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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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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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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曲锦萱起身下榻。

姜洵面色不善地盯着桑晴:“你这丫鬟胆子不小, 竟敢教唆主子。”他冷声:“这府里是没有规矩么?看来,得让嬷嬷再着人与她重申一遍了。”

自宁源回来后,二人数日未见, 加上一团麻乱的事,方哭过的曲锦萱本就心绪不佳。这会儿, 听了姜洵这话,一时气冲头穴, 便硬声道:“夫君与桑晴置什么气?她也是为了我,才说那些话的。夫君若非要指摘她不懂规矩、非要嬷嬷罚她, 那便连我也一起罚了罢!”

室中一静。

姜洵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这是在威胁我?”

见他面色沉得很有些可怖, 曲锦萱亦咬咬唇, 不甘示弱地回道:“哪里敢威胁夫君。只是夫君一来就要罚我的丫鬟, 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曲锦萱气怒难忍, 姜洵何尝不是被她激得气冲脑门。

他想, 在宁源时, 她虽也有过不听话的时候,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性子,何时有过这样明目张胆地驳斥他、与他顶嘴、与他对着干的时候?

好得很, 他真是把她给惯出来了, 竟敢对他甩脸子了?

夫妇二人就这么对视半晌后,姜洵干脆转身,铁青着一张脸,掉头走了。

这回,曲锦萱哽咽一声, 两行泪珠子又似不要钱似的,流了出来。

是以晚些时候,苏氏在见到曲锦萱时, 看到的,便是个眼肿如桃、面色憔悴的女儿。

曲锦萱强颜欢笑,解释说是被孕期反应给折腾的,晚晚睡不好、还总是呕吐,硬给熬成这样的。

苏氏半信半疑,可那点疑惑,又很快被得知女儿怀孕后的欣喜给冲淡了。再有一桩,便是在看到女儿拿出个香囊来时,她呆怔在原地。

她抖着双手接过那香囊,翻出内袋,从中取了一张已泛了黄迹的花笺。

那花笺上头,抄着两句小诗。

年月久远,虽那两行墨迹都淡到看不清,但她仍然知道,那诗藏头的两个字,是她的闺名,施琼。

见生母眸中水光点点,曲锦萱声音放轻:“女儿隐约记得,娘曾与我说过一位季姓世伯,想来,便是那位季大人?”

苏氏颤声问:“他、他可还好?”

曲锦萱点头:“季大人说了,若是娘果真识得这物,便让女儿转告娘一句话:思卿念卿,二十载,不曾忘。”

苏氏抚着那香囊上的绣纹,满目的眷恋、却也掺着无奈与遗憾:“知他尚在人世,知他安好,便足够了。终归已是天涯两边人,且我眼下这幅模样……又何苦再生纠葛,无端误了他。”

“娘……”曲锦萱喃声。

她还欲再说些什么,话题却被苏氏岔开了,苏氏转而,关心起曲锦萱腹中的孩子来。

见生母不想再提,曲锦萱便也暂时歇了再谈的心思,生怕惹她伤心。

反正,季大人说过,他也会来奉京的。

……

母女二人数月未见,这番相聚,都有诉不完的话,从上午到傍晚,将近申时正,才依依不舍地话别了。

待曲锦萱回到章王府时,天已擦黑。

白日里哭过、与生母叙话又费了好些心神,曲锦萱已很是疲惫。

好巧不巧的是,才刚回到章王府,曲锦萱便迎面碰上个花蔚。且瞧着花蔚出来的方向,正是玉昇居的书房。

花蔚主动与曲锦萱见了礼,姿态行止都很是恭谨得体,还主动地,与曲锦萱说了自己去那玉昇居的原因。

“昨儿个,爷与妾说,他得了一方新砚。妾也无甚旁的技艺,只略略通晓如何开砚,便自告奋勇……”

虽那话只说一半,但余下的话,纵是花蔚不补齐,但凡不是个蠢笨不堪的,也能明了。

夜幕盖下,曲锦萱心间也直犯堵,整个人都闷得喘不过气来。

回到待霜院,她连晚膳都不想用,便独自入了内室,只想倒头蒙被,好好地睡上一觉。

岂料才掀了帘入内,她便见茶桌前,坐着个冷面郎君。

“去了何处?还知道回府?”男人冷沉沉地盯着她,声音隐怒。

曲锦萱自然听出了姜洵的怒意。

她咬了咬唇,想起出府前与他闹的不快,心间跟拧麻花似的难受。怕说多了再生争吵,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低落的情绪,垂着头回了句:“出府前,我与嬷嬷说过的。”

“嬷嬷许你这样晚回府?”姜洵声音越发紧绷。

他在这房中,从未时正等到酉时初。整整一个多时辰,期间数度想一走了之,可想到白日里听到的那声哽咽、想到她那双肿成粉桃的眸子,他这腿便像被钉在这房中似的,一步也迈不动。

好不容易把人给等回来了,却已是这样晚的时辰。她一介弱女子,又是个双身子的,在外头待到这样晚才归,他心内忧煎,险些就派人出去寻她了。现下,他见人回来了,问上一声半句的,不是很正常么?

