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幕主使藏身何处, 没系。
青阳转头叫来了都城隍庙和八相寺,之前那些通力合作的佛道弟子们都还联系着呢,统统请来, 围绕江苏、浙江二地形成一个空前巨大的包围圈, 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往里碾压式排查。
随着范围逐渐缩, 江浙的百姓也感觉到不对:
“怎么觉得, 最近多了很多和尚道士啊?”
“是啊,几乎三步一和尚, 五步一道士。难道是佛道二门要开什么争锋的法会?”
“瞎呢,上回我还看有个道士吃馄饨没带钱, 和尚借他铜板。嘶……倒是最近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明明艳阳高照的,还是凉飕飕……”
胤禩那边自然也得到消息, 挺崩溃地找过来:“大师!不是不要打草惊蛇??”
“噢, ”青阳, “是啦……”
“???”胤禩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不煞,不能助长谣言气焰,“大师, 这事开不得玩笑, 您有什么计划,不能跟我直吗?”
青阳挠了会脸:“真要听实话吗……就是嫌你跟兵卒碍碍脚啦。”
组织起义的一念和尚张念二,都非修行之, 发觉周围佛道弟子增多, 只会觉得是一个扩大队伍的好机会,并不会像看到兵卒一样警惕。只有潜伏在起义队伍中,借用祸试图遮掩自身天机的幕黑,才会感到害怕, 但时佛道弟子已布下天罗地网,幕黑根本无法逃脱。
“……”胤禩坚强地,“那也不行,事事谋反,怎能由着你们来,我也要帮——嗬!”
之前在庙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吊死鬼,兴高采烈地荡着吊绳飞来,他在青阳超度江苏时就主加入阴兵队伍了:“大……咦,这怎么晕了。”
“哦,他要帮忙,我就给他开了个阴眼,看到你就晕了。”青阳早料到了,之前给胤禩看病的时候没展示过见鬼的本领,胤禩又试过助眠的符箓无用,估计还是个无神主义者呢,他唤来阴兵,“把八阿哥送观里吧。”
青恣那五世同堂的院子,现在刚好就以用上了。
“哦哦,是这样。”吊死鬼搓着,因为心情激,不由自主地荡得厉害了,“大师,有个好消息。”
他还维持着死前的模样,脖子挂在吊绳上,整个鬼荡起秋千来画面极为诡谲,难怪胤禩一眼吓晕。
吊死鬼也控制不住,声音忽远忽近地:“鳌将军那边传来消息,好像找到那群和尚的藏身地了,他们被一群白衣僧劫持,困在一间破庙里,就在浙江四明山上。”
“白衣僧?”陈圆圆第一时间凑了过来,转脸就对绝明阴阳怪气,“啧啧啧,这次八阿哥查的起义军,好像也是和尚组织的吧?再加上白莲教,你怎么老是你们佛门弟子呢。”
绝明想了想,诚恳地:“那能姑娘还是见得了吧。”
优昙也跟着淡淡道:“借名而已。”
相比较之下,家借名都不借道士的名,见如今俗世佛盛道衰。
“???”陈圆圆许久没被老和尚扎过,差点忘了刺的滋味,“东家!!!!”
青阳咳了一声,拉了拉已不耐烦的罗睺的:“干正事啊,咱们搞快点,不要耽误老树开花。吊,麻烦你引路,带着包围圈缩到那处破庙。”
…………
四明山,破败的庙宇中。
一念和尚还是没搞明白:“你刚刚讲什么?你打算拿我们当筹码,逃出浙江?”
有病吧!把他们拿出来当幌子,清还不第一时间派来围山,把剿了。这脑子得多进水,才想拿造反军队当筹码,威胁清军?
领头的白莲僧带着不屑和蔑视,淡淡看了一念一眼:“俗。”
一念和尚:“?讲的好像你不俗一样,有本事你自己不拉撒,拉撒你就俗。”
“……”白莲僧愣给噎了一下,随怒道,“把他嘴堵上!”
