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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素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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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爷子家也算是书香之家,祖上也有过出仕的,只是他对功名毫无兴趣,就爱结交些清流,逗逗鸟,品品茶,过得好不自在!

安贵常来他这儿,俩人对脾气,又能谈的来,他这儿经常是宾客满家,多是些文人墨客,清贵之流,见他们下棋,安贵就会安静的坐在边儿上观看,又让阿吉再一旁烹茶,书房静悄悄的,大家都盯着棋盘,这时有淡淡的清香飘来,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南方姑娘,娇小秀雅!一双素手,洗杯、冲茶,倒茶、点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侍女们,一杯杯的交由众人的手中,揭开茶盖,香味浓郁,“嗯,好茶!”

“汤色金黄,浓艳清澈,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上好的铁观音啊!”

“是呀,好茶!老朽就爱这一口。”

“呵呵呵!来来来,卓文兄,让老夫亲自为你斟一杯!”

“呵呵呵!那就有劳睿弟了!”

“叶老什么时候得了好茶,今儿才舍得拿了出来?”

“还不是安贵这小子!你们想要好茶,就找他!”

“原来是安小友!”

安贵急忙起身一揖,“学生早给各位先生备好了一些,还望不嫌弃就是!”

“咱们喜欢还来不及呢,岂会嫌弃!”

“呵呵,我这学生也爱鼓捣这些个,到时,咱们就到他家喝去,岂不便宜?”

“好,一定,一定!”

一直呆到傍晚,那些老先生们才散去,叶老又让他把去福州的事,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遍,才放他离开。

回到自己的粮店,吐出一口气,白掌柜忙上前伺候着,从阿吉的手里接了巾子,要给安贵擦手,安贵摆摆手,自己擦了起来,“知书呢?”

“等了爷会儿,刚回去!”

“嗯!明儿使些银子,让汇通钱行上家里要帐去!”

“是爷!”

“阿郎那儿怎样了?”

“瞧上了北门的那一家,原是个卖笔墨纸砚的,估计明儿一天就能搬空。”

“嗯!”安贵坐到椅子上,揉揉眉头,要做的事本就太多,还添了自家的麻烦,“要动作快点儿,但不要太招摇。”

“是,那儿去的大多是些文人,咱还就是不能太招摇了!”

“江耀天呢?”

“他带了小乐子去阿郎那儿了!”

“嗯,他盯着我更放心些!”

“爷!我姐姐煮了薏米粥,您用些可好?”白掌柜小心翼翼的说着,其实他能养活自家的姐姐的,可奈何她不肯,说什么不拖累他?唉!算了,姐从小就倔脾气,也是个能干的,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做事,要是爷不嫌弃留下她最好,要不然,姐姐还得找营生!

安贵低头想想,实在不忍心,“那就来一碗吧!”

“是!谢谢爷,奴才这就让她端上来!”白掌柜喜不自禁!就知道爷是个心软的,虽有算计之嫌,可眼下他也管不了了那么多了。

白掌柜的姐姐——白招娣,今年45岁,虽年龄不大却已是两鬓斑白,只是一看就是个精干的女人,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打理的一丝不苟。

“爷用些薏米粥吧?里边放了枸杞、黄芪,您常劳累,多喝些也是好的。”

安贵接了过来,尝一口,软糯中带着丝丝甜味儿,感觉很好,便三两下就喝光了一碗,抹抹嘴,“不错,好喝!”

“谢谢爷的夸奖!您要是喜欢,奴婢还会做好多种,到时常给您做。”

安贵点点头,“以前的主家是在哪里?”

“回爷!省城赵家,不过也是旁支,是少爷的奶妈!”

安贵听得皱眉,听着也是有几分体面的,怎么会流落在外?

白招娣哪能不知道安贵的担忧,便跪了下来,一旁的白掌柜也急忙跟着跪在一起。

“宅中嫡出就有三位,庶出的也好几位,三少爷本就不得老爷的重用,可偏偏还犯了混,老太太说是我们这些身边伺候的挑唆的,把我们赶出来了,不过太太知道我们是顶杆的,到底是不忍心,把卖身契也一并还了我们。”说完,从袖袋中拿出两张纸,把其中的一份交到了安贵面前。

安贵接过来仔细看过,这确实是卖身文书,但他还是去看白掌柜,这个人是个本分的,希望他别骗自己的好。

白掌柜急忙磕个头,“爷,奴才的姐姐真是被冤的,奴才敢以项上人头作保!”

