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语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可怜的丫头,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照她的性子,定不会饶恕这背叛了御司暝,还害的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叛徒。
可另一边又是她亏欠了太多的金蝉。
倘若原先是云素语亏欠了金蝉和高超他们二人的一段姻缘,那么,这次,她和御司暝可能的阴阳两隔,或是音信全无,岂不就是冥冥之中的报应。
“娘娘,您不肯放过他是吗?”
金蝉抬起泪眼,看着云素语,绝望的追问了一句。
云素语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才好,更何况能不能抓到高超,还不一定。
她思考了半天,才拿起了笔写道:先要抓到人,我只能听凭陛下处置。
云素语还未来得及将写完的纸拿给金蝉看,这个时候,房门“哗”的一下,被推开了。
“夫人,难道还在对高超那个小子余情未了吗?”
白舒意的声音在门口处想起,这语气明显的不悦,云素语看到金蝉的身子一震,连神色也开始变得慌张了起来。
金蝉的慌张仅是一瞬间的,下一秒,她立刻起身,睫毛上沾的泪珠还没有掉下来,就已然换了一副冰冷的模样,对白舒意说。
“你说过让我见娘娘,还来做什么?连我说的话都要偷听吗?”
金蝉的语气带着莫名的愤怒和指责,和刚刚跪在地上求情的模样,又是判若两人。
“夫人莫生气,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体,怕你见到娘娘会太激动,所以过来看看。”
白舒意对金蝉解释道,一改刚刚不悦的口气,十分耐心且关照的样子,让云素语一时间产生了错觉,以为眼前这个白衣带着面具的男子就是一个宠妻的好丈夫。
“我身体很好,不用你操心了,带着你这恶心吓人的面具赶紧走。”
金蝉不耐烦的对他甩脸子,要赶他走,白舒意竟然也出奇的听了她的话,不在言语,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云素语愣住了,向来老谋深算,阴险万分的白舒意,居然是被金蝉治的服服帖帖?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生咽了一口口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金蝉。
“娘娘,他……我……”
金蝉转头看见云素语诧异不已的表情,便向跟她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云素语借着被白舒意的打断,想赶紧换了话题,就在纸上写道:他对你和孩子好吗?
金蝉心中一紧,回避着云素语追问的眼神,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下,云素语心中再次变得矛盾了起来,一方面想让金蝉好,希望白舒意能对她好一些,另一方面,又想早日脱离白舒意的魔爪,手刃所有陨星宫爪牙,这势必会让金蝉现有的安稳日子荡然无存。
云素语想了想,狠下心来,继续写道:如果现在的你还有机会在白舒意和高超之间做个选择,你选谁?
她知道这对金蝉来说是个残忍的问题。
谁知,金蝉看了之后,却笑了。正是笑靥如花的年纪,脸上却是展开了少见的笑容。
“娘娘,一切都晚了。”
金蝉笑着说,她的笑脸恍若隔世,仿佛那宫闱里天真烂漫,直率无忧的女子,又回到了云素语的面前。
云素语一时间恍惚的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刚想追问,外面就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不好啦!着火啦!”
云素语一听,便来了精神,刚刚压抑沉闷的哀愁瞬间一扫而空。她再次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道:后会有期,我会回来,补偿你的遗憾,带你脱离苦海。
她的字迹潦草不堪,却在金蝉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最后,云素语对她丢下了一个大大的温暖笑容,便从一个离房门最远的窗户,一跃而逃了。
金蝉还站在原地,看着那还在晃荡的窗户,心中思绪万千,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
跳窗之后的云素语,一下子就引起了那群黑衣瞎子的注意,她立刻放轻了脚下的步伐,使着轻功,飞上了屋顶。
她向四周望去,有些傻眼,整个院落居然大的看不到边,还是在一座山上,南面是长满树木的山坡,北面是干净无树的山脊,远处有一条垂下的瀑布。
这白舒意真是会找地方!
云素语俯下身子,贴在屋顶,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子不被发现,另一边把头伸出去寻找着火的方向。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肯定不是巧合的着火,而是有人来救她了!
果然,在着火的方向挤满了救火的人,而在另一个方向,很明显的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正蒙着面四处搜寻着什么。
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还不确定那人到底是敌是友,便没有轻举妄动的下去,而是继续观察着。
与此同时,沧澜前线的军营里,正在紧锣密鼓的操练兵马。
“御司暝”两天之内,就将剩余的南大将军的旧部,全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让那些蓄势待发想要抢夺势力的人,全部像乌龟一样,缩回了头。
天色已经渐黑,军营门口的高塔上,几个守望的侦察兵,突然之间在渐黑的天色里吹响了警觉的号角!
主帐里正在议事的几个将军和“御司暝”一起赶了出来。几双锐意犀利的眼神齐刷刷的盯着军营出口的方向。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御司暝”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还没等身边的几个将军回应,就听见门口的守卫急匆匆的边跑边喊:“报——”
守卫一个扑身,就跪在了他们面前,边喘边报道:“启禀陛下,营外有三个可疑的人,要求面见陛下!说有对付药人的秘方,要进献给陛下!。”
“御司暝”脸色一变,旁边的几个将军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可不可信。
“三个什么样的人?”“御司暝”的脸色恢复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那守卫。
守卫愣了一下,为难的答道:“小的,小的没看清楚,就知道是二男一女,有一个男像是受了伤被另一个男的背着的。”
“陛下,不如先带进来问问,如果真的有对付药人的方法,可就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了!”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将军直率的站了出来,对“御司暝”说。
但是他依旧默不作声的在思考着。
这时,另一个将军站了出来,他满脸的络腮胡子,横眉怒目,针锋相对道:“药人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对付的了的吗?万一是追月国派来的细作呢?想趁机作乱!陛下,还是杀了他们,以除后患!”
“搜身,带进来。”
“御司暝”面不改色的对那守卫命令道,完全不顾他人反对的意见。
守卫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那络腮胡子的将军,见他满脸通红,马上就要怒发冲冠的样子,又连忙缩回了眼神,对“御司暝”磕了个头,就跑下去传旨了。
过了不一小会儿,这二男一女就被带进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