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楼,萱槿在书桌前坐下,鬼面很自觉地跟着到了门口,就没有再进来了。
"你进来。"萱槿实在奇怪,他怎么会帮绝剑呢?
轩辕墨天应声进了门,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外的阳光,屋里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走到她面前,她竟像审犯人一样看着他,是在怀疑什么吗?
"今天的事,你也会告诉轩辕景天?"这样的事,瞒不过他吧?
什么叫"也会"?轩辕景天并没有要求他监视她,也没有要他报告关于她的任何事情,只能摇头。
"是吗?"萱槿冷笑,何必说谎?
轩辕墨天看她一眼,她竟然变得这么不相信别人?随即走到书桌前,指了指桌上的毛笔,询问地看着她。
萱槿抬头,竟被他的眼睛迷住,为什么,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又会看到傻子的身影?感觉到对方眼神波动了一下,萱槿也回过神来,不觉有些难堪,居然对着一个侍卫看了这么久?
"你要写字?"猜想他是有话要说,却碍于是个哑巴,不禁好奇,这个鬼面竟会写字?
对方点点头,看她的眼神,还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那你写吧。"她倒是想看看,他会写些什么。
轩辕墨天拿起一支悬挂的毛笔,伸手去拿桌边的宣纸,却被她倾身拦住,"这些都用过了,你拿那边的纸吧。"她几乎是扑到那一叠纸上的,明明都是白纸,她为何这样紧张?
转手取过另外一边的宣张,提笔写了起来。
"我不会告诉皇上。"几个字落下,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苍劲的笔迹确实不像书生,但也是大有功力的,比起她的笔法,自然要好的多了。
萱槿释然,原来就是要写这个,那有什么好写的,你说不会,我就要相信你吗?
轩辕墨天见她根本不屑的样子,继续写到,"你不信我?"写完又询问地看着她。
萱槿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般,"我为什么要信你?"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个侍卫,用得着在乎这一点吗?
"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她一直在怨恨轩辕景天派那么多人监视她,其实,他来的时候,并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况且,他本就不是来监视她的。
萱槿依旧怀疑地看着鬼面,轩辕景天,派这么一个似乎是与众不同的人呆在我身边,你还想知道什么吗?突然,萱槿又恍然大悟,她还有什么需要被他知道的?可能这个鬼面,真的不是来监视她的吧?或许,外面两个侍卫,才是。
解除了一些防备,萱槿的软下声来问到,"你叫鬼面?"
对方好像因为她急转直下的问题有些不适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是因为你脸上的面具?"怎么会有人的名字叫鬼面呢?这只是一个绰号吧?
又是点头,不知道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值得她研究的。
"能摘下来吗?"萱槿伸手往他的脸探上去,似乎真的要把那面具摘了,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鬼使神差吧。
轩辕墨天急忙往后躲闪,看向她的眼里竟有些惊恐,那张脸,不是能看的。
萱槿也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吓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轩辕墨天定了定心神,重新回到桌边,拿起笔写到,"会吓着你。"
萱槿轻笑,原来是这样!可是,还有怎样的容颜,会吓着她呢?除非傻子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也只会是无尽的惊喜。既然人家不愿意,她也自然不会勉强,只是这样随便一句话,为什么她竟觉得透着暖意呢?
"黑衣人?"轩辕墨天继续写到。
"你想问那个黑衣人是谁?"萱槿没想到鬼面会直接问她,这倒是新鲜,以前的侍卫见着她,都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木头一样,有哪个敢这样毫无顾忌地问她话呢?
点头,南宫雨熙知道黑衣人是谁,才会这样反常不是吗?
"你不知道他是谁,刚才却去救他?"说到这个,是不是还得感谢鬼面呢?看他的武功,应该在这里所有人之上吧。
"你很关心他。"就算他不是绝剑,他能忍住不管她的闲事吗?
萱槿轻轻一笑,他来了好几天了,从来没与他有过什么交流,刚"谈"了一会儿,竟觉得是早就相识了。
"他是我的朋友,具体说,是我丈夫的朋友,你不知道我有丈夫吧?"萱槿不再看他,反而望向窗外,那回廊外面的天空那样蓝,几缕白色的云彩随着清风慢悠悠地飘动着,她仿佛也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回忆里,回到那个和傻子、绝剑一起骑马奔腾的时刻,那时的天空,也像现在这样惬意的。
轩辕墨天错愕地看着她,"丈夫"...南宫雨熙,你就是用这个词,来称呼我的吗?
如果这么说来,那人...真的是绝剑?轩辕墨天接着问她:"他为什么要杀你?"
萱槿回过神,看着他在纸上留下的墨迹,一个侍卫,竟也能写出这么苍劲有力的字,几句话交错在一起,乍一看去,就是书法大家,写得也不过如此了。
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轻笑着回答:"他没有要杀我啊,他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从没有要这么做。"他自始至终没有要杀她的意思吧,不然,在墨云阁见她的第一次,一剑刺下去,她有哪来的这三年等待?他的到访,与其说是"刺杀",不如说是"探望",她不就是经常期盼他的到来吗?
轩辕墨天了然,当年在苍露峰上,绝剑也是听到一些真相的,但就即便他知道了南宫雨熙的背叛,终究也是不忍心杀她吗?
"为什么?"但他还是想知道,南宫雨熙会怎么想?她会不会知道绝剑不杀她的原因呢?
"呵,你的问题真多,那应该去问他。"其实萱槿心里有一丝希望,绝剑虽然恨她,但因为过去的情分,总不会真的下手。但这希望,没有意义,也没有与绝剑当面对质过,她又怎么能肯定?出乎她意料的事,还不够多吗?她凭什么那么自信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