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门儿,院子里很安静,安贵也不在意,放下工具洗了手脸直奔厨房,锅里温着一大碗玉米糊糊,两个大窝头,一盘炖菜,味道还不错,一看就是小梅的手艺,随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正房,李氏早听到大儿子回来的动静了,哼一声,并不理会,她可没那么多善心养别人的儿子,更何况还不是丈夫的种,要不是这是个好劳力,她早拿扫把打出去了,岂会给他吃喝,不过这个劳力真心不错,下地干活,出外挣钱都比她这个丈夫强多了,她也看出来了,一样的做生意,别的人跑一趟能拿回一两银来,贵小子就能拿回四五两来,这家伙不但有力气,而且脑袋特灵活,可不就是会挣钱?所以,她和她丈夫也从不说特难听的话,好饭好菜那是她们一家吃的,窝窝头还是能给他管饱的。
一旁的安大喜也听到了,他喃喃地说着:“贵小子也20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李氏一听就急了:“说什么说,他成亲了,咱们喝西北风去呀!”
安大喜:“可外边的人说的可难听啦!说什么我这个后爹就想让贵小子给咱当牛马呢。”
“哼!管他们说啥,那是他们嫉妒,我可跟你说啊,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安大喜一想也是,好几家都想把他们自家的闺女嫁给贵小子呢,说他贵小子会挣银子,哼!那小子嘴甜,出门就是叔、婶子、大娘的,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人缘好着呢!可惜不是自己亲生的,以后生分着呢,唉,再说吧!能推一时算一时吧。
就这样,贵小子的媳妇儿暂时是没影儿了。
安贵吃了饭洗了碗就到他的屋子里休息了,下午还要继续翻地,等翻过播了种就又要跑生意了,说起跑生意来他就忍不住的开心。到了外边,他就是脱了绳的野马,自由自在,任他驰骋。
接连几天的翻土,地已经规整好了,想着歇一天明天去播种,安贵坐在院子里寻思着。
李氏的大女儿看见他坐着不动,心里对他嗤之以鼻:“想媳妇儿呢?地也不下!”她娘可说了。这个贵小子如今大了,整天发呆,就想媳妇儿呢!也不想着干活儿。
安贵其实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镇上留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声,他狠狠地瞪了梅梅一眼:“想挨揍呢?”
东屋看书的贵虎听到了,忙出了屋喝斥道:“梅梅你干嘛呢?怎么跟大哥说话呢?快道歉!大哥为了这个家整天忙里忙外得多辛苦,你懂点事儿不?”嘴里训斥着,手也没闲着,端了一碗水给自家大哥。心里想着:这个大妹正是不知所谓,看看她从头到脚哪样不是靠大哥得来的,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正是蠢到家了。
“大哥,你别理他,女人家不晓事儿!”
安贵听得笑了:“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他是个大男人,哪会在意这些小事儿,只是听到嗡嗡的声音烦人的紧,婉转的说梅梅肯定是听不懂的,不如来个痛快的,还能早早换个耳根清净!
不过,贵虎确实比那几个聪明,这也是他一直没放下这个家的原因,一是感念安大山的恩情,二是这个家还有那么几丝丝的温暖。
梅梅气的想哭,长这么大也就这个安贵对她疾言厉色,出外哪个男的见了她不是捧着她?可是她还就是不怎么敢惹他,也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大哥过年的时候没回来,叔伯他们还问起你呢?”
安贵不在意的点点头,“他们都好吗?”
“大伯的身子有些不好,主要是他那个儿子有些不误正道把他给气的。”
“你是说福子?”
“是呀!他被套麻袋打了,而且有些严重。”
“还有这事儿?”
“嗯!”贵虎点头,在他认为打得好,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撩街上的小姑娘不说,还做些小偷小摸的,简直是丢人现眼,有损他安家的名誉。
安贵也觉得好,但就是嫌烦,等大伯娘知道他回来定会来找他,让他给他儿子报仇。
贵虎也想到了这一层,“福子也该得些教训了,不然早晚要出大事儿,大哥尽量别插手此事,不然对你的名声有损,我们学院的学子们都在拍手称好呢!”
安贵微微点头,“我自有分寸!”
贵虎也不敢说太过,他这位大哥脾气很不好,别看表面温和其实内里很凶残,他见过一次大哥打架,那简直就是往死里打,吓得他做了好几日噩梦。
安贵猜得不错,大伯娘第二天就找来了,一进门就哭,哀嚎之声整条巷子都能听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人了,李氏最烦她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却不敢让大嫂听见,因为她可惹不起人家。
“您先消消气儿,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安贵听得脑仁儿疼。
“什么?你还不知道?”
安贵摇摇头,他可不敢说知道了,不然大伯娘又要哭给他看。
“大喜,你怎么不给贵贵说说这事儿?”
大喜忙站起身道:“大嫂,不是我不说,实在是贵贵刚回来还没顾得上说。”
“那李氏你怎么也不说?”
“哎呦,嫂子!我们家的地还没种完呢,哪儿顾得上别的?”
“别的?那可是你们的亲侄子,你们就这么狠心?李氏,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为啥不去种地?啊?你见谁家的婆娘和你一样懒?”
“大嫂!你可要说话注意,别以为我是外村儿的就以为好欺负?”
“呵呵!有些人啊就是不要脸,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不让人家回家过年?良心被狗吃了,小心死了下地狱!”
“你说谁呢?”李氏气的浑身发抖,可她不敢动手,因为她早被这位大嫂打怕了。
“谁应说谁!”
大伯娘不再理她,拉起安贵道:“走,去伯娘哪儿,伯娘给你吃好的,别回来连口热饭也吃不上。”
李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掉,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安大喜,瞎了嘛?没看到我被欺负啊?”
安大喜哪敢惹自己的大嫂,但对自己的妻子也有些愧疚,所以也不恼:“以后她来了,你就躲着点儿。”
“我为什么要躲?这是我家。”
安大喜讪讪的没再说什么。
李氏却委屈的哭了起来,呜呜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