可瞧瞧她回的是什么?

避重就轻,他问她去了何处,她却说出府前与嬷嬷说过。这言下之意,他还问不得一声了?

姜洵心内火气乱蹿,而那厢,即使是低垂着头,曲锦萱也能感受得到砸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愠怒的目光。

她攥着手,唇瓣几度开合,却始终,没有作答。

薄暮冥冥,日夜交替间,霞光如稀释了的金色溶液般,透过窗纱打在沉默的小女人身上。

她单薄的半边身子浸在朦胧的、如尘的夕阳中,半边瘦削的肩膀又随着她的神色,隐匿在灰黯的阴影中。

某些时候,在带着情绪的解读中,沉默,是一种不满。

好得很,她这是在犯倔,还是压根不想搭理他?

有了这么个意识后,姜洵更是躁郁不堪:“怎么?你现下脾性就这样大,连我的话都不打算回了么?”

姜洵眉间的薄怒蓄势待发、如冷面煞神,而对曲锦萱来说,被他冷脸相对,又听他语气这样差地质问,她心间更是诸多委屈,忍不住辩驳道:“我与夫君多说两句话,夫君便嫌我顶撞于你,我不说话,夫君也不满意,横竖,我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夫君了,夫君若这样瞧我不顺眼,便请自去找那善解人意的罢。”

“你!”一腔好意被曲解,姜洵气得眼前发黑,他一时急火攻心,脱口道:“你当我想过问?若非你腹中怀着我的骨肉,我、我、”

“若非我腹中怀着夫君的骨肉,哪怕我在外一日不归,夫君也不关心,对吗?”曲锦萱忽然抬起头,迎着男人的视线,声音极轻地,将他未说完的话给补足了。

这回,姜洵结结实实地,被噎到了。

小女人直视着他,泫然欲泣,虽眉眼间的心碎之色清晰可辨,可这样脆弱的人,同时于那神色中,又显露出一派倔强。

这般像是浑身冒起尖刺的猬鼠一般,似乎他靠近半步,她便会更会竖起那尖刺来,拒他于千里之外,或是狠地挠他两爪子。

而果果然,他身子才向前倾,她便立时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当他瘟神一般。

姜洵胸间牵痛,心里头亦拧巴得不行,他固然恼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可那肺门子才被顶了几回,这下是怎么也拉不下脸去哄她。

最终,他还是锁起眉来,再度怒遁了。

姜洵刚走,曲锦萱心内便是一空。她的眸子直泛酸,喉间哽咽、热泪滚滚。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紧咬着唇,扑到榻间,把脸埋进被褥中,直哭到气塞闷绝。

而回到玉昇居的姜洵,亦是不好受。

他眸中掠起霾色,心里更是乱得跟缠了一团麻似的。

想到她将嘴皮子咬到死紧泛白,像是要咬出血来的模样,他心窝子绞痛,又更像是堵了一股子污浊之气似的,怎么都排遣不出。

须臾,他唤过了杜盛进来。

“习府那边,可安排好了?”

“已安排好了,就等主子发话,看何时行动。”

姜洵略一思忖,便答道:“后日。”

“后日?”杜盛愣了愣。

是不是急了些?

“有何不可?”姜洵睇他,神色不虞。

今日之事,论起来,那魏言安亦功不可没,多让那厮过一天的好日子,他都心间不平。

见主子神色阴郁,杜盛连忙回道:“事已安排妥当,后日应当能顺利的。”

出了书房,杜盛暗自于心中,给魏言安燃起一柱香。

狗太子这回,不说多的,半条命是肯定要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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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倏然便过。

灵喜寺,亦是奉京城有名的寺庙之一,只此地与城郊接壤,往来有些不便,故而平日里前来祈福的人,自然比相国寺、慈恩寺这样地处繁盛地带的要少一些,尤其,是在今日这样的雨天。

魏修在主殿参拜完神灵后,便被习昭容搀着,往殿外行去。

他今日穿着一身行衣,是微服出行,而特意来到这庙中,则是瞒着傅皇后等人,为他那双过世的兄嫂祈福。

魏修两鬓斑白,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病容。明明才年过五旬的人,看起来,却似已年逾花甲。

纠其因,皆是近来,那磨人的梦魇就如鬼魅一般,对他缠将不去。

夜间,他难以安寝,到了白日里,便愈加头痛欲裂,就连脾气都暴躁了许多。

两三日前,他尚能靠那新霁圣使的药丸子睡上一两个时辰,可昨儿个,那药丸子他接连吞了三颗,可将将阖眼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却又被拖入那痛苦的噩梦之中。

