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绿色欧根纱裙摆欢快地在走廊间翻飞,活泼灵动,阔别整整十年之后,再次看到钟母亲手养的含苞待放的君子兰、和墙上挂着和钟父一起买回来的油画、陈列着自己获得无数设计奖项的柜子等等无比熟悉的事物。
伤心、感动、恍然、怀念各种情绪交杂最后都汇成欣慰,现在她有机会将这些都牢牢把握,失去过,她绝对不会再放手。
“你回答我……呜呜……”熟悉的声音跑到钟安暖的耳朵里,那压抑着痛苦的哽咽声,让她不禁蹙眉。
雯雯?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听起来这么伤心?
发觉蒋雯雯在书房,正准备进去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响起来,“雯雯,不要胡闹了。”
那语气中的无奈还有宠溺,生生让钟安暖止住了脚步。
为什么范华也在?
带着疑惑,小心挪动双脚,慢慢靠近房门,门此时正好是虚掩着的,透过缝隙可以轻易地看清楚里面,也就易地看到房间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自己的未婚夫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
钟安暖瞳孔微缩,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不停告诉着这不是真的,呆愣在原地,死死盯着他们。
“胡闹?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这样是因为爱你啊!”蒋雯雯单手揪扯范华的衬衫,像是在看一个负心汉一般看着范华,脸上全是泪痕,凄惨可怜,“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现在却还要和钟安暖订婚,我们不才是真心相爱,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钟安暖了?”
“怎么会?”范华立即否认,抬手心疼地为蒋雯雯擦拭脸上的泪水,“我说了,我和她只能算联姻,我需要钟氏帮忙,帮助我的公司。这场从来都是钟安暖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我只喜欢你!范华只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蒋雯雯!”
钟安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骨节森白,范华的话字字如刀如剑,将自己的心伤得鲜血淋漓。
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冲动娇惯的大小姐,商场上多年的隐忍谋划,早让她变得沉稳冷静,没有推门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狗男女”,钟安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听他们卿卿我我的对话。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了快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被钟安暖发现就遭了。”虽然焦急担心,但范华还是耐心安抚着怀中人,“今天毕竟这么多人,有这么多不确定,万一……”
“怕什么!”蒋雯雯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很不屑地说:“别担心,我最了解她了。现在她肯定紧张打扮自己,想让你多看一眼呢!阿华……”
钟安暖渐渐陷入自己的世界,无心再听他们的对话。从来没发现蒋雯雯竟然会这么跟男人撒娇哭诉,原来范华也可以对女人这么耐心宠溺。
她想笑,也装样子提起嘴角,可就是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难看。
曾经酒桌上谈生意,被那些自视甚高的老总高管明嘲暗讽,自己一个女人能兴出什么风浪?她也只是笑笑,没有将他们递来的酒泼在他们恶心的脸上,反而还笑着一口饮尽,数不清多少次因为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不会流泪,可现在为什么视线模糊,鼻头泛酸?不应该的,她原本是想笑的。
慌乱逃离,没有目的性地屋子里横冲直撞,只想着里那件书房越远越好了,离那两个让她恶心的人越远越好。
耳边一直在重复着那段对话。
“我这样是因为爱你啊!”
“我和她只能算联姻,我需要钟氏帮忙,帮助我的公司。这场从来都是钟安暖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我只喜欢你!范华只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蒋雯雯!”
“我只喜欢你!范华只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蒋雯雯!”
“因为爱你啊……”
“我只喜欢你……”
“雯雯……”
“阿华……”
自己珍视的友情、爱情原来都是这么虚假,隐瞒欺骗,从头到尾的利用,十六年的幸福,原来这么不堪。
钟安暖你怎么能活得这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