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李拜天和刘舒雨干嘛去了,我也不想打听。我讨厌刘舒雨,这是无可厚非的,后来有个新词儿叫绿茶婊,我觉得指的绝对就是刘舒雨这种女人。
李拜天和刘舒雨在一起,我就跟着讨厌李拜天,他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各种失望。但让我失望并不是李拜天的错,因为人家本来也没求着我指望他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这边加上我和王美丽,还剩下七个人,老六袁泽醉成烂泥一样,已经什么都不能干了。剩下六个,刚好够凑一桌够级,一种六个人一起玩儿的牌类游戏。
他们下去买牌,王美丽和剩下的哥几个扒瞎,高中毕业后,有出去念书的,也有就在Z市混着的,都是道儿上的人,王美丽和他们算是有点交情。
然后袁泽从床上趴起来,直接拉我的肩膀,说:“你扶我去厕所。”
我以为他要去厕所吐,就勉为其难地伺候了。陪袁泽到厕所以后,他对着马桶,也确实有吐的打算,可是没吐出来,让我把门关上。我听着外面太吵,顺着这个酒鬼,就关上了。
然后袁泽就臭不要脸了,吐了几下没效果之后,忽然把我按厕所墙壁上,凑上来要亲老娘。
我说:“你干嘛呀,喝多了吧。”
他眯眯眼睛,点头,“我就是喝多了,我要亲你,你咬我呀。”
呵呵呵……我不咬他,我咬他不就让他得逞了。我对面就是镜子,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背对墙壁站着,然后身前堵着袁泽的背影。
他死皮赖脸非要亲我,我说:“你亲我干嘛呀。”
他说:“我喜欢你,我就要亲你。”
我还是挺讲道理的一个人,这时候就跟他说道理,我说:“你别扯,咱俩才见过几次啊,你就是喝多了。”
袁泽认真看了我几眼,说:“你怎么变这么漂亮了。”
这一夸,就夸得我脚下有点打漂。虽然我一直努力认为,内涵比美貌更重要,但不能否定,美貌依然是很动人的东西。我也爱漂亮,我也喜欢别人夸我漂亮。
据说女大十八变,我也在变,并且上大学以后,比高中会打扮了,我一个习武之人,身材自然不在话下,有身材就有气质,何况我们英语专业的姑娘,一直就是以气质闻名的。
但我始终没漂亮到花枝招展的地步,咱走得不是那个路线。
我让袁泽夸地懵了一下,礼貌地笑笑,这时候袁泽再一个突袭,就把我的嘴巴给堵上了。然后他的舌头就往我的嘴巴里面滑,特别彪悍那种进攻,手臂撑在墙壁上,我从镜子里看到这么副场景,就跟演偶像剧似得。
他终于还是成功的触碰到我的舌头,我于是也放开嘴巴了,直接上牙齿咬他。终于推开了袁泽,我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小别扭,但其实并不是非常生气,毕竟他喝多了。
我说:“你神经病啊。”
然后我打算往外走,袁泽硬拉着我,喝多了就比较死皮赖脸,摆出一张和李拜天特别像的笑脸,说:“我不管,反正我已经亲到了,我一会儿就去告诉李拜天,告诉所有人。”
我可能天生对无赖没有抵抗力,人家跟我耍无赖,我装生气都装不出来。我说:“你不能那么说。”
袁泽醉醺醺的脸变了变,挺认真地问我:“李拜天是不是喜欢你,他追过你没有,啊?”
“没有!”我话语间有点强调的意思。
李拜天真的没追过我,哎。你说我吧,明明挺惦记人家李拜天的,但是也好面儿,总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大概是心里明白,不可能有结果,而且有点没自信,觉得李拜天就喜欢那些一看就漂亮的女孩儿。
袁泽说:“我不信。李拜天肯定喜欢过你。”
我又推他一下,“信不信随你。”
袁泽平常叫李拜天,总是一声亲切地“小七”,我听说袁泽去当兵那天,李拜天骑着自行车,跑了三里路到袁泽家摆酒的饭店门口,俩人蹲在墙角,还抹了会儿眼泪。那感情,自然是没话说的了。
但是袁泽在我面前,一般就是直接叫他大名,感觉有点吃醋的意思。他的这层醋意,让我莫名对他有了一点点好感。
后来袁泽真的吐了,对着马桶嗷嗷乱吐,那味道挺恶心的,吐完他也不好意思再亲我了,只把我压在墙壁上问了一句,“我怎么追你你才能答应?”
