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huan散?”刘明堂虽然听也未曾听说过这玩意儿,但一听名头,便觉得此物非同寻常,不由侧过脸追问道:“这药有什么厉害的?”
贾六原本是个江湖中的人物,后来因为贪图钱财,便做了刘府的教头,平rì里与这刘公子最为合拍,现下见他吃瘪,自然用上了江湖中三流九教的下作手段,为他寻觅玉成好事的助兴之物。
贾六见刘明堂留心听着自己说话,觉得自己脸上也大大有面子,接着道:“嘿嘿,公子,你可是有所不知,此物只需指甲盖那么点儿,便能让那贞洁烈妇求人欢好,药效厉害的不得了!”
本来是江湖里最为人不齿的催情药物,现下倒还真解了刘明堂的燃眉之急,刘明堂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将瓶塞塞回,又拿着手中另外一个瓶子朝贾六问道:“那这个又是什么?”
贾六拿过瓶子,摇了摇瓶身,里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响,贼笑道:“公子,这东西是无sè水,能让人头晕发麻,但并不会完全让人没意识。公子第一次与那姑娘燕好,怎么样也不能让您一个人独乐乐嘛。”
刘明堂虽然平rì也仗势着自己父亲身份有些飞扬跋扈,但勾引女人从来没有用过这般手段,最多威逼利诱罢了。现下听贾六说着这两药的功用,再看看风婉清与李潜二人谈笑嫣然,想起她对自己却是那般不屑一顾,刘明堂心下也燃起了股邪火,笑道:“还是你知我心,今晚我便要跟她**一番,先成了这好事再说!”
贾六看着面摊上谈笑风声的三人,狠声道:“公子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咱们先回祥记准备准备,保证让这姑娘跑不出您的五指山!”
听贾六说的言之凿凿,刘明堂也心中大喜,看那风婉清之时,心里早已当她是鱼肉,任己宰割,带着贾六便昂然朝祥记前去。
面摊上谈笑的三人对此一无所知,依然风声依旧。
虽然这只是一家小面摊,可李潜发现这里做的面食和下酒小菜味道十分jīng细,尤其是一味酸梅卤煮花生,咸中带甜,甜中带酸,而且鲜香美味,就连二女也吃的停不了手。
李潜看这面摊食客并不多,但这老板也是面善心慈之辈,待人十分周到热情,按理说生意也不至于这么差,不由心生好奇叫来老板问道:“老板,你的手艺也不错,怎么来吃的食客却这么少,难道是因为晚上的缘由么?”
老板听李潜发问,一双眼睛上下盯着李潜瞧了一会儿,反问道:“客官,您必定不是咱们徕阳的本地人吧。”
李潜点头答道:“我们只是路过徕阳而已,并非徕阳本地人。”
“唉,难怪您不知道喽,我这摊子一般不是老熟人,根本没人敢来用饭。”老板见没什么食客,而且李潜他们也非本地人,转身又拿了两个菜过来,放到了桌上,“客官,相逢即是有缘,这两个小菜是我送您的,请慢慢品尝。”
听这老板一说,李潜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好奇问道:“老板,为何除开老熟人,没人敢来用饭呢?”
老板正待作答,却在这时,正巧遇上了一男子到这面摊,朝老板喊道:“老罗,给我来碟花生,一碗卤肉面,一盘蒜香排骨,二两玉罗香。”
“唷,张老板,您可是稀客啊,先坐,我马上给你煮面,”老板应了一声,向李潜陪笑道:“客官,我去照顾买卖,咱们回头再聊。”言罢便转身走开,去张罗买卖。
李潜听那说话的男子声音十分耳熟,转头又向那说话的张老板望去,正好他也转头朝李潜看了过来,李潜顿时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在城门口大叫十文钱贵死人的那人。
张老板见李潜打量自己,露齿一笑,干脆坐到了李潜旁边一桌,道:“刚才可是这位公子问老罗的事情么?”
李潜点头道:“正是,咱们都觉得老板手艺颇为jīng妙,生意不应如此差才对,所以好奇问问。”
听了李潜的话,张老板哈哈笑道:“老罗身为聚雅楼的老板,早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若不是他横遭了祸事,恐怕公子您就是想吃他的手艺,还没这个机会呢。”
风婉清此刻已经将桌上菜肴一一送入了肚腹之中,听张老板话里有话,遂压低声音朝他问道:“老板遭了什么祸事?”
