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司暝稳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了。
方才说话那个大臣这个时候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到了陛下的逆鳞。一时间那个大臣头也耷拉了下去,恨不得垂进地里。
基本上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出来教教方才那个大臣该怎么做好一个人臣,什么才是一个大臣的本分。
“老臣以为此事不可。”林鹰这个人老成精的,自然把时机把握的好。
没有在那人提出来的第一刻站出来,是为了给他自己意识到自己错了,省着自己出来给他规范的时候,在一个不愤两个不愤的觉得自己欺负人家品阶不够高,说话没有力度。
“哦?那倒是如何说?”做了君王真的就的御司暝自然也是一个惯会做戏的。就着林鹰话把问题深入了下去。
方才提议的那个大臣听到这话,更是抖得厉害。自己方才说话,陛下理都不理,现在林鹰一反驳自己,陛下立马接下话来,这期间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浅显易懂么?
林鹰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朗声道,“我沧澜虽不是好战之国,可人家毕竟已经欺负到了头顶上,若是就这样直接退兵,未免不会被他国耻笑,说我沧澜怕了追月,乘胜尚且不敢追击,容易让人误会我们沧澜是胆怯了。”
林鹰言辞凿凿,掷地有声。在偌大的金銮殿内久久回响,一个个大臣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一一点头,很是赞同。
当然其中也有些不一样反应的,自然就是方才提议要退兵的那个大臣,现在已经面如土色了。
御司暝把一切看在眼里,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就没有在压抑着气氛,怕是逼得紧了,自己的大臣在给自己逼出点什么心病来,那就真不妥了。
“乘胜自然追击,更何况现在药人是在我们这一方的,现在应该头疼的宫煜那个老匹夫,养虎为患,养虎为患,今天就该看看他自己是怎么解决的。”御司暝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然而该真给御司暝猜着了,宫煜现在在哪里真有些火烧眉毛了。
向天邈仍旧在侍弄自己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把他护着药田的栅栏给踢翻了。
正打算出去看看他,却突
然听见外面传来的怒吼,“向天邈你给我滚出来!”
得,这下不用出去他也知道是谁来。以他现在在陨星宫的地位,敢这样对他就只有一个人了——宫煜。
“这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这炼制药人的地方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来的么?今天是怎么了?”向天邈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自己药田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皱了眉头。
“抽的什么风,没事那我的药田撒什么气?”向天邈视药如命,这些药材都是他精心呵护,小心谨慎着养起来的。今天被宫煜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这么一糟蹋,向天邈还不知道得用多长的时间才能重新把它们养好。
要命的是这里边一些个药材对年份是有要求的,若是今天就这么损了,以后还真就不好弄了。
一想到这些,向天邈面色也不那么好了。
他这个人平日脾气算是还好的了,但是一旦牵扯到他的药田,他就格外的认真,易怒。
但是他生气,宫煜更气,今天之所以祸害他的药田,还不就是因为在和他生气。
“向天邈你个老匹夫,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讲的?你说你的药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们最听你的话!现在呢?现在可倒好,你的药人正在往我们追月的方向打过来了,他们竟然倒戈了。向天邈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宫煜这个时候也是被怒火冲刷了头脑,也顾不上向天邈对于陨星宫究竟有多重要,上来就骂开了。
而向天邈这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不可能!我的药人怎么会倒戈?”他那些药人都是精心炼制,也用了这么多次,从来就没出现过什么问题,怎么会倒戈呢?
看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宫煜反而更气,脚下又是踢倒了几株药材,“你去给我打听打听,现在我追月的士兵在和谁作战?那帮沧澜人又是怎么在笑话着我们的!”
向天邈一看这架势,估计药人倒戈的事情怕是真的了。只是他现在也很困惑,以他自己对药人的了解,没有任何外物刺激的情况下,药人是不可能倒戈的。
但是此刻也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他的耽误之急是要先从宫煜的脚下解救出自己的药材们。
“陛下,陛下,脚下留情啊。您
若是想撒气,你就冲我来就好了,您要打要骂都行,只求你放过我的药材们吧?”这些药材确实是他的心肝宝贝,它们若是有个好歹,估计向天邈的研究也就得一直搁置不前了。
听了向天邈这么说,宫煜也善于听取意见,对着向天邈弯腰护着自己药材的样子,直接就一下子踹了过去。
向天邈被他踹的一下子跌在地上,却也不见恼。自己能守住药田,才是他真正开心的事情。
没工夫看他在那里傻笑,宫煜对这他又踹了一脚,“笑什么笑,抓紧爬起来给我想解决办法!”
药人倒戈,声势非凡。自己十万的良将仍在前方沙场奋战,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和他啰嗦。
自己踹也踹了,骂也骂了,撒过气之后还是要解决问题的。
向天邈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受辱,看着宫煜,仍能和他心平气和的问他一些前线状况。
宫煜和他自然也没有藏私,但是情况如何,药人怎么倒戈的,他都一一说给了向天邈听。
向天邈略一沉吟,然后看着宫煜皱着眉头说,“此事怕不那么容易解决了。”
药人经他炼制,所以受他指使,而今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有了神智的药人,甚至可以沟通和指挥她们。他以前也没碰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让他想办法,他还真有些想不出来。
看他那个样子,宫煜也有些着急了,“那你现在还能不能指挥她们?”这是他想到的或许可以成功的办法。
向天邈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不来确定的说,“不太好说。”毕竟她们已经有了听那个女药人命令的先例,他不敢保证她们还能听自己的。
向天邈如此犹豫,宫煜又怎么不知道他的顾虑,可是事发紧急,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不管了,这段时间你先想着,前去支援的军队估计过几天出发,如果一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那到时候你就随军一起去试试,看看能不能让药人重新听你的命令。”宫煜语气坚定,根本没给向天邈反驳的余地。
这是威胁对吧?向天邈仰头看了看天,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