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什么县主?"带队的人脸上一懵,他不过是被上头关照,今天带队来这里查一艘船,这艘船上应该是有暗间的,里面肯定是有**的货物。这本来就是漕运使衙门应做的,也是他们的权利。所以前一刻,他们还趾高气扬的,还想着,查抄出来好东西,自己贪墨一部分,其他的就上交了。
但下一刻,他们就被吓蒙了。县主?皇帝的亲戚?这大宋朝的县主不知道有多少,但就算是再不受宠,那也是地位的象征,不是他们几个漕运使衙门的小人物能够惹得起的啊。
我们怕不是被上面给抛弃了,还是最近得罪了谁,故意被派到这个地方来的?不会是故意让我们来送死的吧?得罪了县主,别说这营生了,以后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啊!
柳雨烟又喝问到:"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这可是柔嘉县主的坐船,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敢这么私自上船来,要是打扰了县主的休息,惊扰了县主的安静,你们担待得起么?"
柳雨烟年纪虽然小,但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色厉内荏的。别人看不出来,却觉得,这孩子,嚣张跋扈的紧啊。但也正是因为这嚣张的劲头,让这些漕运使衙门的人不敢多动。
这肯定是县主家的谁,县主的女儿,还是县主的亲戚,还是县主的贴身女使?这些身份,都是不能得罪的。几个人站在那边,原本得意的劲头都还没得及掩饰下去,就那么惊呆了站在那。
船老大回过神来,没想到柳雨烟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直接放出身份,看起来还要威吓别人。这事情做的,没有赶**跑,反而是自己冲上前么?
"柳姑娘,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漕运衙门的事情,我们也拦不得。要不然,下次县主不坐我们的船,我们也没有办法在这条江上讨生活了!"船老大一脸色为难,那个担心害怕的劲头,完全是本色出演。他是真的很担心也很害怕,但害怕的,不是不能在江上讨生活。而是担心,没有这个讨生活的机会了。
这一次事情,绝对是九死一生。如果败了,那就彻底的一了百了了。根本没有机会再在江上讨生活了。如果万一赢了,他们成功的逃到了东京城,那毫无疑问,就是立了功了。到时候,刘御史肯定是有赏赐的,拿了赏赐,船老大觉得,自己不想再在江上讨生活了。干脆直接就将船卖了。或者就给了这些船工,自己带着钱回老家,买上一些田地,干脆养老算了。冬香也大了,如果可以,这次回去,就干脆留在老家,给冬香找个夫婿。不管是入赘也好,还是嫁过去也好,总算是能过个安生的日子啊。
那领头的也是立刻反应过来,我考,这船老大好阴险啊。那可是县主,直接就将责任抛给我们?我们漕运衙门是这么好打发的?好吧,如果真的是县主的座驾,他们还真不敢随便的搜查。是哪个人给我们送的假消息?漕运使大人也是糊涂了,居然让我们来查县主的座驾?这不是给县主脸上蒙黑,让县主大人给惦记上么?这还得了?回头县主回去,和王爷说上一声,自己等人的性命安在?
"对不起了,柳姑娘。我们也是接了上头的命令,说是过来搜查商船的。肯定是我们看错了,县主大人怎么会坐商船?肯定是我们的错,对不起,我们立刻就下去。"
倒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县主的来历。此时以退为进,先保住自己再说。那些一定要怀疑人家身份的愣头青,最后多半是没有办法活下来的。如果是假的,那还好说,不过是抢些东西,这船老大,怕是要脱一层皮。可如果是真的呢?自己这么冒失的进去,到时候碰到县主,又怎么说?这命还要不要了?这命可是自己的。大宋朝是不杀文官,那是因为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那是太祖许下的诺言。但自己等人可不是文官,漕运使衙门的,说得好听是官。说不好听,其实就是一些吏员而已。连官都算不上!