论起来,这几日对比新霁圣使的神丸,反而是习昭容的耐心抚慰,能让他多得片刻的休憩。

加上近来,他与发妻傅皇后生了些不快,对比起最是温柔小意的习昭容,魏修自然是要偏宠她多些。是以,当习昭容提议,让他来这灵喜寺中祭拜时,他略一思虑,便应下了。

到了殿外阶上,习昭容柔声:“陛下,这空山新雨,正正是赏景的好时候,既是好不容易出来了,便不急着回去了罢?在这山寺之间逛逛,于您的身子也有益的。”

许是心理暗示在作祟,又许是这雨后空气着实令人神清气爽,魏修点了头:“听爱妃的,不急着回宫,且逛一逛。”

习昭容眸间闪过一簇精光。

她佯作喉间不清利,于清嗓时,向某处作出示意,接着,便搀住魏修,往后山行去。

几人拾阶而上,路经一处清幽的禅房时,却陡然听到当中传出一阵嘻闹声。

“小马蚤人,肚子里揣着孩子,还敢来勾孤。怎么?那姓姜的满足不了你?”

“嘁,他哪里能与殿下比?论皮相、论气度、论本事,他哪个都比不上殿下呀……”

“好个不守妇道的,竟饥渴至此,孤今日不把你给收拾妥当了,岂不白来这一趟?”

……

层出不穷的淫词浪语飘到耳际,若不是习昭容及时扶住,魏修气得险些仰倒在地。

“这、陛下,要不、要不咱们先行回避?”习昭容故作惊惶。

魏修脸色铁青地指着随侍的卫士:“去,把里头的人给朕逮出来!”

卫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破门而入。

在一阵女子的尖声惊叫后,袍衫俱乱的一对男女,被双双逮到了魏修跟前。

见果真是自己那好儿子,魏修两额青筋爆起。他抖着手,指向魏言安,半晌都说出话来。

而魏言安亦是耳管里轰轰然,被吓到都不知如何辩驳了。

魏言振声喝斥:“逆子!你这个逆子!竟如斯淫佚奢荡,这便是你身为国之储贰的德行么?!”

魏言安如坠寒窖,吓得冷汗满脊,脑袋一片空白,连思绪都找不到。

习昭容心下暗笑,面上,却好声好气地,为魏言安说着话:“殿下向来是光风霁月的仁人君子,这当中许是、许是有何隐情呢?”

魏言安一时失了判断,极度不知所措之下,竟顺着习昭容的话,为自己开脱起来。

“对、对的,父皇,是、是这贱人害我,她还有同党的!她与她那同党给儿臣下了药!”

习昭容当即肃起脸来:“陛下,既是故意谋害、有心引诱太子殿下,那这女子,很该就地打死了。”

沛柳骇然失色,她立马往前跪了几步,仰头哭颤道:“不!不是的!殿下所言失实!求陛下为妾作主!妾本是章王府中姜大人的妾室,前些时日,妾好好地在府中,却无端被人迷晕,醒来时,已、已与太子殿下有了关系……太子殿下说他喜爱于妾,妾也是一时昏了头,被殿下所惑,迷迷糊糊地,便与殿下开始这段私情,现下、现下妾这腹中,已怀有殿下的胎儿了!”

听了沛柳的话,魏修气得牙槽紧咬。他死死盯住魏言安:“朕且问你,既此女是章王府的妾室,那方才你口中,与她陷害你的同党,莫非指的,是洵儿?”

魏言安脑中乱转。

当中的弯弯绕绕,他虽没能一下想通,却敏锐地感觉到这事,与姜洵有关。

任二,没错,就是任二!

定是任二早就暴露了,这回被那姜洵利用着,给自己设套!

想到这处,魏言安胡乱点头:“没错!父皇,这事定然与姜洵脱不了干系!还望父皇明查!”

听了魏言安这话,魏修忽而声音平静下来:“你的意思是,洵儿特意把个妾室送到你身边来,又特意安排了今日这场戏,让朕看到?”

魏言安误以为这是听信了自己的话,登时点头如捣蒜,却不料其在下一息,挨了魏修一个窝心脚。

“一派胡言!朕看你是离疯不远了!按此女所说,她与你有私时,洵儿尚在数百里外的宁源,如何能算计到你头上来?你辱人妾室,还反咬一口,污人构陷!真真是令朕大开眼界!”魏修勃然大怒,气得指尖发麻。他指着魏言安与沛柳:“来人,把他二人都给朕拘起来,带回宫去处置!”

听到处置二字时,魏言安面色悚然,整个人像坍了架似的,巨大的不安,顺着他的腿肚子,攀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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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八仙楼。

某向雅间内,长桌之上,散着一摆空酒壶,两名心情无比糟糕的男人,正坐着对饮。

眸子熏红的丁绍策,这会儿对着姜洵瞠目不已:“太、太豁得出去了,你是真真不怕自己那名声受损?”