安贵看看这姐弟俩,又问道:“你没有夫家?”

“有过的。”说完这句,白招娣有些失神,片刻:“奴婢被主家指给了外院儿的小管事为妻,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了,只可惜奴婢两年内一直没有生养,奴婢的丈夫便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是个有福的,过了年就怀了孩子,至那后,奴婢就没了容身的地儿,也就不怎么回家了,尽心伺候着三少爷,这次出事后,夫家给了奴婢一张休书,奴婢已经是孤身一人了!”说完,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看着姐弟俩哭得稀里哗啦的,安贵很是动容,这年头不好过,可怜的人到处都是,唉,算了,自己也是可怜人呢,“先将就一晚,明日我带你回家。”

白招娣急忙谢过,磕了头,把卖身契又从新递上,安贵也接了下来,又叮嘱几句,便歇息了,明儿还事多,他要养好精神,背水一战!

清晨,安大喜精心的伺候着他的两只鹦鹉,“你们俩真是没羞没臊的,亲了一晚上的嘴儿了,到现在还亲?还有完没了?”

“神神叨叨的!”李氏撇撇嘴,不过总比老往伙房跑的好,巴拉巴拉手上的银子:“他爹,这才两三天就要花光了,这儿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啧!怎么说话呢?不是人呆的,那我是什么?”

李氏急忙讨好的笑笑,“瞧我这张嘴,太不会说话了,我是说不是穷人呆的地方!”

“那是,你以为呢?”

“呵呵呵!他爹说的对,可是咱家没银子了!”李氏心疼的要命,手中的银子流水一般就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发什么愁?贵虎已经有主意了,明儿就让知书回平安镇拉货去!”

“真的?那太好了!不过,得拿多少银子?”

“先拿个50两吧!”

“50两?哪儿用得了那么多?有个20两差不多了!”

“啧!娘们儿就是短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说了也不懂,你只听我和儿子的就行。”

“我?我,”李氏心中不服,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诺诺的闭嘴。

“老爷、太太,不好了!”这时,看门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怎么了?”安大喜和李氏同时一惊,他们虽努力的适应现在的身份,可到底是凭空得来的,哪能踏实得了?一听“不好了”三个字就有些心虚的慌!

只见小厮慌乱的说道:“汇通钱行的来了!”

“汇通钱行?他们来干什么?”

“爷走时盘缠不够,就问这家钱行借了高利,这不?约定还钱的日期到了,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啊?还有这事?快去把二公子找来!”

贵虎正在后院清理池子,春天了!能放水养鱼了,顺便和素蛾聊会儿,“素蛾姐姐,你是江南的人,应该会养鱼的吧?”

“懂些的!”素蛾谨慎的回答着,也不知道这个二公子是怎么了,常找些借口与自己说话,还叫自己一声姐姐,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贵虎红着脸笑笑,“姐姐说,养些什么鱼好呢?”

“奴家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只要二公子喜欢就好。”

“那,先来些小金鱼儿吧?等养的好了再加些别的。”

“您说的是,小金鱼儿好养活一些。”

贵虎蹲身清理出不少泥土,他也不嫌脏一脸温和的笑容,“素蛾姐姐,听闻你的家乡是个山水锦绣的地方?我很好奇也很向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瞧上一瞧?”

素蛾恭敬的一笑,半垂着头道:“不仅山水秀美更是人杰地灵,还出过不少名人志士,二公子要是有机会定要去看看吧?”

贵虎欣喜的瞅着她,这样的女子才是自己最欣赏的,最需要的:“姐姐思故土嘛?不如小生带你回去重游一遭?”

“啊?”素蛾惊诧忙又掩饰神情屈膝一礼道:“奴家的相公过几日就回来了,就不劳烦二公子了。”

贵虎低头看着池子,“姐姐,如若”

“二公子!老爷叫您过去。”小厮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贵虎虽心不渝,却也不能怎样,何况还对着素蛾,遂笑的一脸和气:“是有什么事儿嘛?”

那小厮偷眼看看素蛾,真是怪哉!这二公子今儿有些不对劲,“汇通钱行的人来了。”

汇通钱行?贵虎听得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大哥做生意借了人家的钱没还吧?”

“可叫二公子说着了,咱们爷临走时银子不够使便向他们借了些。”

“真是糊涂!长尾巴的事儿也能做?”

小厮瑟缩两下,低了头不敢说话,贵虎也顾不上什么公子仪态了,跨出池子便往前院儿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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