这破庙从前供奉的是三清,一群僧爬上神龛,将数米高的神像一一推倒在地,为首被称为宗主的才从怀中掏出四个牌位,郑重其事地挨个放上神龛,依次是无生老母、燃灯佛、释迦牟尼佛、弥勒佛。其他的僧也一哄而拜,很是敬仰的样子。
“……”一念和尚的眼神不禁流露出比宗主还重的不屑。想当初他进的庙,虽然不大,但好歹佛像还是有的吧,哪像这群白莲教的穷鬼,供个牌位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正用眼神表达着鄙夷,一念和尚等众只觉浑身一寒,如有冰水自头顶贯彻身,接着眼前的世界大变。
晴朗的天瞬间晦暗,一条条阴魂缠绕着怨气,死相各异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宗主看到一念和尚的脸上浮出恐惧,快意地:“井底之蛙,从未见过这世间真实。好叫你知晓,我所对抗的,并非俗世帝王,而是高的存在——”
“轰——”
庙顶屋檐被一脚踩破,惊得下方僧众抱头逃窜。青阳抓着三清铃,足尖恰好点在宗主额顶:“是在我吗,孙孙。”
一般来,青阳打架不会垃圾话,但谁让这群白莲教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打了一波还有一波,再加上辛苦奔波两年,青阳实在没忍住。
心知这次的敌以往不同,心思缜密,筹备良久,青阳完没有留,上来就请泰山之重,力将宗主往下踩,只听轰隆一声,整个神龛都被压得碎裂。
各方弟子瞬息涌入,绝明绝心一同,受佛力加持,竟将整座破庙从地上拔起,张双迎抽出法剑,将庙宇自半腰处一剑劈开。
庙内再无躲藏之处,所有的鬼都被暴露出来。白莲教众倒是从不知害怕的样子,统统反身去拔法器,为首的几个老白衣僧当即各路佛道弟子对上,阴鬼们也被他们驱,迸出尖锐的指甲,攻向佛道弟子。
苏麻喇姑还是头一次上这样的战场,整张脸都焕发着不一样的光彩,一双黑洞洞的鬼眼亮着光:“就是这种感觉吗?圆圆?平你就是这样撕拜拜的吗?”
阴鬼冲着苏麻喇姑露出指甲,嘶吼着露出狰狞的表情,下一秒,苏麻喇姑就噌得一声露出比阴鬼还长、还尖锐的指甲,打嘴边这么一撕——
“姑姑下留情啊——”陈圆圆遥遥地狂喊,语带惶恐,“我没把拜拜撕裂过,这些鬼只是受操控,回头还要送下地府的!”
“咦,怎么这样。”苏麻喇姑失落地,里的阴鬼刚刚还狰狞的表情已变成了害怕和怜,一双鬼眼留下几滴眼泪……
鳌拜在不远处狂怒:“臭丫头片子!胡八道,信口雌黄,污蔑老夫名声!”
混战的也有其他道士收的役鬼,往常都鬼狠话不多的,被青福观的鬼带得也开始起垃圾话来:
“哟,和尚,这就是你的水平吗?不如早早还俗,瞅你这脸白嫩的,还能找个疼你的媳妇。”
“老瘪三,还想玩阴的,知不知道你爷爷我是哪儿的出身,当年我在阴沟里发臭的时候,你娘还没从你奶奶肚里出来呢!”
“念咒,念什么破咒,你们能不能有点新意,我都听那张道士讲了多次了,当年你们下佛种被孔雀明王破局的故事。”
一念和尚张念二辛苦筹划,集结的起义军够多,但白莲教团的数足足比他们多一倍,即便如,真要和各地而来的道士、和尚比起来,那白莲僧真是了。
“就这?”青阳躲闪开宗主看似温柔拂来的掌,“你们辛辛苦苦到处抓鬼,就没点高的追求?还是这么老一套?其他的鬼呢?古战场被你们收走的阴兵呢?”
宗主拂来的落空,轻轻挨到了墙上,墙角立时炸裂:“什么阴兵,听都没听过。道士,有本事的别躲,接我一掌!”
