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用脑过度唯一好处——林斐不用担心睡不,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佯装天气晴朗,无事发生, 傅施阅回了一条短信消息。
“昨天好累,睡了,你那晚还在想我呀?”
发完立刻锁屏手机, 该干嘛干嘛, 考试还不够他忙,没功夫琢磨有没。
期末和月考考场一,林斐又和赵敬台一考场, 他手里捧包子, 远远瞧见先锋一班门口围水泄不通, 大半楼层人全都堵到了。
林斐啃包子, 侧过书包挤进考场必经之路,耳畔欢呼喜悦声音不断。
“就是年级第一机器人吗,恐怖如斯!”
“附中从来没拿过奖,回肯定稳了!”
“学霸不亏是学霸,业余都做那好。”
班级门口放了方正箱子, 蹲一圆圆小黄鸭,呆呆脑,随赵敬台手势左扭右扭,怪可爱。
赵敬台边摆弄小黄鸭, 边低调地介绍, “是我用arduino平台一款驱车改,装载了语言识别模块,可以跟随命令作出动作,还能背诗词歌赋, 英语学习,做简单语言交流……”
“希望能表附中拿创新奖,毕竟我们与荣俱荣,与损俱损。”赵敬台顿一下,停在林斐脸上,“我说对吧,林斐?”
被点到名,林斐瞥了眼他,真诚地说:“你做不错。”
就事论事。
赵敬台意更盛,礼尚往来,“你那堆破铜烂铁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博览会展出我就行,你好好用功读书吧!”
“林斐也做机器人了吗?”
“成天在实验室写写画画,没见过实。”
“有没有实都不一定呢,一班,你指望他能造出什?”
先锋一班门口,大部分都是赵敬台同学,林斐听烦躁,皱眉,一言不发挤进教室里,坐到位置上做考前准备。
赵敬台心情大好,自己地盘底气足,朝他喊话,“林斐,名是你报,东西从到尾都是我一人做,我署名加你一,就是帮帮班同学。”
林斐从书包掏出文具,一点都不阴阳怪气地说:“行啊,我能不能拿到保送全看你鸭子了!”
周围人又开始吹赵敬台,吹天上有,地下无,都不害臊,就指赵敬台替附中在博览会大展拳脚,风光无限了。
与之相隔甚远科技园风平浪静。
新瓜蛋子贺言宁接到科研所临时工作任务,去年科锐入选年度人工智能白皮书,作钱塘本地之光,科研所早在上半年预约了一次科锐高管深度专访。
事一拖再拖,眼看没任何希望,没想到今天突然成了,上领导一通电话,火急火燎点名让贺言宁出征,美名其曰新员工锻炼机会。
贺言宁刚下车,一标志大美女已经在等他了,有礼有节地自我介绍,带他又上一辆漂亮观光车。
“你运气真好,今天早上我们傅总刚刚出差回来,他对你们深度专访很有兴趣。”那位姓白美女秘书春风满面。
贺言宁惊喜交加,与大部分硬核科研爱好者一,如果不是因高教授邀约,科锐是他最心仪工作单位,科锐那位传奇人,他更是好奇无比。
他看过傅施阅履历,漂亮堪称模板,就差人生赢家字盖上去了。
虽然没见过傅施阅,但听过一位女同行聊起过,据说不但出身优渥,容貌性格绝佳,而且风度高雅,短短十分钟能征服任何合作商,那位同行说起位时眼里冒绿光。
堪称完美两字。
观光车停在一望无际碧绿草坪,延绵起伏山谷辽阔,米外,山坡上站了人在打高尔夫,其中一比其他人背影要高大挺拔,穿件简约深蓝色衬衫,此时双手握球杆,弓背潇洒地挥起。
随一气呵成动作,背后衬衫绷紧,肩背部线条流畅展现,有一蕴含力量美感。
听到响动,他偏过,轻薄眼镜架在挺直鼻梁,微微了下,借过旁人递来白毛巾,慢条斯理地擦额汗,走过来,“早上约了朋友一起打球,没有让你久等吧?”
“没有,傅总您太客气了。”贺言宁友善地伸出手。
傅施阅瞥眼他手,干脆握一下,拉开遮阳伞下椅子坐下,“你要喝点什?”