我勉强干笑,顺手打开了厕所的门。
吐过以后,其实袁泽就清醒了很多,但还是没办法参与牌局。我们把他扔在床上,宾馆房间里有两张床,然后在两张床中间搭一张桌子,大家坐沙发的坐沙发,坐床的坐床,再不够就坐床头柜,六个人生生挤下了。
我就坐在袁泽躺着睡觉的这张床边上,他在那儿歪着,还挺老实。
够级的规则其实挺复杂的,六个人,以三角为一个联邦,然后打另一个三角,每个人的主要攻击对象,是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我和王美丽不幸被分到了不同阵营,因为人家嫌我们笨,故意岔开的。她就坐我对面,我们俩都不怎么会打,所以打起来特别和气,没什么活力,哥几个只能认了。因为本来他们是要和袁泽还有李拜天一起打的,谁知道一个喝晕了,一个跑了。
打了得有两个小时,我本来没兴趣,但越打越起劲儿。这时候外面有人敲房门,我以为是李拜天回来了,但没动。
一个哥们儿去开门,进来的是刘舒雨,就穿着双拖鞋,身上的打扮也不怎么清爽,像刚从床上下来似得。
刘舒雨进来冲大家笑笑,然后让坐床头柜的那个哥们儿,把放在那边的避孕套给她。拿完人家就又走了。
刘舒雨走了以后,哥们儿摇摇头咂咂嘴,“哎呀,火力挺猛啊,这一会儿造完两个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李拜天哪里也没去,就是在隔壁开了个房间,和刘舒雨**去了。我抬头和王美丽对视一眼,看到王美丽眼中的嫌弃,我们俩心照不宣地收回目光。
因为王美丽心里向着我,刘舒雨找人打过我,她就很烦刘舒雨,跟着也很嫌弃李拜天。然后王美丽随口问了句,“他俩不是早分了么,怎么又搞一块儿去了?”
一哥们儿随口回答,“好像是刘舒雨的爸爸死了,然后怎么怎么的,不清楚。搞呗,反正搞完了又不用干嘛。”
不用干嘛,不用负责呗。
李拜天大约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负责这个概念,呵,他要是想负责,就只能去阿联酋一夫多妻了。
我看着手里的牌,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就在这个瞬间,我对李拜天的那点儿执念,荡然无存。
又过了半个来小时,李拜天敲门回来了。我认真打牌,看也没看他一眼。有人问他刘舒雨呢,他说:“睡觉了。”然后把外套脱了,急忙往牌堆儿这边凑,随便揪了个哥们儿,“我帮你打两把,让,让。”
臭不要脸的,爽完了就过来抢牌玩儿。
那哥们儿倒是听他的话,因为哥们儿嫌我太笨了,骂了我好几次了,这会儿也正好没兴致了。李拜天做到那个位置,是我的下家。
上家还有个任务,就是推测下家手里的牌面,帮他顺牌,让他走科。我一个新手,当然推测不出来,把李拜天一把好牌憋手里了。
几把打下来,李拜天那个难受啊,又忍着不好意思骂我。最后终于抱怨了一句,“你不会看吗,两口四口我都不吃,我要三口啊姐姐。”
我说:“我没有三口,我还能掰了送你么?”
他说:“那你手里的牌不是走不了么。”
他说的是有道理,可我不高兴。把手里的牌一扔,使开了性子,“不玩儿了。”
这时候看热闹的哥们儿已经走了,我要是不玩儿了,他们这牌局就散了。然后场面挺尴尬的,都这么看着我,有人无语有人愤怒,还有人目光乞求,因为没打够。
王美丽也没打够,把牌认真洗好以后,同样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我挑了下眼睛,说:“我不跟他一家,我要跟他打对头。”
李拜天感觉被我嫌弃了,瞪眼瞅我,特不服的表情,“来来,你来,抽不死你丫的。”
然后我们换座位,我坐到了王美丽那边,李拜天坐到我这边,王美丽坐去那边。打对头,就是对方出什么,你就拿更大的牌压过去,不让他出牌,也不让他开点,不开点下次就能吃他的贡。
然后我和李拜天就轰起来了,反正他出什么我都打,牌不行,凑牌掰牌地打,把李拜天打成三级点,俗称毕业。反正就是被女人打成这样,很丢人就对了。
其实我作弊了,李拜天后面躺着的袁泽在装睡,一直在偷偷给我打手势,讲他手里有什么牌。我一学霸,开了外挂,计算他手里那点儿玩意儿,根本不是事儿好么。
第二个三级点的时候,李拜天急眼了,扭头瞪着袁泽,“你们两口子差不多行了,开个房间自己玩去,合起伙来玩儿我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