“死秃头,有本事的别躲,接我一拳。”青阳本能地怼回去,眉头却是一蹙,望向逐渐被清空的战场。
双拳难敌四掌,这一次的白莲僧虽然实力比以往的都强,但面对海战术,也支撑不了多久。那些被控制的阴鬼,佛种被绝明解决,鬼契也被佛门弟子们一一解除,都呜呜啼哭着,努力远离本战中大放异彩的苏麻喇姑……
没有鬼打了,苏麻喇姑失望地降下来:“就这样吗?这才打了多会儿。”
阴鬼们吓得泪都从眼里呲出来,甚至有几个缩进了起义军里,仿佛又感受到了生而为时集体的温暖……
肩上靠着一只水鬼的一念和尚:“………………”
水鬼柔弱地落泪:“我当年只是脚滑而已,无辜淹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受这样的罪,呜呜呜。家好怕怕。”
一念和尚:“……”
宗主的实力确实强,打到来什么明王法相、弥勒法相都出了,但青阳持两把诛仙剑在,没什么是一剑劈不断的,真正的神佛在也要避其锋芒。只是青阳还想再套套宗主的话:“这阴鬼的数量不正常了。”
青阳已很努力地拖延了,但这个宗主强也并没有强到哪去,愣是被累厥了过去:“这最多就是江浙一带被抓走的阴鬼吧,连个披挂的阴兵都没有。那古战场的兵都被收哪去了?”
不远处传来兵甲的声音,张双迎远远一看:“八阿哥?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醒了吧,之前他是被吓晕的。”青阳有点悔,早知道施个法术了,“这妖僧还没招供呢,比之前那些白莲僧难啃多了。”
青阳正琢磨着要不要私藏一下宗主,或者再吓晕一次八阿哥,优昙突然坐着白莲降下,伸抬起宗主的下巴:“这……不是我白莲宗的吧。”
在场所有都是一惊,陈圆圆嘀嘀咕咕:“这也能看面相看出来?”
青阳不禁细细看向这个所谓宗主的脸:“……咦。”
还真是有点儿……这鼻梁眼窝还有肤色,青阳扒开宗主的眼皮:“嚯,之前佛光、法术乱闪的没看清,这眼睛蓝的啊,不是中……”青阳差点秃噜嘴,“……原啊。”
一时间,大家都议论起来。相比较道门弟子,佛门弟子当然了解些:“会不会……是明教?”
明教,一个时常被武侠、游戏拉出来歪歪的教派,其实原名摩尼教,诞生波斯。它是由波斯摩尼创建,融合了基督教、祆教教义,唐朝时为避灭佛之灾,才改名为明教。
“我还当这教派已没落了呢。”看优昙的表情,似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带着点排斥,“这摩尼在世时,便自称是佛祖、琐罗亚斯德和耶稣的继承者。”
和尚们纷纷念起佛号。
青阳顿时就懂了,以啊,家觊觎遗产,最多觊觎一下马爸爸或者比尔盖茨,这位是谁的他都想要:“那把他叫醒——”
青阳想,把他叫醒确认一下,再一摸这假宗主的身体,已冰凉,甚至魂魄也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优昙皱起了眉头,身影化实为虚降下地面,“我去地府一趟,你先超度其余亡魂。”
“??”青阳看着地面茫然了一会,才抬头加入其它弟子超度亡魂的斋醮中。也不知是不是优昙的原因,这一次上来拘魂的竟也不是普通鬼差,一黑一白,帽写“天下平”、“一见生财”。
有曾有幸和两位打过交道的和尚、道士,立即尊敬地喊:“七爷、八爷。”
以阴间官职地位排序,白无常被尊称为七爷,黑无常被称为八爷。
两个无常正想应声,刚好开着阴眼的胤禩,也一路软着腿,顽强地将兵将带上山了,兜头就听有喊什么“八爷”,他下意识地应:“——嗯?”
“……”嘴张了一半的黑无常缓缓扭头,冲着应声的胤禩投去森然的目光。
白无常却是骤然一笑:“巧了么,是你呀。”
胤禩对道门的神明哪怕再不熟,这黑白无常却肯定是认识的,生头一天见鬼就碰到鬼差,对方还倏然一下贴得很近,他腿都快软成烂泥了:“我,我……”
……鬼啊!!!胤禩在心底仓皇地想,他终明白四哥的那种惶恐了,这种浓郁的死亡气息,是任何活都打心眼里畏惧的。
白无常柔声:“我们都听过的,你和那个四阿哥,被百姓尊为阳间的黑白双煞?”