贺言宁跟坐下,位科锐傅总帅过分,完全不像是学编程,“我喝水就可以。”
傅施阅和一旁人轻声说句,毛巾不动声色反复擦拭刚握过手手掌,“抱歉,最近半年公司业务繁忙,昨天晚上才看到你们邀约。”
“完全理解,只是没想到是您亲自接受访谈。”贺言宁很少见到傅施阅专访,科锐一类工作全由高管完成。
傅施阅意从容,“能接受科研所专访荣幸之至。”
贺言宁是学数学出身,与傅施阅学编程,一理工男一it男,都是硬核技术流派,聊有来有往。
越是深聊,贺言宁越佩服,他能上剑桥,家境自然不差,上流社会人见过大,傅施阅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丝毫不昂然作态,令人如沐春风实在难得。
难怪在业内风评那好,乎没有负/面/评价。
白秘书抱文件夹走过来,傅施阅接过,单手从衬衫口袋抽出一支钢笔,边漫不经心地签字,边继续和贺言宁聊科锐未来技术发展。
不怪贺言宁乱看,文件封面七色拼图构成彩带显眼,一下子抓住他眼球,他错愕地问:“傅总,你也关注?”
七色拼图彩带是自闭症童表标志。
傅施阅合上文件,递回白秘书,“我每年会自闭童救助基金会捐一笔款,很奇怪?”
贺言宁下意识地说,“我弟弟也是自闭症,真没想到您一直在关注病,真是太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你弟弟病怎?”傅施阅风轻云淡地问。
贺言宁叹口气,那点对陌生人芥蒂烟消云散,“比前些年好一些,谢谢傅总关心。”
傅施阅向后仰,姿态放松闲适,语气宽慰,“病不用急,既然到钱塘市工作,还是要重心放到自己身上。”
他顿了一下,很是随意地问,“你在钱塘朋友不多吧?”
“只有一小朋友。”贺言宁了下,不太好意,“他还上高中呢。”
傅施阅意外挑眉,轻轻一下,“你朋友年龄真小,怎认识?”
贺言宁一五一十地交,想起林斐就觉得很有意,补充道:“他很真诚可爱,也特别聪明,我觉得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傅施阅目光停在贺言宁脸上,温问,“你喜欢他?”
贺言宁虽觉得还不到熟谈感情份上,可傅施阅态度太令人舒适了,就像是相识多年老朋友一,不由令人放松警惕,他考一阵说,“我觉得他很有趣,我希望我弟弟也能像他一自信快乐,喜不喜欢现在还说不准,等他再长大一点吧,现在小什都不懂。”
傅施阅坐起身,端起桌上咖啡杯抿一口,淡道:“那就是喜欢。”
“哈哈。”贺言宁低,“傅总,你要是见到他,也会觉得很有意,他是那能令你周围一下亮起来人。”
“我很期待。”
傅施阅似非,偏看向白秘书,清晰简短,“你带他去参观一下研发部,按照常规流程。”
常规流程字令白秘书一怔,低看鞋尖,神情不大自然,“好,贺先生,请跟我边来。”
贺言宁真想立刻傅施阅做偶像崇拜,短短相处,挑不出任何毛病。
大好人一。
考完试第二天是周勉十八岁生日,林斐早在网上买好了一汽车模型,周勉在伦敦喜欢阿斯顿马丁,盒子塞到书包里。
那条信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傅施阅没有回复,林斐全他没看见,疑罪从无,有确切证据再来怀疑,不然现在疑神疑鬼,只会自己吓自己。
周勉妈妈果然好面子,地址选在钱塘一家五星酒店套房,五颜六色气球,纷纷扬扬彩带,配上冷餐和红酒。
周妈妈比照片上看更精神些,正在和周围朋友唠嗑。
林斐看了一圈,没见到周勉人,有熟悉面孔全是周勉朋友,他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等人。
周妈妈朝他一下,挥挥手,“你是小勉同学吧?他刚出去了,你坐等一会。”
林斐乖乖地说句,“谢谢阿姨。”
周妈妈回过,眉飞色舞,“你们就说是不是人生无常,我和我亲弟弟关系那差,他那榆木脑袋连钱都数不清,胆小又怕事,没想到还会在傅总手里投资比特币,人都那多年,钱又回到我手上!”