"站住!"柳雨烟见人说完了,假装要走,却一点没有要走的样子。这些人怕是还怀疑自己等人的身份。县主,哪里是那么容易碰到的?哪一个不是在京城待着,怎么可能就被自己碰到了?再说了,县主出行,也不会坐这种船,身边的人手也不会这么少。哪一个县主,不是出入都被无数人围着的?
所以,不能任由事情就如此发展下去,还要做一些事情。好在,师父的身份是真的,只要对方不是完全没有根基,应该是知道师父的吧?希望都知道,那要不然,今天这出戏,还真唱不下去了。
不行,这一次,不能让刘御史他们继续待在那个暗间了。至少不能那么直接待在那边。或许,应该想想办法。这要是碰到个愣头青,一定要上船搜查,那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到时候,找到了人,对方肯定是要下杀手的。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那目击者的他们,又哪里能留得下性命?
真是夭寿啊,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但柳雨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总督,还有这样的一群**,简直就是不杀不足以**愤,必须要杀。这些人,平日里只知道鱼肉百姓,连堤坝这样的事情,都敢随意的伸手,都敢以次充好,都敢贪墨,不杀了他们,杀谁?
看到那些人站定,回过身,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当然这些表情在柳雨烟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对方似乎是笃定自己说的是假消息,是在蒙骗他们。这会,就是在配合演员的演戏。还真是胆大妄为呢!柳雨烟心里想到。
然后,对着那群人说道:"打扰了县主,你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这么便宜的事情?如果就这么结束的话,恐怕你们就要追上来了。确实了我们的身份,再来搜捕?
"这位姑娘,还有什么事情?"领头的那人问道,看起来是担心,但若是仔细的看,却感觉像是戏谑一样。他根本不信,什么县主,都是虚张声势。你怎么不说,这是公主的座驾呢?编的还有模有样的,县主,我差点就信了。
柳雨烟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接下来,还要考验演技啊。还是之前没有考虑清楚,如果之前让...算了,什么早知道,什么如果,都不可能发生。所以,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至少,要把今天给解决了再说。
"让你们的漕运使过来,打扰了县主,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至少要你们的漕运使过来赔罪,甚至是你们的知县,都要过来赔罪。"这一刻,柳雨烟像极了那些得势就猖狂的小人,像极了二代们,牵着恶狗,在街上巡逻的二代们。
只是可惜,还缺少一条恶狗啊。船老大严重的不合格,这个时候,要是能应和几句,大声的训斥几句,就更像了。不过也算了,以船老大的身份和性格,之前能配合一下,已经算是超长发挥了。哪里还能奢望更多?
要叫漕运使过来?还要知县也过来?领头愣了一下,这是在玩真的?还是在虚张声势啊?他是真的不知道,眼珠子一转,该不会是在演戏,哄骗我们下船,然后就开船逃跑吧?
这事情要是发生了,领头的也知道,这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不知道这船上有什么。但漕运使可是说了,必须要找出来,要给那些人一个说法。找到了,有大功。找不到,就得罪人了。
那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背后都是有大背景的,伺候不好,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漕运使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柳雨烟眼睛睥睨的看着这人说道:"怎么?还不派人去叫你们漕运使过来赔罪?难道还等着县主大人亲自上门去你们漕运使衙门转转?"
柳雨烟声音笃定,那是因为,柳雨烟知道,张妙清的身份不会错。这是真正的柔嘉县主,只是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身份证明。这要是没有,也不好交代。就怕这漕运使不认识张妙清,那就不好办了。张妙清的年纪在这里,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多少已经四十多岁了。离开东京城的时间也久了。虽然柳雨烟不知道有多久,但大家都知道,张妙清在杭州城待了差不多二十年了!
这漕运使要是个小年轻,那还真的不认识张妙清。到时候愣头青上来,不管不顾张妙清的身份,事情就难办了。那领头的见柳雨烟这么强硬,而且还是让他派人去请漕运使,而不是让他们都下船。这心里的天平再一次的偏移。这人看起来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很跋扈啊。该不会,这是真的县主的座驾吧?那得罪了县主,未来可怎么办啊!这事情办的,到底消息从哪里来的?"好,好。下官这就让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