胤禩能见鬼,跟他一块上来的士兵们却看不见,身边的几个侍从眼看着八阿哥突然看着虚空面露恐惧,还一下往地上跪,赶紧扶住:“八阿哥!”
胤禩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只浑身冒汗地:“这这都是,百姓抬爱,我……我们哪能……嗝!”
黑无常露出嫌弃的神色来:“就是这,被百姓拿来我相比?”
胤禩快哭了,白无常靠得近,拘魂那铁链子都贴他身上了,他现在就在脑内无比清晰地不停回放,当初四哥在他面前详尽介绍的十八层地狱……
白无常笑嘻嘻:“多巧呢,你是八爷,他也是八爷。”
“……!”胤禩暴风落泪,心想我排老八也不是我选的啊,真的真的只是巧合!!没有不敬的意思!
紫禁城,养心殿。
夜色渐深,鼓声响,康熙披着衣袍,仍伏在案牍前批阅奏折。
或许是这些子确实劳累,他难得在批奏折的时候打盹,入梦以,却坐在一片明亮灿烂的金光间:“这……”
曾孝庄给康熙托梦时,康熙也有过这样的验,看这金光,康熙还想难道是那个秃驴阿玛托的梦,自金光中便走出一个陌生和尚,面色淡然地冲他点头:“间帝王。”
“?”康熙警惕起来,“这位大师,找朕何事?”
和尚垂目合掌:“是圣上找贫僧何事。贫僧知道圣上曾前往五台山多次,想请一位国师。身为佛门弟子,本不该插凡间之事,但道门之矫枉过正,贫僧也不能坐视不理,故而特来寻圣上,赠您丹药。”
“……?”康熙的怀疑愈发加重,这不是搞笑嘛,和尚炼丹,和道士念佛有啥区别?
但对方既然有入梦的本事,康熙也不敢觑,面上不显地客套道:“多谢大师,大师如仁义,不知能不能在梦外朕相见?朕确实想请一位国师,保大清平。”
和尚念了声佛号,只淡淡道:“有缘再见。”
康熙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醒来,一抖,那梦中的丹药竟从中落在桌上,哒哒蹦了几下,滚到奏折边停下。
“……”康熙不觉欣喜,反倒毛骨悚然,这种和尚看的眼神,给他的感觉实在糟了,相比之下,反倒是宁愿为了保成对抗他、还把保成养得白白胖胖的青阳大师靠点。
他飞快拿了个木匣子来,将仙丹像扔烫山芋一般扔进去上,随立即拿来纸笔,想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寄给青阳大师看。
匆匆提写了几句,康熙只觉浑身一僵,整个竟被定在原处。
“圣上……”方才还有缘再见的和尚,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伸从他中抽出毛笔,作之慢,仿佛想一寸寸从他心中抽走希望。
这和尚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养心殿中,周围的监、宫女,也被定住了,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和尚看看桌上的信,也没做什么,信纸便突然烧了起来,燃成灰烬。
“无知无觉的死去,不比坐等死亡快活吗?”和尚的搭上康熙的头,先是被灼烫得弹开了一下,而将一翻,自心口往指尖处涌出晦暗的金色,凝结成一条张开口的龙。
也不知和尚做了什么妖法,康熙只觉一阵钻心之痛自头颅传来,宛如被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凿开一般,伴随着极大的痛楚,浑身的力气也被随之带走。
下一秒,一切就骤然地恢复正常。康熙僵硬的身体恢复自由,整个因为被抽走力气轰然倒下,周围的监、宫女们也被放开了行,骤然看见圣上倒地,惊慌围了上来。
“……”康熙努力掀嘴唇,想喊大师,喊保成,喊哪怕任何一个知道大师存在的儿子,但终究抵不过脱力,渐渐陷入黑暗。
紫禁城内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中,皇急急赶来,询问监、宫女圣上怎么倒下,只得到一个“或许是积劳成疾,圣上批奏折时,突然倒下案牍”的答案。
皇强令自己稳住心神:“保成……保成不在宫中,这事儿不能传出去。”
现在,还有什么能相信呢?
皇对阿哥们印象,还停留在结党营私,觊觎帝位上,权衡再三:“传福入宫!”