“对啊,你弟弟怎会认识科锐老板那人?”
“谁知道呢?要说还是我们家运气好,财神眷顾,不然怎能遇上贵人呢?”
“你现在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老姐妹,有空我女介绍傅总认识认识,让我们也攀高枝。”
“我帮不了你,人家格局大,对情情/爱/爱没兴趣……”
林斐心里好,对情情爱爱没兴趣,对小甜糕有兴趣,他不爱听长辈聊八卦,正想站起来去找周勉,送完礼就回家。
口袋里手机微信“叮”一声,他掏出来解锁。
[u5085]:找理由脱身,来隔壁房间。
靠靠靠。
林斐肾上腺素往上飙,光明正大恋爱谈出一偷情刺激感,姜还是老辣。
他揣回手机,又怕又很期待,怕是尚不知男人是不是致命毒蛇,期待是小别重逢亲昵,两情绪并生,互不相干。
真是奇妙。
林斐和周妈妈说了声,走出门,长长酒店走廊静悄悄,绵软地毯铺到尽,拐角处传来周勉声音,正在和朋友欢快分享喜悦。
“我今天肯定要和林斐摊牌,他现在来了吗?”
“来了吧?我刚看到他了。”
“你说他会同意吗?”
林斐怔愣,考该往前走,还是退回房间里妥,“咔擦”一声响,旁边房门打开,一支结实有力手臂攥住他手腕,猛地拽进房里,林斐后背重重抵上门后,温热指腹捏下颚,迫使他抬起脸对视。
呼吸间全是傅施阅浓烈气息,将林斐笼罩,他轻嘶一声,“痛。”
磕脑袋后面了。
窗帘拉严密,隐约光线透过缝隙落在地板上,傅施阅抬他下颚左右看一遍,“哪里痛?”
“心痛。”
林斐借坡上驴,说谎不带眨眼,“都是想你想。”
傅施阅将他整人牢牢压在门后,镜片后眼睛半眯,“是吗?”
“想你想吃不下睡不。”林斐握起他手,搭在腰侧,轻声细语地说:“傅叔叔,你摸摸,我都瘦了。”
像是了他加劲似,周勉和那朋友并没有回房间,两人站在一门之隔聊起来。
周勉语气纠结,“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他拒绝了,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别啊,你男人一点,兄弟真看不起你!”
林斐瞪圆眼睛,傅施阅卡他下颚,若有若无地碰他柔软嘴唇,微凉鼻尖触碰到脸颊,就像是羽毛挠过似发麻,呼吸亲昵纠缠之间,傅施阅揽紧他腰,似是认真地说,“嗯,是瘦了。”
“你别动。”林斐屏气凝神,挨男人身躯紧实高大,将他完整圈在怀里,他觉得自己心跳不太稳了。
门外周勉发牢骚,“我觉得一班那夏炽也喜欢他,你没见过夏炽看他那眼神……”
“你说夏炽也对林斐有意,靠,你们感情好乱……”
“我只是那觉得,不想那多了,我先林斐告白,上回在伦敦想说,让我舅舅打断了。”
傅施阅神态仍旧从容淡定,不同于方才轻描淡写,里里外外全部品尝一遍,林斐背后是门,躲也躲不开,任由他亲,趁换气时小声说:“招人喜欢又不是我错。”
傅施阅没理他,外面人每多说一句话,就多一分力气,冷静又强势,不林斐任何申辩契机,林斐心口隐隐发颤,腿像棉花发软,站都站不住,傅施阅曲膝抵在门后,摁腰迫使他坐下来,平时沉静嗓音发哑,“你嘴甜,想办法拒绝他。”
句话好耳熟,前天贺言宁刚夸过他,不过根据语境,和此时完全是两意。
林斐气喘不上来,顾不上琢磨,“你先放开我,我出去和他说。”
傅施阅掐他两颊,指腹在嘴唇摁一凹陷,轻哧,“你先照照镜子,现在幅子能见人吗?”
林斐白皙脸烧得慌,薄红和脖颈连成一片可口粉,不适应突如其来强硬态度,心里大喊,还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