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偶遇时有发生,只得说这个城市不小,但世界太小。
四十五度的方位,端木辄和谢盈心。
谢盈心唇边狡黠的笑,是因为看到了田然。
魏克的好整以暇,是因为看到了端木辄。
而从门外接电话回来的肖润会突然停住脚步,是因为纵观了这有些戏剧化的一幕。
端木辄注意到了对面女孩的别有意味的视线,回头,同时也听到了一些说高不高说低却足够进耳来的窃声私语——
“那个应该就是田家的女儿吧?很少在社交场合看到,长得很像她妈妈。”
“和魏家二少一起出现,这代表和魏家联姻的是她吗?不是听说这大女儿不得宠?”
“再不得宠也是田家千金,而且这魏夫人和以前那位田夫人是在英国的同学,两家真要结成亲家的话,应该就是这位田家大女儿……”
啪!端木辄把菜单掷在桌上,声响有点大得出奇,与西餐厅的幽静气氛格格不入,把立在一边等候客人指示的侍者吓得后退半步。
谢盈心也吓了一跳,“端木大哥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去!”
“这与端木大哥的性格不符哦。”
“你又怎么知道不符了?”
“但凡端木大哥认定了的,都不会容忍别人觊觎。”
“……她也是。”
“噫?”谢盈心不解其意,“田然对自己所认定的东西的态度,也像大哥一样?”
端木辄点头。
“所以,她不过来,你也就不过去?因为你在赌气?”
“谁说我在赌气?”端木辄拧眉,“我和她目前在冷静期,暂时互不打扰。”
“所以,大哥反应会这样冷静?”摔菜单,装陌生,扮酷?按理,刚刚被人拒绝的她,该找个地方料理心伤,但这个当口,她突然想笑,想暴笑:眼前的端木辄,是她认知中那个成熟稳健魅力非凡的男人吗?
不过,他扮酷,她可以装热情。田然不战而胜,她不能不有所表示。
“田小姐,好巧哦,我们在这里遇上了。”
“是啊。”田然目视走过来的水晶娃娃般的漂亮人儿,送出浅笑。
“我发现我们很有缘分呢,刚才我才和端木大哥谈到你,一转眼就看到你在这边了。”
“是吗?”
“田小姐真漂亮,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你。”
“有吗?”
上前寒暄了五六分钟,谢盈心回归原处,噘着嘴儿道:“田小姐对人家好冷淡。”
“哪有冷淡?不是一直保持笑容?”
哈,他与田然的位置背背相对,这样也能够知道人家一直保持笑容,也算端木大哥他神通广大了。谢盈心中唏嘘完毕,说:“从我们说话到结束,她回给我的每句话都只是两个字,这不叫冷淡叫什么?这说明啊……”拉着长音,成心吊人胃口。
“说明什么?”
“说明她很不喜欢我。”
“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她喜欢端木大哥,当然不会喜欢我,就像我不会喜欢她一样,有谁会喜欢自己喜欢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呢?”看着端木辄挑起了一边眉毛,她叹气,“我没有说错嘛,难道端森大哥不喜欢盈心?不过,你对盈心的喜欢不是她认为的那种喜欢,你知道,我知道,她不知道。”
“所以呢?”
“失恋可以让人成长,端木大哥,我决定不让田然太得意。”谢盈心言讫,突然俯身,一个轻吻叮在端木辄唇上。
每一个女人身体里都潜藏着一只狐狸。有的天生活跃,所以为祸人间。有的一生蜇伏,所以乖状示人。还有的,会被外部诱因诱使,半路苏醒,会如何?
“你——”端木辄脸色丕变,蓦地转头望向田然方向,那处刚有人优雅落座,却已物是人非。不及多想,他追了出去。
“端木大哥?”谢盈心不以为自己小小的恶作剧值得他这样的兴师动众,随在身后跑出来,见着了杵在门口的他,灯光下,败色败坏。她实在有点懵然了,端木大哥这么喜欢田然吗?连小气一下都不忍?这……也未免小题大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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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在田家门口,端木辄遇上了田然,让他松一口气的是,田然是自己开车回来。
“有事?”
“你看见了对不对?”否则不会如此平静。
“你不是故意让我看到吗?”
“不是!”就是这种表情,每一次,就是这样。“那只是盈心的一个恶作剧,她……”
“她如何,你们之间如何如何,和我没有关系……”
“明明有关系!”端木辄吼,“如果没关系,你不会有这样的神情,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明明在乎,何必装着无动于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逼着你拐着你让我们成了彼此的专属玩伴?”
田然目光一冷。因为刻意忘却的一些事撞上心际,有些窝囊的往事。
“想起我不够光明的手段了?我用你外公威胁你,让你只可以停留在我一个人怀里,你到今天也很恼我吧?”端木辄把她拉进车里,为让她配合,除了她的手,他不去触碰她身体的其他位置。
“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一个星期没出宾馆,但才回到雅士,你扯过一个人便是一场热吻,那时,我就站在你的身后。我让自己毫不介意,于是也拉来了别人。兹始,我们之间就出现了恶性遁环。我们都以为自己不在意,却不停地以同样的手段惩罚彼此。你曾对郑怀德说,你如果是为了寻找专一和爱情,不会进雅士。而我设立雅士,也绝不是为了营造爱情。我们就为了这些所谓的坚持,为了这些“不是”而不是,一味的互相刺激,互相折磨。我比你聪明,早一步醒悟,想办法阻止了你游离的脚步。”
他的剖析,她不置对否,只猜测他的来意,“你追过来,是怕我因为看见了你和谢盈心的吻戏而马上找另一个人做同样的演习?”
“我说错了吗?”
“你没有说错。”田然冷笑,“但你来晚了,我已经和肖润激烈吻过了。”
“田然!”不管是气话,还是实言,端木辄都不能容忍她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口吻叙述他所在意的。当再也不能看着别的男人把她从眼前带走,他一度想将雅士屹为平地;为了不给她借口离开,他让所有女人远离自己……而她做任何事,都是在决定后给他一声知会。这个女人,怎让他挫败到这般田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