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嘴角的诡异淡绿色液体成功吸引了御司暝的视线。
执起自己的佩剑左右翻看了下尸体,御司暝疑惑出声。“奇怪,早些时候检验的时候尸体并没有异常。”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云素语,似是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云素语只能摇头,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知道。房中不远处的工具台上放着一盏长明烛,被御司暝拿过来放到云素语的手中。
“拿着。”
深褐色的刀鞘顺着尸体的嘴角慢慢往下移动,一边移动一边敲打。行至腹部时,来自尸体腹部的诡异律动将刀鞘回弹了一下。
情况有些诡异,两人相视一眼。
“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御司暝冷峻的声线响起,他双眼如焗,盯着尸体的肚子,如临大敌。
咽了咽唾沫,云素语握着灯烛的指节寸寸发白。良久,才从口中憋出两个字。
“剖开……”
比她言语更快的,是御司暝的动作。几乎在她话音刚起未落之际,御司暝就已经动手。
闪着寒光的宝剑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中出鞘,衬出剑锋上的寒光一闪而过,宛若游龙,带着冷冽的气势,瞬间就将面前的尸体开膛破肚。
做好准备要看血腥场面的云素语只觉面前绿光一闪,细看之下,一只绿的泛着金色的虫子正向着御司暝的面门射去,身上从尸体中带出的血色液体在空中画出一条线。
来不及尖叫,出于本能,云素语抬手就烛台挡在御司暝面前。
那虫子应是怕火,被烛火一阻,来势瞬间慢下来。
云素语趁机出手,眼疾手快,一巴掌就拍在虫子身上,将虫子拍到地上。在御司暝的制止声中,抬腿就是一脚。
“别慌!”
“噗嗤!”
慢了……
御司暝皱眉,云素语吐舌。自己的反应似乎,过激了一点?
御司暝没再与她说话,拿过她手中的灯烛便附身查看被她一脚致命的虫子。
眨巴眨巴眼,云素语也跟着一起蹲下查看。
虫子都快变成一滩烂泥,一大片绿油油的外壳还没有碎,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金光。腹中流出的淡绿色液体跟尸体嘴角的液体如出一辙。
抬手用剑尖拨了一下虫尸,御司暝正色道:“这是一只蛊虫。”
蛊虫?!
云素语想要流泪的心都有了!
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在尸体肚子中发现蛊虫,定然是一条很有用的线索,说不定能顺着这条蛊虫找到母蛊。
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蛊这一方面的知识,但是看了很多电视剧和小说的云素语深知这种套路。
现在她居然直接一脚就将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弄死了!如果她是御司暝的话,一定都想弄死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云素语觉得御司暝的脸色越来越冷。
糟了糟了,这男人不会越想越气,真会弄死自己吧?
不自觉的摸摸脖子,昨日窒息的感觉仿佛延续到今日,云素语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什么解释的话,来弥补一下自己的“罪过”。
“对不起……”
幽暗的铁房中,烛火无风跳动,静谧的气氛中,拧眉沉思的御司暝被这突然的三个字唤回思绪。
一抬眼,就看见面前的少女一脸的歉意,红唇微抿,眼波流萤。盈润纤长的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自己的玄色衣角,仿若嫩白豆腐上点缀的根根青葱。
云素语崩溃到几欲撞墙!
这该死的系统!
这该死的字数限制!
明明她是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那虫子突然朝你脸上窜过来,怕你受伤,情急之下才出手……”
谁知道只能说出前三个字,后面的话就因为系统所限制的字数咔擦一声,扼杀在喉咙中。
只对不起三个字的道歉多苍白啊!一点都不能打动人!
云素语欲哭无泪,只祈祷御司暝是个心善的,不要跟自己一般追究才是。
少女这三个字一出,便不再说话,只是用那流转着氤氲水雾的双眼看着自己,御司暝准备在嘴边的责备话语不知为何,又全数吞回肚子里。
沉默良久,才又开口道。“算了,这个我带回去慢慢研究。”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素色染竹的丝帕来,将地上的虫尸包起。
闭闭眼,云素语试图努力接受这个时代的男人出门都要带手帕的设定。
做完这一切,御司暝抬手,一短两长的双击三下。顷刻,铁门之外,轮换了一班的守卫断了一碗水进来,伺候着御司暝将双手洗净。
等到那双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再次拉上自己时,云素语心中暗道。
还是个爱卫生的好少年……
两人原路返回。
甬道还是狭长的甬道,步伐却好像因为有所收获而更加轻盈。
身后的铁门关闭,择人而噬的深渊收回了它的爪牙,连带着那股让人悚然的压抑气息也一扫而净。
天牢中异常阴冷,衬的外面的夜风都带着一丝暖意。
怀中还有这次发现的重要线索,御司暝此刻急于想要回去研究。但在这之前,要先将面前这冻得有些发抖的少女送回府中。
“今夜辛苦了,我送你回去。”不等云素语点头或摇头,御司暝捞起她就走。
感觉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视线又开始模糊,脑袋开始阵阵晕眩,云素语一阵无言。
送就送!能不能不要把她捞到咯吱窝!让人看到多没面子!
御司暝的轻功极好,当然不可能被别人看见。不过短短片刻钟,两人就已经站在云素语的房中。
“你慢慢休息吧,我先走了。今夜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放下半晌没有动静的少女,御司暝叮嘱道。
少女不说话,只是摆摆手,抹黑上了床,仿佛只等他离去。挑挑眉,御司暝心道,这丫头好生没有礼貌,再见再会也不知道说一句?
要是知道御司暝此刻的想法,云素语怕是要以头抢地。
大哥!那是我不想说吗?!那是给限制了!今天的字数已经用完了,明儿个你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