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识得此草?”空觉问道。
云素语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这还能不认得?真把她当成傻子吗?
她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在纸上写了“蒲公英”三个字,写完之后她又不太确定,这玩意儿在古代是不是叫做“蒲公英”了。
“娘娘果然聪慧过人,才识广博。”空觉眼里闪着灵光,一脸赞赏的说。
这突如其来的奉承,让云素语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空觉将手里的两只蒲公英放在云素语面前的桌上,解释道:“那日贫僧带了一些新摘的蔬菜和水果去给娘娘的朋友送食,此时正值晚秋季节,蒲公英已经结籽,在贫僧走进那山洞时,正巧有蒲公英的籽,也就是那可随风飘走的白色绒毛。”
空觉顿了顿,用手指了指桌上那一根没有晒干的蒲公英的顶部,已经被风吹走了绒毛,仅剩一两根还在上面了。而空觉继续解释道。
“这些绒毛状的籽飘到山洞里之后,娘娘您的朋友就变得安静了下来,坐在笼子里在动弹,连贫僧打开了锁门的铁链,把蔬菜和水果放了进去,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这里,云素语忍不住替这小和尚捏了一把冷汗!
居然还敢把笼子门打开,万一不是那蒲公英的作用,打开了笼门,无疑于羊入虎口啊!他今天就没办法好好的站在这里了。
苏神脸色沉凝,感叹道:“小师傅,你胆子可真大。”
空觉双手合十,捻了几下手中的佛珠,一脸的坦然道:“贫僧心中无愧于佛祖,心中有佛,不论生死,一切是定数。”
云素语和苏神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着小和尚好了,可既然是这样,她只好拿起了笔,继续写道:是否能够就此研制出治愈的药物?
这才是云素语最终的目的。
可空觉却摇了摇头对她说:“娘娘,恕贫僧直言,娘娘的朋友,恐怕是无法治愈了,药性深入到骨髓和脑部,改变她的身体作为人的一切特征,已经没有办法祛除了。”
云素语眸光一暗,那么多药人都无法治愈了吗?心中有些失望的云素语继续在纸上写道:那可有对付的方法?
空觉看着“对付”两个字,稍稍迟疑了一下。
云素语看出了他迟疑的眼神,又写道:沧澜与追月已经大战数月之久,追月以此类药人将我沧澜将士虐到溃不成军,泯灭人性的手段,人人得而诛之,恳请小师傅助天下百姓一臂之力,铲除药人,还世间太平。
她再次给空觉戴上了一个高帽,而她的心中,不过就是想让御司暝出征之后,可以平安归来而已。
空觉思量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娘娘,我佛以自渡,渡人为己任,药人也是人,贫僧不能渡人,就更不能,助娘娘杀人。”
空觉似乎很有一个作为和尚的觉悟,拒绝了帮她寻找办法杀死药人,与此同时他甚至有些怀疑,被眼前这貌若天仙的皇后送来的那个女药人,到底是不是她的朋友。
只需师傅找出让平常人不受药人攻击的方法,保证沧澜数万将士和这天下百姓的平安。药人是人,自有其因果循环,药物不能使其永生,他们只要不扩散,就定有灭亡的时候。
云素语一口气写完这一大段的话,希望可以继续寻求空觉的协助。
而空觉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再三强调不杀人,只保正常人不受攻击之后,才勉强答应了云素语,继续研究。
如果那蒲公英真的是破解药人攻击的转机所在,云素语想,那应该很快就能研制出让药人停止攻击正常人的方法了,只要在御司暝亲征出发前研制好,那她就能放心很多了。
而就在这时,御司暝赶到了凤栖殿,不顾石榴的百般阻拦,推开了云素语寝宫的大门,结果可想而知,寝宫里空无一人,石榴在他的逼问下仍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御司暝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刚毅的露着不明的神色。
看石榴是铁了心不说,御司暝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方向,只是他担心如果只带了苏神一个人秘密出宫,那万一有什么危险,就麻烦了。
担心的同时,御司暝的心中还是有一些气愤的,云素语的再次任性出宫,令他十分的头疼。
回到御书房之后,御司暝就再次接到线报,前线山城内已经有一半的沧澜人被屠杀,追月国的士兵,把被屠杀者的尸体,四分五裂之后,挂在了城楼上,向他们示威!
御司暝面容有些僵硬了,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胸口气结难抒。
跪在他面前士兵一动也不敢动,身上还有些血渍,一看就是在路上受过伤的。
“你先下去养伤。”
御司暝久久才对那士兵吩咐了一句,士兵的心中不禁一暖,领了命就走出了御书房。
“高超!”
士兵走后,御司暝将高超唤了进来。高超急忙进殿等候他的旨意。御司暝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说:“给朕准备戎装铠甲,朕要御驾亲征,午后即刻启程!下令给皇城内所剩的后援部队,立刻准备戎装出发去前线!”
威严震撼的声音令高超为之一颤。
“是!”他也高声应道,紧接着就出去传旨了。
这一声令下,整个皇城都为之沸腾了,而远在城外云山寺的云素语却毫不知情,只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手脚有些冰冷,手中握笔的动作都有些僵硬了。
麻烦小师傅取个碗来。
她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写下了这四个字给空觉,空觉皱着眉头奇怪了一下,没有询问什么就出去取碗了。
当空觉拿着一个崭新的青瓷碗,再次回到屋子里时,云素语已经准备好了匕首!闪着寒光,在她的手中,熠熠生辉。
“娘娘,您这是?”
空觉心下一惊道,看着她手里的匕首,忍不住的心生寒意。而站在她身后的苏神,面色十分沉重,眉头紧缩的样子,似是发生了什么令她十分为难的事情。
云素语的一双凤眸看着空觉,眼光再往桌上一瞥,示意他把碗放在桌上。
空觉受了蛊惑一般,听从了她的话,就在碗底刚碰到桌面的一刹那, 又是凌冽的寒光,在她的指尖一闪,她的食指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鲜红的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汩汩的流到了桌上的青瓷碗中。
空觉赶紧闭上了眼睛,捻着佛珠,口子不停的呢喃诵经。
“小师傅,睁开眼睛吧。”
听见苏神的话,空觉慢慢的睁开了眼,可看见桌上那大半碗鲜血,就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小师傅,这是我家娘娘的血,定会对你研制解毒功效的药物,有所帮助。”
苏神一边为云素语包扎着手指,一边对空觉解释道。
这么一说,空觉突然想起了那日给御司暝解毒时,她喂他喝下的那碗血,她的血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云素语脸色有些发白了,渐渐失去了些血色。
“不知娘娘的血有何特殊之处,可女子血性本虚,十之又九为血贫,贫僧还是建议娘娘不要这么做,以保住凤体为重。”
空觉这么劝她,苏神也跟着使劲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