试问绿云盖顶这种名头,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

姜洵不以为意:“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妾罢了,能用她吓得魏言安去掉半条命,值当了。”

丁绍策打着酒嗝,喝上了头,嘴里便没个把门的。他憨笑一声:“无、无关紧要的妾?将来、你得继大统,你眼下的妻,可也极有可能、会被打成你的妾?这若是换了那位,你可也能这样舍、舍得?”

酒杯已到唇边,姜洵硬生生停下动作,那双醉意迷蒙的眼中,淬出汩汩寒冰:“舌头不想要,便割了喂狗。”

丁绍策唇间溢起一阵苦笑,仍旧打着磕巴:“喂、喂狗干嘛?太、可惜了……帮我送到文国公府去,给乐阳,我倒要瞧瞧,看她、看她是不是当真对我不在意了。”

姜洵冷声道:“你醉了。”

丁绍策并不听他这话,而是顺势吐起苦水来:“呵,你说女人怎能、怎能那样心狠?说不要你,便当真不要你了……往日的山盟海誓算什么?我才拒了她一回,不、我那时也没明说不娶她啊?就说这婚姻大事,不能当儿戏,要好生考虑考虑,她那暴炭脾气倒好,转头便给自己择好了夫婿,我人还犯着蒙,她就嫁出去了……你说,我上哪儿讲理去?”

说着话,丁绍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两眼发直:“那些个戏本子里头,总说男子最是负心薄幸的,到底谁、嗝、谁负心薄幸啊?她嫌我过去贪玩、那会儿总怨我不陪她,我改、我改还不成么?可她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你说?咱们这年少轻狂的,谁不犯点儿错啊?至于一下就给我判绞刑么?”

姜洵掀眸嗤他:“你可知,你眼下是何丑态?”

丁绍策摆摆手:“得、得了罢,你也别笑我,若有朝一日你到了我这地步,你才知晓我的心境。”

“我与你不同,休要把你的事扯到我身上来。”姜洵眉心微紧,心间更是烦闷。

别的先不论,他岂会如丁绍策一般,厚着脸皮跟在女人身后打转?又怎会卑微至此,只求对方一眼关注?委实可笑至极。

晃晃悠悠的丁绍策重新坐下,又嘬了一杯酒,才‘嗐’了一声,咕哝道:“小嫂子人都是你的了,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不过跟你吵两句嘴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乐阳嫁了我,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顶嘴又何妨?只要她别像对她那前夫那样,脾气一上来就跟我提和离,哪怕她天天把我当马骑、当鸟训,我也、嗝、也甘之如饴……”

姜洵听得絮烦,忍不住问:“你身上可还有半分男儿尊严?”

丁绍策‘嗤’地笑了一声:“心尖上的人都没了,还要尊严作甚?我可不像你姜大公子,心高气傲的。恐怕紫宸门前,那一对几百斤重的石狮子都压不下你那板正的腰身、摁不低你矜傲的脖颈子。”

眼看这人醉大发了,姜洵不再多留,饮完最后一杯,便带着满身酒气,回了府。

才转过影壁,姜洵便碰上了提着灯笼,专门侯在那处的花蔚。

花蔚见了姜洵,惊得立马上前关切:“爷怎地醉成这样?”

说着,她便极其自然地,要去搀姜洵。

姜洵步伐虽有些乱,神思却并未多浑浊。他避开花蔚伸来的手:“让你碰了么?滚回你的院子去。”

“爷?”花蔚脸色一变。

姜洵眉宇隐怒,周身寒津津的:“听不懂我的话?滚。”

昨夜还与自己百般缠绵的人,这会儿却似是万分厌恶抗拒自己。花蔚浑身犹如电击一般,脸上血色尽褪。

对着花蔚,杜盛亦是面色不佳:“爷醉了,今夜不会去你那院中,花姨娘还请回罢。若惹了爷不高兴,回头这事儿可难办了。”

听了杜盛的话,花蔚心间越加张惶,到底还是不敢忤逆姜洵,只能神思无序地离开了。

见得姜洵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杜盛挠挠头,试探地问了声:“爷……可要去待霜院?”

姜洵一张脸黑如锅铁:“多嘴,我为何要去待霜院?回玉昇居。”

杜盛呐呐不敢言,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招了嫌弃。

正提着颗心跟在身后时,杜盛忽见原来大步行在自己跟前的主子,在玉昇居几步之外,脚下却硬生生止住,接着,双拳合握、浑身紧绷地,愣是转了个向。

杜盛摸了摸后脖子,赶忙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嘁,姜狗这就受不了咩?才哪儿到哪儿啊,建议您以后常备速效救心丸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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