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和绿意上前来指着门口道:“您请吧!休要要胡搅蛮缠小心带你去见官府。”
陈家奶奶没想到对方会翻脸,顿时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有心反驳,官府又不是你们家开的,可看着人家脸上的坚定之色又萎靡下来,想想人家的传言,她急忙脸上堆笑,朝自己脸上轻轻打一巴掌:“瞧我这张嘴不会说话的很,姑娘就饶我这一回吧?我跟你奶奶那可是多年的交情呢。”
听到这话,白嬷嬷和绿意红霞齐齐看向妞妞。
妞妞知道她们的用意,脸上摆出不情愿的表情,“既如此就算了,好歹我也喊您声陈奶奶呢。”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了!那?”她急切的把自家的孙女儿往前推推,“您看把这妮子留下吧,就您说的价儿,可好?”
妞妞看看那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可怜孩子,心中为她难过,“二妮儿,你的大名儿叫什么?”
那女孩儿快速的偷看她一眼忙又迅速的低了头道:“陈、陈喜鹊。”这是她奶奶刚让她改的名字,说是为了喜庆好卖价儿。
“喜鹊,你愿意吗?”
“什么?”
“我是说你愿意卖身吗?”
妞妞常听人说卖儿卖女,可也只是听过而已,没有真正见过,现在突然出现这样的事儿而且还就在自己面前,让她于心何忍?何况买她也是看她可怜迫不得已。
“我愿意!黑妞姐你就把我买了吧?”喜鹊眨着恳求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妞妞。
“那你以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离开你最亲的人也愿意?”
“我,”喜鹊挣扎一下,但还是坚定的道:“愿意的。”
“呵呵!您瞧?多懂事儿的孩子。”陈家奶奶此时心里莫名的难受,要是问她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可就是心里有哪一块儿很不舒服。
“姑娘,现在写卖身契嘛?”
妞妞点点头也不浪费时间,既是决定的事儿,就不需要拖拖拉拉。
绿意很快就把卖身契写好了,让陈家奶奶按手印之前,绿意还是提醒她,“您决定了?一旦按了就无法反悔,还有,卖身契就意味着她不再属于你们家了,就连她的性命都是我们姑娘的,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姑娘让她生她就生,让她死她就得死,你可想好了?”
“这?妞妞,你看咱们是老邻居了,你以后能不能”
“不能!”妞妞沉下脸来说道:“你家自己的孩子都不心疼,想让别人当宝看,你觉得可能吗?你要真心疼她就把她带回去好好养着,等大了给她找个好婆家才是正经。”
“不,我也是就那么一说,呵呵,好了,我这就按。”说完,陈奶奶这次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手印,孙女多的是,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一旁的喜鹊也松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跪下磕了六个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奶奶了,其中的三个头是给您的,另三个是给我娘的,您回去了告诉她。”
这样儿的话听在耳中,陈家的奶奶是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的孙女,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她茫然的回答:“哦好,好的。”
红霞从妞妞的钱匣子里找出银子放到个布袋子里递给她,“拿着吧!”
“哦!哦!”接过来银子,陈奶奶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等走出老远了她突然停下捂着脸哭了起来,“作孽哟!作孽哟!”
“嬷嬷为何也同意?”自己小不懂事儿,意气用事,怎么嬷嬷也跟着她胡闹?
白嬷嬷笑笑,“咱们安家奶奶的话可不是来说着玩儿的。”
这句话对于一个农家女来说是十分震撼的,以前的妞妞对脸面二字没有太大的理解,只停留在要做对得起良心的事儿,对人或事儿过得去就行。
没想到这次一个不忍心就花出去二两多银子,白嬷嬷却为了她的面子也纵容了这不需要的决定,原来大户人家的面子这么讲究,怪不得嬷嬷不让自己随便见这些人,原来是为了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看来以后自己说话做事儿都要注意了,这二两银子对农家来说那可是个大数目,她心疼的瞅瞅那个钱匣子,看来不能放在自己的手边儿,一会儿就递给娘去。
“嬷嬷你说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说我那个?”
“那个是哪个?”白嬷嬷笑着问妞妞,自家的主子真是太可爱了,怪不得公子急着求娶呢!
红霞和绿意也笑了起来,“嘻嘻嘻!”