比起各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还是福这个尽心竭力辅佐了康熙一辈子,又没有兵权的贤王,加靠。
福在府中拈花逗鸟,正闲适,被皇懿旨急传入宫,匆匆赶到康熙床前,就见早朝时还精神抖擞的康熙,整个委顿在床,浑身冰冷僵硬,宛如濒死之。
皇厉声道:“哀家已派封住了养心殿,监、宫女没哀家允许不得进出,你速速将保成找回来——你干什么?!”
福总觉得康熙这状态不对,想想自己重金买来的壮阳符,还是掏出来拍上康熙胸口。
仅是眨眼的功夫,壮阳符周围便出现如同被虫蚁啃咬般的缺口,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被啃噬殆尽。
“……”皇搭着康熙的瞬间弹开了。
惶恐之余,皇又猛然联想起符咒青阳大师的系,以及当初康熙视察黄河回来,突然给阿哥所的阿哥们发的符箓:“——快,快,福,你去找大师,来!去各宫娘娘那儿,把所有圣上赐下的棕扇带来,去阿哥所将阿哥们的符箓拿来!”
同时,青福观。
八阿哥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抓就抓了白莲教、起义军两拨,但心头却丝毫没有惊喜。夜晚他也不敢留在青福观内过,只找了家酒楼住下,本想混过一夜,立即带返京,哪知道当晚就做了个再真实不过的噩梦。
“……哦。”青阳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脑袋重重倒在罗睺肩上,“所以,你就是因为梦到自己被黑白无常穿鞋,罚下地狱,才过来的。”
“别……别别别这么啊!”胤禩整个都在抖,也不知道是黑白无常故意托梦,还是怪胤禛把地狱的细节讲得清楚,他是在拔舌地狱被痛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咬着自己的舌尖,都出血了。
也是恰巧,胤礽大晚上的偷溜出来找宵夜吃,看见这一幕,溜溜达达出来:“呦,这不是——”
“——二哥!!”胤禩还没从梦的恍惚中出来,看到胤礽猛地扑过去,眼泪蜿蜒而下,“二哥,我错了,我不该帮大哥,我不该设计挑拨离间,二哥你原谅我,我不要下拔舌地狱,我不要下铁树地狱……”
胤礽:“……”
啥玩意儿,咋他还没出算旧账,老八就疯了一样。
胤禩抱完胤礽的大腿,又去抱青阳,被罗睺抵开,还毫无形象地冲着青阳挥双臂:“大师,大师救救我,我不想下地狱啊!您,您能帮我批命的对不对,我死会不会下地狱?我带了银子,都给你,都给你……”
“……”胤礽啃着花卷坐下,“他是不是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一点风度不要的啊。”
“估计是吧……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出来的。”青阳反一抽胤礽脑瓜,“修道静心,你连宵夜的诱惑都忍不住吗?”出来也不知道施个障眼法。
胤礽开始无声掀嘴唇,看他不甘心的表情,显然是在想,就准师父谈恋爱,我吃个花卷都不行。
“好了好了,”青阳被胤禩前前塞了不张的银票,“八阿哥,这不是做梦啊,你最好冷静一点。还有,这钱要是给了,那就拿不回来了啊。”
青阳看胤禩渐渐冷静下来,但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看着胤礽:“……这不是你二哥,之前不就了吗,鬼迷心窍。”
“……”胤禩的脸逐渐红了,羞耻地擦了一下脸,“不管是不是梦,我是真心想求大师批命的。哦,还有我九弟,十弟,十四弟。”
青阳忖了一下:“那我就一句,不争便是争吧。”青阳看胤禩面露疑惑,启发道,“你想,你细想。子静养,三阿哥醉心文学,你大哥发誓永驻黑龙江,剩下夺嫡的马还有哪些?你四哥?你刚刚也,你四哥早怕了,那就剩你九弟、十弟、十四弟,你算算,你们要退了,圣上还有能继位的儿子吗?”
胤禩:“……”
怎么听起来,好像能打的兄弟是不多。
青阳:“你要弄懂这个供求系!你们不想夺位,那是圣上求着你们,你们想夺位,那是你们求着圣上。”
“……”胤禩的眼底渐渐露出恍悟的表情,随理解道,“是啊,想那么多干嘛呢?爱谁谁咯,谁要为十几年的帝王,下永恒的地狱啊……皇阿玛身体还挺棒!”