭窄,双峰高耸,他的手掌陷于其间,进退两难。
少女的胸口在掌下起伏,更寸的是,就在他手掌贴上少微绛宫的瞬间,姜屿感到灵台一阵清明,似乎“魅惑”对他再也不起作用了。
一时间,屋中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两人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少微的脸愈发的红了,像是浸染了好几层鲜香红亮的胭脂。姜屿被这抹红色闪了眼睛,心说:这就尴尬了。
适才姜屿出手,多少有些“就坡下驴”的意思:你不是“魅惑”我吗?那我做出什么举动你都得受着,反正我身不由己。
但现在,他身由己了。
姜屿心中疑问连连,脑中念头纷呈:
接下来怎么办?我现在应该是什么反应?
我的手是一直放在这?还是换个地方?
这个度要怎么把握?
……
摸都摸了,姜屿把心一横,假意是被“魅惑”住了,就那么直愣愣地瞅着少微,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