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朗堵在那戚爷面前高声叱问,这阵势,登时引得闹哄哄的院内安静下来。
亲眼目睹过营寨门前一幕的匪众,一个个心情莫名紧张,不知道当时情形的匪众,眼见戚爷被一个小年轻劈头盖脸叱问,皆目光不善起来。
姚庄村众妇,反应更是迅速。
不过她们显然可要比匪众们懂得隐藏不露,虽然都做好随时爆发准备,却让身边人压根觉察不出。
胡大元脑袋那叫一个大。
肖当家,你是我爷爷成不成,咱来这天池老营是秘密刺探情报来的,一切低调这不事先约好的节奏吗?可你一会儿一个凌空三连击暴毙言语不敬者,一会儿矛头直接又对上了戚爷这积年老匪里最狡诈的老狐狸。
你来天池老营过家家是怎么地?
让你姐假装新娘,只是临时应变之策,假戏假做而矣,又不是真要嫁了你姐,那么在意有没有新郎来是几个意思?
这要真来了新郎,就那帮老乌龟王八蛋,站成一排给你姐在花轿前鞠躬行礼,你不得又炸?!
土匪!
土匪就是他妈土匪,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子这回反正是被你们给坑惨了……
肖朗却哪管这些人什么反应,瞧见果然吸引了众人注意力,而在远处,喜婆孙已经趁机捞住了两个扭头回顾的土匪脑袋,嘭下狠撞一起,将人撞晕在地,然后一溜烟以一个球形生物所不该有的灵活与速度,瞬间跑得不见了影踪。
“娘家人?呵呵,别急别急,新郎们都还在里头捯饬,听说这回送来的新娘子是个大美人,你是小舅子?呵呵呵……小舅子稍安勿躁,姐夫们待会儿就来!”戚爷笑语晏晏,说话抬脚奔了花轿而去,“看你这么紧张,爷到有了些性致,且让爷瞧一眼新娘子样貌究竟怎么个美丽,说不定你立刻就会多出一大姐夫,呵呵!”
戚爷举重若轻的话,登时引来院内众匪一阵嚣闹叫好,一个个都腆脸央求戚爷开恩,能不能也多加上他们这些姐夫出来。
戚爷佯装愠怒,骂道:“能不能当上小舅子的姐夫,这要取决于人家小舅子跟姐姐,爷这大姐夫能不能轮上都在两可,你们瞎他妈起什么哄!”
哈哈哈哈哈……
匪众们大笑,有的笑出来眼泪了!
不过却有那么一小撮,他们不笑,不敢笑,见识过小舅子凌空三连击暴毙胡义的场面,脑子进水了的人才会想着还去撩骚新娘子。
非但不敢过嘴瘾,这些人还有意无意间拉开了与其他匪众的距离:麻痹挨小舅子揍时你们别哭就成!
戚爷自然是听人说了‘小舅子’在营寨门前的暴行。
不过在他心里,那是手下人传得太夸张:什么凌空三连击,再然后一跳飞起三米高,从空中直接将人砸入地面,地上都砸出一个人字形大坑!一百五六十斤的大活人,一脚能踹上天三米?一下能将石头地砸出一尺深大坑?
眨眼到了花轿前。
戚爷正待要伸手揭帘,一声炸喝在他耳边轰嗡响起。
“敢碰着轿帘,你那手就别想要了!”
“放肆!”
嘭——
叱喝肖朗放肆的土匪就在眼前,还伸着手要揪他衣襟,似要锁拿了他。
结果肖朗直接一拳轰去,将那土匪砸飞。
动手了!
看,小舅子果然又动手了!
这是在营寨门见过真章的匪众们的心声。
又来!
娘啊你又来!
咱们还能不能低调行事,好好完成夺宝任务……呃,事到如今,还夺你妹宝!土匪,肖当家你果真是活土匪,比土匪还土匪的土匪!
怨念深沉的胡大元,心情已经是完全发散崩溃式。
戚爷被肖朗的火爆激怒!
被砸飞的人,是他的心腹马仔。
心腹马仔是为捍卫他戚爷的威严,被这浑不吝小子一拳砸飞。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动手就动手?
这是赤果果在打戚爷我的脸!
孙子!
让戚爷没脸,孙子你就没命了!
听了那个日本鬼子的叮咛,原本爷爷们是打算跟你们好好玩玩,可你们不受规矩,既然如此,就别怨戚爷我来狠的了。
戚爷冷笑一声:“敢在爷面前放肆的人,除了还没出生的,其他的都死了!”话音甫落,围在肖朗身前的数名匪众,突然一齐亮枪,锁定了肖朗。
“他要再敢乱动一下,给爷先打断两条狗腿!”
“是,戚爷!”
肖朗冷笑:“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天狼山人少?老匹夫,小爷还是刚才那句话,你要敢碰轿帘一下,那只手碰了,那只手便没了!不信,你便试试!”
姚庄村众妇没得到肖朗命令,忍住了没做妄动。
不过很显然,她们想动也不可能有太多机会,因为刚才还和气一团的其他匪众,此刻也都悄然形成分割包围,将她们彼此间隔离了开来。
戚爷再次冷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玩意儿,你以为,傻儿白司令会跟你穿一条裤子,他的亲卫队,会跟你站一块?”
“是吗?”
“不信?白司令,那你就赶紧表个态呗!”
“肖,肖当家,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滚!”
“唉!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岂不知,冲动是魔鬼呀!”
“老匹夫,欲念会让你丧失人性!”
“嘿,教训起爷来啦!现在说这话,晚啦!爷本只是好奇,花轿里究竟藏了个什么国色天香的姐儿,现在爷被你逗起一肚子火气,看起来,爷必须现在就找你姐消消火,天当被地当床,提前跟你姐入洞房了!不过你放心,现场有百十号爷们,都争着要认下你这便宜小舅子,你姐的辛福,肯定是绵绵不绝,婚后生活,绝对恩爱美满!”
那戚爷眼睛里露出阴鸷,只所以肯耐着性子跟一个小辈废话这么多,这都是那日本顾问的叮咛,说是要尽量用言语套取这小辈的背景来历。
可这不识相的小辈,来来回回除了耍狠,就只报出一什么从未听说过的天狼山。
天狼山是什么鬼?
仗着名声吓人?还天狼,爷这辈子杀狼杀了不下百只,天狼?真从天上飞下来的狼,爷爷一炮也能轰死你!
那戚爷的确是怒了!
被一个小辈连番顶撞,很没面子的事,所以他刚才的话不是说着玩,他是真要打算,将这大花轿里的娘们拖出来,如果长相还过得去的话,便亲自上阵。
就即便是一头母猪,他也要逼着手下土匪们轮番上阵,每个人都给这小辈当一回便宜姐夫,认下这便宜小舅子。
花轿内香气到是沁人。
那戚爷抬手,一边还故意挑衅般转头瞧着肖朗,似乎在说:爷碰着轿帘啦!快来咬我呀!
冷不丁地!
那戚爷只觉伸向轿帘的手腕骤然一凉,紧跟上,强烈的刺痛感猛然袭来。
那戚爷身子打了个晃。
咦!
爷的手抓在轿帘上,可这胳膊怎么还能往旁边挪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