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语将手轻轻放在御司暝的肩膀上,轻柔的按着。御司暝双眉之间舒展开,端茶抿一口,眼里闪过惊艳:“一日不见,语儿茶艺倒是增长不少,令人刮目相看。”
“御司暝,你可别夸我了,我这茶艺不过是初学罢了。”云素语娇笑道。
御司暝心里一片舒坦,低头饮茶,只觉那茶香沁鼻,清香可人。
趁着御司暝放松之际,云素语眼眸一冷,两指抚上御司暝的脖颈就要下蛊。一旁的高超眼见她手中的动作古怪,立刻一个健步上前,将拳头打在她的肚子上。云素语吃疼,瘫坐在地上捂着腹部轻呼不已。
旁侧的宫女惊呼出声,忙将云素语扶起来。
“语儿!”御司暝大惊,急急便要上前扶她起来,却被高超拦住身形。他眸光冷冷,转头看着高超。
高超跪倒在地,抱拳道:“娘娘多有得罪,只是,不知娘娘刚手中是何物?”
“疼。”云素语痛呼出声,眼睛迅速的聚集泪水,泪汪汪的看着御司暝,“陛下。”
御司暝推开他,伸手握住云素语的手往自己身边带,转头看向高超:“看在你服侍朕多年的份上,你好好说清楚!”
被他护在怀里的云素语同时轻声道:“刚才想必你看错了,本宫只是想给陛下舒缓疲劳,怎的到你口中就成了要谋害陛下了?”
“高超不敢。”高超低头作揖,心里疑心却是丝毫不减。
“不敢?”云素语突然提高音量,却又从高到低,似是打了个转地由气愤转为悲愤,尾音带着颤音,她指着高超道,“本宫心系陛下,恨不得将自己有的全给了陛下。本宫且问你,如何能质疑本宫的一番心意。”
御司暝见云素语如此难过,冷冷开口道:“下去!以后便不必在朕跟前候着了。”
“陛下!”高超一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御司暝。
御司暝头也不回,只轻护着怀里的云素语,又转头道,“还不快请御医来!都死了么?”
立时便有宫女匆忙出去请人,高超还待再上前说话,却被御司暝一个眼神喝下,他无法,只得躬身退下。
看着高超退下,云素语低头不语,神情黯然。
“怎么了?语儿?”御司暝见她如此,不禁问道。
“陛下……”云素语有些迟疑,“妾身,妾身方才……”
见她为着这事担忧,御司暝不禁轻笑,他拍拍她的手道:“无事,朕信你。”
金蝉得知高超受罚,不禁忧心不已,她在凤栖殿来回走着,石榴见她这番模样便道:“金蝉姐,你怎么了?”
“石榴,你帮我个忙,好么?”金蝉一把抓着石榴道。
“金蝉姐,你说便是,石榴一定帮你!”石榴轻缓道。
“今日我要出趟宫,你替我守一下宝儿,行么?”金蝉急问。
石榴见她说这事,便道:“这有什么?金蝉姐尽管去吧!我在这守着便是!”
金蝉道了谢,便往宫外走去,高超领罚后便被赶出了宫,她一出去正见他在宫外徘徊。
“高超。”金蝉上前,她看着高超身上斑驳的血迹,不禁捂住嘴巴,脸颊布满泪水。
高超闻声看去,立刻冲了过来,可动作幅度却大得让他不小心牵扯了伤口,他轻轻呵了一声,只得放缓了脚步走去。
“你怎么来了?”他问她。
“我再不来,再不来就见不到你了!”金蝉轻声道。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颤抖着素白的小手想要拂上他的后背,可却担心那轻拂会让他伤上加伤。
高超扬起手臂,给金蝉擦眼泪,温柔道:“别哭了,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怎会如此,你不是一直都得陛下信任,如今怎会?”金蝉拉下他的手,低声说道。
高超叹口气,将在殿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金蝉听完,攥紧了手绢狠狠地捏了几下,她抬头道:“我怀疑,这个娘娘是假的娘娘。”
“我也有此意。”说完话,高超便将先前在路上时见到的情景说了出来。金蝉一听,便觉古怪,若云素语果真是中毒,那么为何她日常却并无任何毒发的反应呢?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见了一丝疑惑。过了一会,金蝉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垫脚凑到高超耳边嘀咕一番,见他点头,这才露出笑容。
有了对策,两人之间的气氛便轻松起来。
高超看着金蝉拿依旧满是泪痕的脸,不禁笑道:“哭成小花猫了,可别哭了。”
金蝉娇嗔:“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我。”
“那可不是,可真想打趣你一辈子。”高超也顾不得伤口疼,抱着金蝉便是不撒手。
两人又说了会话,金蝉便先回了宫。
凤栖殿。
云素语面色沉沉端坐在高座上,她将今日的事情细细想来,见一旁的石榴忙前忙后地收拾,便唤了她过来说话。
“娘娘有何吩咐?”石榴上前问道。
云素语低头道:“你来这凤栖殿也有些时候了,在这里可还习惯?”
石榴轻声笑道:“您在娘娘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气,又怎会不习惯呢?”
云素语又问:“这凤栖殿如今也就你与金蝉两人主事,以后本宫可是要多多依靠你们二人才是。”
她这话说得石榴心中高兴不已,要知道若想得到主子重用,没有十年也必是有五年的,而她初入殿中便得娘娘这般青睐,可真是了不得的美差。
“多谢娘娘!只要娘娘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石榴双膝跪地,叩头行礼道。
殿外刚回来的金蝉一进门便见这一番情景,眸中微闪,她上前先是向云素语行礼,随后问道:“娘娘,奴婢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见外面花开得正好,不如奴婢服侍您去赏花?”
“免了罢,本宫说了这会自话,乏了。你们自去玩耍便是!”云素语说完,便在起身的石榴的搀扶下进了内殿。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内,金蝉看着那晃动的晶莹的珠帘,不禁心中狐疑起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那计划执行下去。
一日的劳累让云素语疲惫不堪,夜色一起,她便已洗漱上了床。金蝉照旧服侍她躺下,昏黄的烛光下,她的影子摇晃不已。
“你也累了,下去吧!”云素语挥手道。
“是。”金蝉垂眸退下,袖手于前,拢住了手中的银钗。
那是个样式简陋的银钗,钗身上裹了一层丝巾被她捏在手中,想是不便直接接触的物件。出了门,她便将手中的钗子取出来小心包好放在怀里。
“金蝉姐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石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