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白一入内,便觉寒光一闪,接着胸前便出现一把冷剑。他停住身子,抬头看着云素语,眸中满是哀恸与悔意。
“不要让我对你动手,闻人白,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不明白?”云素语的声音冷意番然,让闻人白心中越发痛了起来。
“语儿……”他开口正要说话,却见胸前的剑再次向前。
“别叫我语儿!听着恶心!”云素语终于忍不住,挥剑而来,一把将他的前襟隔开一个口子,一道细细的伤痕便立刻出现在那雪白的皮肤上。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那处伤口,沉声吼道:“你是傻子么?不会躲?”
闻人白惨笑着上前,胸前的伤口开始流出一道鲜红的血流,将他的白衣染红了一大片。他不顾一切地一步步上前,云素语慌乱收剑,生怕再次将他伤到。
“我日夜跟在你身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只盼着能护你安然。语儿,原谅我,好么?若是你觉得这伤还不够,你可以往这里刺,来,让我早点解脱!”闻人白语无伦次地说着,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人,只盼着能稍稍靠近她一点,只要能让他靠近,做什么都可以。
狭窄的马车内,闻人白的靠近让云素语无处躲避,她后退着,直到后脊抵住了车壁,才终于不再动。
“够了!”云素语怒声道,她上前将眼前的闻人白推开,跨不出了马车,不顾身上湿透的衣服贴着身上那股黏.腻不适,径自飞身往前而去。
暗卫们见她走了,立刻跟了上去。
不远处,一名锦衣少年沉着脸望着这边的情形,微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开。锦衣的一角划过刚从马车出来的闻人白的视线,便消失无踪。闻人白捂着胸口走过来,见此处一人也无,不禁皱了眉头心生不安。
翌日一早,跟了云素语一路的暗卫上前道:“姑娘,您这般是要去哪?”
“随便走走,怎么了?”云素语转头看着他。
“只是,姑娘这样不停地在外面走,怕是不安全,我看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暗卫低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云素语也不答,只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他的名姓,便问道。
“在下苏神。”那人低头道。
“苏神?怎么会是苏神?”云素语一脸迷惑。
“苏神只是代号,前一任苏神去世后,我便顶替了他的位置,所以也就用了他的代号。”苏神依旧低头。
云素语不再说话,只淡淡点头便继续走着。
“姑娘……”苏神上前正要说话,却见她转头望了过来。
“哎,果然还是没有他有眼力见,你难道就没察觉出什么?”她撇了眼拐角处。
苏神正待转头看过去,却被云素语制止。
“装作不知道,继续走。”她低声说着,便接着往前而去。
恰在这时,那原本隐在暗处的人却显了身形。他从暗影中出来,苏神立刻拔剑立在云素语身前,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云素语将他推开,上前道:“阁下总算愿意出来了。”
“素语姑娘好雅兴,却原来已经知道我在身后跟着么?”那人将手中的折扇啪地展开,轻轻扇了几下。
“不知阁下可是找我有事?”云素语冷声问道。
“失礼失礼!在下骁柔,此番前来本是想要看看姑娘是否真如殿下所说得那般值得信任。”骁柔弯腰行礼。
他叫骁柔,脸上的神情也一如他的名字,带着女子的柔绵,连说话的态度都微微带着点女子的模样。云素语实在看不大习惯,可一听的话,却觉得这里面必是有文章。
“你说的殿下是?”她轻声问道。
“便是太子殿下了!在下不才,太子入狱前还曾为他谋事。”骁柔再次行礼解释道。
云素语点点头,可总觉的他那双柔媚的双眼甚为眼熟,只不知在哪里见过。于是问道:“我们先前,是不是见过?”
骁柔轻笑一声,那娇媚的模样让站在云素语身边的苏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姑娘真是好眼力!先前在竹林……”
“原来是你!”云素语大喊道,“哼,你先前还要杀我来着!怎么?现在又说是江山的人了?”
“这……”骁柔以扇挠头,颇有些羞涩地道,“先前只想要试探一番姑娘的水平,怕姑娘深陷这险境而无法自保,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他态度诚恳而委婉,若是忽略掉他眸中不自觉露出的柔意,云素语倒还是满受用的。
“咳,所以你先前说的那句话,便是这个意思了?”她轻声道。
想到他当时说的话,云素语不禁再次皱了眉头,心中不安起来:“对了,既然你为江太子谋事,那必定知晓他为何会落入这番境地!还请骁公子告知一二!”
“这是自然!请姑娘移步说话!府上已为姑娘备好了宴席,另外……”说到这里,骁柔又扫了眼云素语身上湿了又干的衣裳,眸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云素语微微脸红,她为了引他出现,自落水后还不曾换身干净的衣裳,此时被他看着,总觉尴尬不已。
骁府便在前面不远处的街上,此时天已亮,三两个行人在街上走着,时不时说上两句笑话,倒是让这略为清冷的街道有了几分热闹。
骁柔带着他们回了府,便立刻吩咐了小厮备上洗浴的热水。云素语洗漱后,换上了他准备的干净衣裳便出了门。
堪堪洗过的法依旧有些湿,在这初晨的阳光下闪着光,她那白里透红的脸上疲惫俱消,骁柔看着她,微微笑道:“姑娘果然美艳不可方物!”
云素语原本要舒展身体的手臂立时不知该如何安置了,她笑了笑道:“咱们屋里说话。”
两人进了屋,云素语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道。
“此事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二皇子嫁祸太子殿下,说他谋逆。后来便带兵在太子府中搜出了一件黄袍。”说到这里,骁柔微微一顿,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后来朝堂之人不知为何都纷纷把先皇的病故指向了太子,二皇子便趁势拿下太子,登了皇位。”
“原来如此!”云素语恍然大悟,“可是那二皇子怎么能将当了太子的江山推翻而无人反对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她的问题让骁柔心中一凛,他不曾料想她能问出这问题的关键处,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