张老板叹了口气道:“老罗也是劫数,去年平乐王爷的世子到徕阳,特意到聚雅楼用饭,要老罗掌厨。当rì老罗病重,于是便让他儿子替的勺,他儿子厨艺也不差,那世子吃的高高兴兴离开,还打赏了老罗。”
风婉清一听,蹙眉问道:“那这不是好事么?老板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这时,老罗已经替张老板煮好了面条,端给了张老板。只见一个大碗之中,油润润的卤肉铺在细细的高汤小面上,再加了几颗葱花,撒了点胡椒粉,被风一吹,顿时香味四溢。
张老板见自己面条到了,连忙拿起筷子将面条拌匀,吃了一夹入肚之后,这才朝风婉清道:“小姐,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简单的打赏,老罗又怎么会年过半百还守着这个摊子,仅仅赚点面钱度rì呢?”
风婉清见张老板说话有意无意地掉自己胃口,心中便越是想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发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张老板见风婉清心中急切,也不yù老卖关子,续道:“那世子离开之后,老罗的聚雅楼便给府尹大人带人给封了。”
“咦!为什么啊?”风婉清实在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道理,追问道:“那世子不是吃的十分满意么,为什么聚雅楼还要被封呢?”
这次倒不是张老板回答了,而是把蒜香排骨等菜端给他的老罗自行回答的,“嗐,不知道是谁去府尹大人那里搬弄是非,说我不把世子放在眼里,才会让我儿子掌勺。这府尹大人如何听得此话?不问青红皂白便带人将我聚雅楼封了,还到处说是我聚雅楼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吃死了人。”
李潜这方才明白老罗为何说不是老熟人少有食客前来,任凭多好的手艺,被官府这么一恶意诋毁,想必别人也会听信官方的话,这徕阳府尹玩的这手还真的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说到这里,老罗两行浊泪便淌了出来,又道:“聚雅楼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可怜我那儿子,被他们打折了手臂,再也拿不得勺了……”
老罗的一番话,听得李潜心里对那府尹愤然,转头一看风婉清,眼圈微红,鼻翼轻抽,傅清灵倒是面sè依旧,波澜不惊。
风婉清伸手暗自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脆声道:“莫非这徕阳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么!”
张老板见她情绪激动,为老罗打抱不平,轻声笑道:“小姑娘,切莫说王法。徕阳是划分给平乐王爷的属地,老罗这事便是因他世子而起,你说那平乐王爷会受理此案?”
顿了顿,张老板又道:“你道老罗儿子的手臂是如何给人打折的么?聚雅楼被封的第二rì,他儿子去府衙击鼓鸣冤,府尹大人叫人轰他轰不走,便叫衙役将他手臂打折扔在了街上。”
“这府尹未免也太混账了!”风婉清听那老罗儿子被这样对待,忍不住掌击桌面,喝了起来,三两名过路之人也被这呼喝引得侧目。
老罗见风婉清反应过大引人注目,苦着脸连忙道:“姑娘切莫这般张扬,若是让有心人听到,那我可就要倒大霉了。”
这时,李潜见远远数名穿着衙役服饰的汉子朝这边走来,而风婉清又要说话,连忙站了起身,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道:“老罗,天sè不早了,咱们明儿还有事,先行告辞。”
风婉清见李潜突然就结账走人,心中疑惑不解,但老罗却看到了远处的衙役,待李潜错身与自己擦肩而过之时,语带感激道:“谢公子体谅。”
果真,三人刚走出几步,便见那几名衙役一屁股就坐在老罗面摊的凳子上,大呼小叫要老罗给他们张罗饭菜,更有甚者直接便去那卤锅里捞肉出来吃。
张老板见他们来意非善,自然结账走人,可那钱还没到老罗手里,便被其中一名衙役抄进了怀里。
风婉清一见这些衙役如此欺负老罗,心中不由怒火中烧,转身便yù前去将这些混账东西打个落花流水,却不料被李潜一把抓住,不得动弹。
“商大哥!这些人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你放开我,我要去教训他们!”风婉清此刻虽然明白李潜为什么结账走人,但心中却不知道他怎么会怕事,不由道:“若你怕这些衙役,你与清灵先回祥记,我等下教训完了这些混账自然会回来。”
李潜听出风婉清暗示自己胆小怕事,一把便放开了风婉清,面沉似水问道:“你教训完了他们,那rì后呢?”
风婉清见李潜颜sè有变,知道李潜动了怒气,但犹自故作倔强昂首道:“被我好好教训一顿,rì后这些混账便知道莫要再来欺负老罗了!”
“荒谬。”李潜下巴朝老罗摊子一扬道:“若你现在出手教训他们,他们肯定会把帐都记到老罗头上。便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你能照顾的了老罗一时,那等我们走后,谁又来照顾老罗?老罗现在靠着这个摊子维持生计,若是因为一个路过食客连维持生计的手段都没了,那岂不是变相地把他往绝路上逼么?”
风婉清到底也不是蠢人,知道李潜说的话是真的,可看着老罗被那群衙役折腾,她难受无比,眼圈一红,道:“那你说怎么办?任由着老实人给人这么欺负么?”
李潜长吐一口气,正sè道:“婉清,现在或许我不能帮助老罗,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人善天不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