妞妞红着脸瞪她们,“快去看我娘那边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姑娘。”俩人齐齐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门外喜鹊守着,看见她们出来忙起身喊道:“红霞姐姐,绿意姐姐。”
二人朝她点点头,朝正房走去。
屋内,白嬷嬷继续说道:“买一个俩个伺候的小丫鬟对公子爷来说就是件儿小事儿,您不需要担心的,我已经吩咐小宋子了,让他把门儿守好,要是再有这样的就提咱们的条件,年龄要求12岁的,而且要有基础绣工并样貌清秀的,家里名声也得好。”
妞妞点点头,“是该这样,以后我也听您的。”
白嬷嬷忍着笑意点点头。
果然不出嬷嬷所料,又有好几家来找妞妞,也有的是被人托关系找来的的,不过这几次来的只是想着某个差事,并不是卖身的,可也让妞妞烦不胜烦,幸好白嬷嬷能干,小宋子机灵,妞妞才躲过了这些闹心的事儿。
到了晚上,妞妞抱着钱匣子到了正房,“爹、娘!”
岳老三这两天过得滋润的很,想想女儿被退婚时有多憋屈,现在就有多扬眉吐气,就连村长见了他都变了副嘴脸,拉着他左夸右夸,还时不时的拉着他去家里喝酒,害的他一个大男人脸红到没处搁。
“妞子,你爹可是沾了你的光了,不对!是沾的太多了。”
妞妞听得牙疼,“爹您又喝多了吧?”
“没有,爹的酒量你还不清楚?那是千杯不倒。”
“切!您是三杯倒好不好?”
“嘘!你知道就好了,别让女婿知道了。”
妞妞不仅觉得牙疼,头也开始疼了,“不理你!”转头看向王氏,见她正捂着嘴偷笑,妞妞没好气道:“娘,我是您亲闺女,哪有这样的亲娘就会看笑话?”
“呵呵呵!”王氏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了,“你爹把芳子和虎子吓跑了,又来个你,娘就好奇看你能忍多久,没想到?哈哈哈!”
妞妞也跟着笑了起来,自己的爹是个活宝,娘现在也跟着促狭的很,“对了,春花咋样了?”
妞妞是待嫁女出不的门儿,想得到个消息只能靠打听。
“唉!有什么法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家一个样儿,你赵叔和婶子试着提过分家,当场春花的婆婆就哭了起来。”
“啊?不是吧!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熬着呗!”岳老三也叹口气,“幸亏我妞子好福气,安贵省心又能干,还是我的女婿好。”
妞妞的脸红了又红,忍了又忍,“爹,咱能不嘚瑟嘛?万一以后,你也知道的,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嘿嘿!这你就不清楚了。”岳老三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谁?”
“呃!又来了,爹!”妞妞跺跺脚。
“知道我是你爹就对了,你爹是谁?聪明的很呢!我的眼有多毒?一瞧一个准儿。”
妞妞抱起匣子就跑,“您还让不让人活了?”
后边儿传来王氏的笑声:“哈哈哈!你把咱妞子也吓跑了。”
岳老三也得意的笑着,但心里却是担心的,“也不知道那家伙走哪儿了?”
听了这话,王氏收了笑意:“应该快回来了吧?”
岳老三点点头,“你猜我今儿看到了谁?”
“谁?”王氏问着,“能有谁需要我猜的?”她思索着并皱了眉头:“该不会是胡大还是胡斌?”
“是桃花的娘。”
“是她?”即使事情过去了,但王氏依然恨得咬牙,“坏了心的毒妇。”
“呵呵呵!”岳老三笑了起来,“她娘?你说我是该恨她还是该谢她?”
“当然是恨她了!”王氏恨恨的说道,但还是补了一句,“也该谢谢她。”
“你说的对,所以我今儿见了她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了。”
“啊?你还真这样儿说了?”王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样是不是太那样了?也得给人家留些脸面的嘛?”
“嗯!”岳老三点头,“说完我也后悔了,可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
王氏叹口气,“以后咱就再不提了,就等于没发生过吧?”
“嗯!”岳老三再次点头:“以后不提了。”
王氏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家丈夫的一句话,桃花的娘竟然连续好几天的做噩梦,梦里的她不停的抽自己嘴巴子,要不是你,她岳黑妞能嫁的这么好?要早知道安贵这么低的要求,她何必费劲儿巴列的设计胡斌?她家女儿可比黑妞强多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