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押着我到了我的住处,把这些照片的拷贝和底片全部销毁,还把我一台新买的尼康相机从二楼摔了下去,然后对我说,如果我什么时候想不开,可以找她咨询穴位自杀法,临走时,踹了我一脚,让我躺在地上三个小时才能动弹……她是个小恶魔!”
时过几年,仍然余悸犹存,及待回到现实,面对上端木辄那双眼睛,更多的汗珠子前赴后继地从光油油的额头滋滋钻出,怕上加怕了。
“端木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这些照片是在我向您保证之前拍的,从向您保证过以后,我就没有再进雅……”
“我的时间不是让你用来讲这些车轱辘话的。”
“是是是,您说您说。”
“你确定那个人是田家的二小姐?”
“……她说她是。”
“你确定这一张不是你拍的?”
“不是不是,这张绝对不是出自我所热爱的胶片式单反……”
“你可以走了。”端木辄把两张照片收进大信封,“李政,带他走。”
门应声而开,娃娃脸与两只大酒窝的搭配再度登场,“张先生,请。”
“等一下。”
已经转过了身舒了口气的张元逵全身一颤。
“今天的事,我不想在日后的任何时候听到任何的一点……”端木辄右眉轻轻一动。
“不会不会,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泄露半个字……”
“我相信你,好好经营你那家婚纱摄影店,养活老婆孩子要紧。”
“是,谢谢端木先生,谢谢谢谢谢谢……”“谢”字未绝,人已被薅出门外。
端木辄回头,凝视田然,“你听见了。”
她耳聪目明,不止听得见,也看得见,“这样就能推卸你失信失职的责任?”
“不能。”端木辄在田然面前,从来没有这么乖过,“当时,这个张元逵的弟弟是雅士的一个调酒师,他从调酒师嘴里听见了雅士的一些内况后,偷了他弟弟的工作胸卡进雅士偷拍照片,我以为我发现的时候是他得手的第一次。也是从那一次发现漏洞以后,雅士对员工的审核更加严格,出入改用数码识别系统。”
“还有呢?”
“……对不起。”很不熟练的一句话。
“OK。”田然拿了大信封,起身告辞。
“还没有完呢,那张近期照片的来处……”
“那张照片不是出自雅士,和你无关。”
“你妹妹……”
“我自己家里的事,会关起门来解决。”
于是,端木辄眼巴巴望着这个拒他于千之里的田然在很努力地“使用”过他后,扬长而去。虽懊恼,至少放心了。
当田然眼睛里燃起那一抹犀烈时,他笃定她不但不会冲动,还会出奇冷静,冷静地解决任何问题,也包括……铲除任何敌人。
“咚”一声,门訇然而开,田然去而复返,“端木辄,你那个痴情种表弟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告诉了他我没时间过去,因为我没有心情,他说他执意要等,地点在田氏大楼对面的咖啡厅。他是死是活和我无关,你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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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五十分,田然回到田家,直接以钥匙开门,登堂入室。
客厅里,田果儿和其母各踞一处,一个窝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书,一个在休闲区,如贵妇般捧着一杯咖啡,观赏电视里播放的交响乐演出。家庭影院的音响效果上佳,一首《在中亚西亚的草原上》宽广悠长,致使田太太虽然有*提神,仍饱受困意骚扰。
不在其中的田先生,必定在二楼书房了。
“田果儿。”
田果儿仰首。
“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小看了你。”
“我不介意你从现在开始高看。”
从田然叫了一声田果儿,王倩就如被打了一针激素般的清醒过来,全神待备,双目眈眈,随时准备上演护犊情深。
“我想试试你的本事。”猝然间,田然抬脚踢飞了田果儿捧在手中的书。
“你干嘛?你干嘛——”王倩尖叫,跳脚大喊,“依川,老公,快来,田然要打果儿,快来啊!”
田然出手,田依川已经走到楼梯中间,妻子不必创造噪音,他也准备过问的,“然然,你在干嘛?”
“让你老婆住嘴!”
田然劈手打向田果儿肩头,对方拿两根手指攻击她手臂上的某处,她手臂撤回,左脚已踢了出去。在田果儿穿着室内拖鞋的脚尖点向脚踝之际,右腿一个横扫,在脚踝被击中前将人扫进了沙发。
“你看见了,你对穴位再熟练,在一个身手比你敏捷的人面前,也占不到便宜,以后别动不动建议别人来绑架你……”
“你——”王倩的尖叫划破客厅上空,“你打果儿!依川,你看不见吗?果儿没招她没惹她,她一回来就打果儿,依川——”
田依川一手掩住右耳,以保护被强烈刺激的耳膜,问:“然然,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看吗?两个都是你的女儿,你再有偏有向也不能让她把你另一个女儿打死吧?你不管,我这个当娘的管!你和你拼了——”
势如拼命的攻势,在田然举起多了一把东西的手,并将幽黑的洞孔瞄来时,戛然顿止。一秒钟前还喷发着超高分贝的嘴舌,连并整个人,呆若木鸡。
“然然……”田依川倒抽口气,“你在干嘛,把它放下,你怎么敢拿这东西来玩!”
“田果儿,不想让你的母亲惊吓过度的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好。”乖乖啊,实在实在实在……太BH了。
“除了那一套,你手里还有多少?”
“没有了。”
“你的那个打手会不会自己复制?”
“她还没有那个胆子,不,不如说她没有那个智商。”
“那张新的照片是你拍的?”
“是我前些天从一个记者手里买来的,他的女朋友是我的同学。”
“既然你无意扩散,为什么不销毁?”
“我是在准备你想起我来的时候,用它们来向你来邀功。为了妥善保存它们,我还租用了银行的一个保险箱,所费不赀呢。”田果儿抿嘴,“你想起我来了吗?”
这是在撒娇?田然啼笑皆非:“给肖润看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是个投机分子,看了那些东西,会选择秘而不发,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你交往。如果不是,应该会找你兴师问罪。当然,也不排除恰好相反的可能:因为太爱你,看了那些东西,在痛定思痛之后假装无事。或者,借照片事件让你看到他的醋意和在乎,大发其火,欲擒故纵。但我不认为肖润对你的感情已经到了大爱特爱痴心无悔的程度,而如果是欲擒故纵,他若稍稍了解你,就会明白这一招太冒险,以百分九十九的失败率去博,是冒险家才会干的事,不是投机分子敢尝试的。当然,也有可能他喜欢你,而那些东西会导致你们分手,让你们之间初萌的爱芽夭折,但若真的如此,他就根本配不上你,趁早甩了痛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